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逃脱
厨房亮着微弱的光，这亮光来自灶台上点着的两支蜡烛，烛光下，早上遇到的那名少年正在往妹妹的手上抹着药膏。
“洛儿乖，哥哥给你抹了药睡一觉就不疼了。”少年虽然灰头土脸的，但眼神里满是对妹妹的心疼和爱。
叫洛儿的女孩忍着眼中的泪水，撇着嘴唇点零头。
昌乐凑了过去，“你的手好点了吗？”
听到昌乐的关心，洛儿轻轻的点零头。
阿诺见到昌乐却十分不耐烦，也不理会昌乐，只熟练地帮妹妹上好了药，安置妹妹在稻草堆里睡下。
昌乐见阿诺无视自己，也不生气，只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阿诺从角落里拖出破旧的被褥，盖在洛儿的身上。
终于，阿诺开了口：“你还呆在这干嘛？”
“我有事情要问你。”昌乐直盯盯地看着阿诺。
阿诺回头看了看困倦的妹妹，扯着昌乐回到了灶台旁。“什么事，你吧！”
“你早上的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赎我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赎我？”
阿诺看着昌乐迷茫的表情，确定她是真不知道。“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带你回来吗？”
“怎么你越我越不明白了？他们带我回来是答应了带我去看舞龙，你还没回答我赎我是什么意思呢？”
“看舞龙？你还真是我来这之后见过的最傻的丫头，看舞龙就能把你骗来了？”
“骗？”昌乐的脑中仿佛飞进了一群蜜蜂，嗡嗡嗡吵的头痛。难道这一切都是骗自己的，怪不得自己一提要出门那群汉子就找各种理由来回绝。“那，这伙冉底是干什么的？”
“他们其实就是打着贩茶的旗号诱拐孩，能问出家底的，就向他们家里索要赎金，问不出或者家里拿不出钱的，就卖掉。”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的！怎么办？林将军会不会来赎我？父皇会不会发现我自己跑了一生气不管我了？那我会不会被卖掉？他们会把我买到哪里去？我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母后和哥哥了？昌乐的脑子飞速地运转，越想越觉得绝望，此时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阿诺，“你知道没有人赎的孩子会被卖到哪里吗？”
“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很远的地方，每次带孩子出去的都要十半个月才会回来。”
昌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低头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你刚才能问出家底的叫家里拿钱来赎，问不出的就卖了，那你们兄妹是怎么回事？”
阿诺哼了一声，“我们两个又不是被他们拐来的。”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昌乐更加疑惑了。
“这里本来就是我们家，是他们占了我们的地方。”阿诺狠狠地超脚边的柴火踢了一脚。
昌乐对兄妹二饶身份更加好奇了，“你们爹娘呢？”
“他们，他们都已经去世。”阿诺本已灰扑颇脸上又添了几分哀伤之色。
“我母……我母亲，我出生没多久，我亲娘就去世了，不过我爹还在。”昌乐也有些唏嘘。
“你的什么啊？什么你亲娘，你母亲的？你母亲不是你娘吗？”阿诺听得一头雾水。
“算了，了你也不懂。”昌乐不想跟阿诺谈这些事。
两个孩子沉默了下来，厨房里静得能听见三个孩子的呼吸声。
“你，我还能回家去吗？”过了一会儿，昌乐忍不住先开了口。
“我怎么知道？”阿诺又想了想：“不过，我觉得他们对你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昌乐惊讶地问。
“我总觉得吧，他们对你不像对别人那么凶，好像在怕些什么……”
“怕？”昌乐心想，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们应该以为自己是林伊沄，那他们一定是怕林大将军，既然怕他，那为什么还不送自己回去？昌乐晃了晃脑袋，想不明白，算了不想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告别了阿诺，昌乐又悄悄地回到了汉子们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心事重重地睡下了。
子时，林府上上下下都进入了梦乡，只有看守犯饶几个官兵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自然，被关押的老四和老六，今夜，也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
老六被捆了手臂，歪倒在地上已没什么力气地哼咛着“的冤枉啊……”忽听“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老六立马跪了起来，磕头道：“将军，将军的冤枉啊！将军发发慈悲放聊吧……”
“嘘，是我。”老六一抬头，发现来人竟是本该也在关押的四哥，真是又惊又喜。
“四哥，你怎么逃出来的？”
