第三百九十七章 理
便要与她讲理，他们也不听，只：“我女孩儿在你家，得过什么好处？两口朝打暮骂的，闹了几时，还不容他两口子在一处。
你们商量着把女婿弄在监里，永不见面。你们娘儿们仗着好亲戚受用也罢了，还嫌她碍眼，叫人药死了她，倒是服毒，她为什么服毒？”
着，直奔着薛姨妈来。薛姨妈只得后退，：“亲家太太，且请瞧瞧你女儿，问问宝蟾，再歪话不迟。”那宝钗、宝琴因外面有夏家的儿子，难以出来拦护，只在里边着急。
敲王夫人打发周瑞家的照看，一进门来，见一个老婆子指着薛姨妈的脸哭骂。
周瑞家的知道必是金桂的母亲，便走上来：“这位是亲家太太么？大奶奶自己服毒死的，与我们姨太太什么相干？也不犯这么遭塌呀！”
那金桂的母亲问：“你是谁？”薛姨妈见有了人，胆子略壮了些，便：“这就是我亲戚贾府里的。”
金桂的母亲便道：“谁不知道你们有仗腰子的亲戚，才能够叫姑爷坐在监里。如今我的女孩儿倒白死了不成？”
着，便拉薛姨妈：“你到底把我女儿怎样弄杀了？给我瞧瞧！”周瑞家的一面劝：“只管瞧瞧，用不着拉拉扯扯。”便把手一推。
夏家的儿子便跑进来不依，道：“你仗着府里的势头儿来打我母亲么？”着，便将椅子打去，却没有打着。
里头跟宝钗的人听见外头闹起来，赶着来瞧，恐怕周瑞家的吃亏，齐打伙的上去，半劝半喝。
那夏家的母子索性撒起泼来，：“知道你们荣府的势头儿。我们家的姑娘已经死了，如今也都不要命了！”
着，仍奔薛姨妈拼命。地下的人虽多，那里挡得住，自古的“一人拼命，万夫莫当。”
正闹到危急之际，贾琏带了七八个家人进来，见是如此，便叫人先把夏家的儿子拉出去，便：“你们不许闹，有话好好儿的。快将家里收拾收拾，刑部里头的老爷们就来相验了。”
金桂的母亲正在撒泼，只见来了一位老爷，几个在头里吆喝，那些人都垂手侍立。
金桂的母亲见这个光景，也不知是贾府何人，又见她儿子已被众人揪住，又听见刑部来验，她心里原想看见女儿尸首，先闹了一个稀烂，再去喊官去，不承望这里先报了官，也便软了些。
薛姨妈已吓胡涂了。还是周瑞家的回：“他们来了，也没有去瞧她姑娘，便作践起姨太太来了。我们为好劝她，那里跑进一个野男人，在奶奶们里头混撒村混打，这可不是没有王法了！”
贾琏道：“这回子不用和他讲理，等一会子打着问他，：男人有男饶所在，里头都是些姑娘奶奶们，况且有他母亲，还瞧不见他们姑娘么，他跑进来不是要打抢来了么！”
家人们做好做歹，压伏住了。周瑞家的仗着人多，便：“夏太太，你不懂事，既来了，该问个青红皂白。你们姑娘是自己服毒死了，不然，便是宝蟾药死她主子了，怎么不问明白，又不看尸首，就想讹人来了呢？
我们就肯叫一个媳妇儿白死了不成？现在把宝蟾捆着，因为你们姑娘必要点病儿，所以叫香菱陪着她，也在一个屋里住，故此，两个人都看守在那里，原等你们来眼看看刑部相验，问出道理来才是啊。”
金桂的母亲此时势孤，也只得跟着周瑞家的到她女孩儿屋里，只见满脸黑血，直挺挺的躺在炕上，便叫哭起来。
宝蟾见是她家的人来，便哭喊：“我们姑娘好意待香菱，叫她在一块儿住，她倒抽空儿药死我们姑娘！”那时，薛家上下热俱在，便齐声吆喝道：“胡！昨日奶奶喝了汤才药死的，这汤可不是你做的！”
宝蟾道：“汤是我做的，端了来，我有事走了，不知香菱起来放些什么在里头药死的。”金桂的母亲听未完，就奔香菱。众人拦住。
薛姨妈便道：“这样子是砒霜药的，家里决无此物。不管香菱、宝蟾，终有替她买的，回来刑部少不得问出来，才赖不去。如今把媳妇权放平正，好等官来相验。”
众婆子上来抬放。宝钗道：“都是男人进来，你们将女人动用的东西检点检点。”只见炕褥底下有一个揉成团的纸包儿。
金桂的母亲瞧见，便拾起，打开看时，并没有什么，便撩开了。
宝蟾看见道：“可不是有了凭据了？这个纸包儿我认得，头几耗子闹得慌，奶奶家去与舅爷要的，拿回来搁在首饰匣内，必是香菱看见了，拿来药死奶奶的。若不信，你们看看首饰匣里有没有了。”
金桂的母亲便依着宝蟾的所言，取出匣子，只有几支银簪子。薛姨妈便：“怎么好些首饰都没有了？”
宝钗叫人打开箱柜，俱是空的，便道：“嫂子这些东西被谁拿去？这可要问宝蟾。”金桂的母亲心里也虚了好些，见薛姨妈查问宝蟾，便：“姑娘的东西，她那里知道？”
周瑞家的道：“亲家太太别这么呢。我知道宝姑娘是跟着大奶奶的，怎么不知？”这宝蟾见问得紧，又不好胡赖，只得道：“奶奶自己每每带回家去，我管得么？”
众人便：“好个亲家太太ｅ着拿姑娘的东西，哄完了，叫她寻死，来讹我们。好罢了Ｘ来相验，便是这么。”宝钗叫人：“到外头告诉琏二爷，别放了夏家的人。”
里面金桂的母亲忙了手脚，便骂宝蟾道：“蹄子！别嚼舌头了！姑娘几时拿东西到我家去？”
宝蟾道：“如今东西是，给姑娘偿命是大。”宝琴道：“有了东西，就有偿命的人了。快请琏二哥哥问准了夏家的儿子买砒霜的话，回来好回刑部里的话。”
金桂的母亲着了急道：“这宝蟾必是撞见鬼了，混起来。我们姑娘何尝买过砒霜？若这么，必是宝蟾药死聊。”
宝蟾急的乱嚷，：“别人赖我也罢了，怎么你们也赖起我来呢？你们不是常和姑娘，叫她别受委屈，闹得他们家破人亡，那时将东西卷包儿一走，再配一个好姑爷。这个话是有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