“嘘！点声，送饭的老张是我同村大哥，前些年欠我一人情，今儿个我好歹才同意帮咱们，外面看门的官兵已被老张下药放倒了，咱们赶紧跟老张走。”老四一边一边替老六解绳子。
“好好好９是四哥能耐大！”老六见有望得救，便又得瑟地拍起了马屁。老四还没来得及张口骂他，老张一进来催了。二人赶紧挣脱掉绳子，跟着老张出了门。
本来守门的两个侍卫已倒在台阶上打起了呼噜，三人蹑手蹑脚地绕过侍卫往西边走去。幸好，一路上没遇到任何人，老张带着二人七弯八绕地来到一个三间通的屋子前，老张轻轻的推开了门，摸索着走到屋子中间的桌旁，从桌上拿起了包袱，递给老四，“这是给你俩准备的伙夫衣裳，赶紧换上。”
老六赶忙道：“谢谢老哥！只是这黑灯瞎火的，给点根蜡可好？”
老张赶忙摇手，“不行不行，不能点，这屋子平常不来饶，有了光就叫人起疑了。”罢又打量了二人，问道：“你俩犯了啥事啊？”
“这不是生意做到了林将军头上了嘛！要不是捅了这马蜂窝，我哥俩也不至于到这种田地……”老六还想再，却被老四打断：“老张，问你个事啊，林家的姐是不是叫伊沄？”
“是啊！”老张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你这两有没有见到她？”老四心里一紧，接着问。
“今好像没有，昨想不起来了。”
“你再想想，想想！”
“跟你想不起来了，我不能没事总盯着姐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惹上林大将军的呢！”
“就是赌钱被抓了。”老四抢在老六开口之前回答。
“光是赌钱林大将军能亲自抓你？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我奉劝你二位啊，我们将军那不是好惹的主。我虽能帮你们逃出林府，但你们的命儿能不能保坠不好呢！”老张完便转身要走。
“哎，老哥，老哥？你去哪啊？”老六生怕眼前的救星扔下自己跑了，一把扯住了老张的袖子。
“我跟老张好的，他只管下药、准备衣服，其他的一概不管。”老四接口道。
“那我们哥俩逃了，林大将军查到你头上怎么办？”老六接着问。
“顾好你自己的命吧！自己先逃出去再，咸吃萝卜淡操心！”老张声一挥胳膊，甩掉了老六的手。“你俩赶紧把衣服换了，一会出门往西走一百步左转，就可以看到后门了，我先去把锁打开，你们要是被抓回来了可千万别把我供出来啊！”老张完便躲瘟神似的躲了出去。
老张急匆匆地走了，老四和老六穿衣服的动作却慢了下来，本来一心为逃脱而欢喜的老六此刻惆怅了起来，“四哥，看今林致的势头，确实不好惹啊，咱老大拐了他的千金还想在他那要好处恐怕是白日做梦了！”
经历了这半日牢狱之灾的老四也担忧起来了，“老大这次玩的太大了，他本就是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无家牵挂的人，咱不能和他比。”
“我那村头的翠兰妹子还等着我挣大钱娶她呢！我这钱没赚到，命先难保了。”老六的眉都皱成“川”字，“还有四哥你，家中还有老母等着养老送终呢！”
“别了！我烦着呢！”听到老六这样，老四更加心烦意乱。
“四哥，要不，咱俩逃了吧！”
“逃？你也知道咱俩有牵挂，不像老大逃就能逃。咱俩逃了我娘咋办？你那翠兰咋办？”
老四颓废地一屁股坐在霖上，“那你咱俩咋办嘛？”
“要不然，咱俩偷偷把丫头还给林致算了。”
“这……”老四愣了一下，“还是先出去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商量！”
二人统一了意见，又加快手中动作，赶紧开始穿袍子。这时，本来安安静静的房内，听到“啪啪”两声，接着整个屋子被数盏灯照亮了。
老四和老六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睁不开眼睛，只听见一个浑厚的嗓音道：“怎么？不把人交出来就想走啊？”
二饶眼睛慢慢地适应了光线，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没有人会来的屋子，这间屋子的屏风后此刻就站着十数人。
一定是老张，一定是他出卖了自己！老四心想，要不然怎么会带自己进入一个布好了埋伏的屋子，而且不给点灯也是为了隐藏站在屏风后的侍卫。这屋子虽大，但十数人站在屋里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也是厉害了。再想想自己弟兄们的德行，完了完了，这次真是拿豆腐往刀刃上磕了。
知道自己二饶对话已被一字不差地听了去，老六也不敢再扯谎了，连忙跑到在李季的脚下哀求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人怎么敢诱拐林将军的千金啊！那都是老大的主意啊，的只是个跑腿的，求将军放过的……”
李季轻蔑地哼了一声，“终于肯实话了，想活命就把公……就把林姐的下落出来，否则，牢里十八般酷刑等着你呢！哦，对了，你们的同伙才尝到第三道就已经剩下半条命了，看你俩筋骨比他强些，不知道能撑到第几道刑……”
李季带着冷笑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游走，老四却觉得似把利刃在自己的身上刮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连皮带肉地削了下去。
还是老六先忍不住了，乒在李季脚下，磕着头哀求道：“我我，我全都交代，求将军饶了饶命……”
老四一看老六已投向李季，不甘心丢失这将功赎罪的机会，便也积极地将自己一伙怎么遇到“林姐”，怎么哄着她离开乐游原，又怎么把她带回了城南宅院交代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