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各的心思
“唉,良修兄,你是不知道,她可比我闹多了。我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带着一样不算病的怪病,从来不敢像她那样玩乐。我也是个好动的人,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韶斯年浑然不觉齐良修面上的变化,
“噢?是什么顽疾竟会如此棘手?斯年兄不妨说来一听,待我回国后寻良医问问,兴许能让斯年兄药到病除。”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良转而看向韶斯年,伸手摸了摸鼻尖。
“也不是什么会痛痒的大病,只是稍微动的厉害些就会大量出汗,与常人不同的是,汗水极多又难止,常令我脱水,干渴难当的滋味真是他人无法想象的。”韶斯年说着,不由皱起了眉头。
“竟会有这种奇怪的病?这倒确实是闻所未闻。孩童年幼不懂事,斯年兄小的时候,该不会因此落入过险境吧?”齐良修一派感兴趣的样子,盯着韶斯年打量了起来。
韶斯年浅浅一笑,说道:“哪是什么险境,不过是为捉一只野兔给苏焰,险些脱水而死,逞英雄没成功,倒是吓着她了。”
齐良修微微揽了揽缰绳笑道:“可惜女王陛下是女儿国的人,终身不能婚配,否则以身相许报你这险些丧命之恩,也可算得是一件美事。”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韶斯年吃吃地笑了一阵,说道:“她倒还真的提过要以身相许。”
齐良修面色微变,仍旧笑着问道:“是么?可她不是……”
韶斯年从腰际解下水袋来喝了一口,然后说道:“不错,女儿国的人,无论君王还是草民,都是孤寡终身不得嫁人,却仍有人不死心,对她们的国民垂涎三尺。苏焰曾经跟我说过,若有朝一日她被逼地走投无路,就嫁给我为妃,以保全自己的清白。”
齐良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看来女王陛下是非常信赖你的,宁愿嫁你为妃,也不嫁给别人为后。”
韶斯年只觉得他这话怪怪的,却又不知道是哪里的原因,想了想又说道:“当然,这不过是玩笑话,世人皆知,女儿国的国法乃天神制定,若然逆天而行,就真的是冲动一时,后悔一世了。”
齐良修笑了笑,也不接这话题,坐直了身子望了望远方,说道:“再往前,就要进到两面国的地界了,交换公谍又须一些日子,不如我们约秦明兄出来,和我们再聚一番吧。”
韶斯年默声浅笑,点了点头说道:“就听良修兄的安排吧,反正也不急着回国。”
一只云雀从头顶飞过,向着他们的来处而去。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勒马回头,望了望女儿国的方向,伊人已是再难看见,白雪覆盖了深深浅浅的脚印。
驻足许久,齐良修挥鞭笑道:“走吧。”
“好。”韶斯年一夹马肚,轻快地跟了上去。
“奴婢奉旨前来给国师大人送些糕点,陛下忙于国事分身无能,国师还请见谅。”莫离款款地走入灵蟒宫,将食盒轻轻放在蛇姬面前,鎏金雕花的黄梨木静默地散着幽香。
蛇姬原本正在软榻上歇息,忽然查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睁眼看去却是个陌生的女子。
她起身走过去,蛇信子忽然从嘴里伸出来,在莫离的脸上划过,皱起了眉头,冷笑着问道:“你是狼妖?”
莫离微微一笑,扭头看了她一眼,回答道:“我是仙山月狼,是百姓口中带来丰收的谷神,如今是女王陛下的奴婢,还请蛇姬娘娘多多照顾。”
蛇姬慢慢地将她缠绕了一圈,近在咫尺地把她打量着,问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敖昌殿下的味道?”
“我是他的人,身上当然会有他的味道了,只是不知道蛇姬娘娘为什么对殿下的味道这么熟悉?”莫离没有听敖昌提起过蛇姬,自然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
只是对蛇姬而言,莫离的这句话却更像明目张胆的挑衅。
蛇姬眼中发出墨绿的光,狠狠地收拢了自己的身子,想要努力地压迫莫离,然后逼迫道:“你最好聪明些,在这个世界上,敖昌殿下的女人只有我。”
莫离的五脏六腑迅速向身体的两边移开,这是月狼族在战斗中炼化的能力,可以防止内脏被断裂的骨头刺破。
只见她面无难色地笑了一笑,回答道:“我是殿下选定的人,他疼爱我怜惜我,为了不让我死去甚至分出了自己的灵识和修为,至于你,殿下从未提起过。”
莫离暗暗地藏了个心眼,因为担心苏焰会像自己一样被她的蟒身缠绕,没敢说出苏焰的名字,她以为蛇姬不知道,那么所有的刁难都可以只冲着自己来。
“敖昌对苏焰果然只是玩玩而已?”蛇姬慢慢地松开了莫离,心事重重地躺回了软榻,伸手撑着额角盯着地面。
“国师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奴婢要回去伺候女王陛下了。”莫离皱了皱眉头,这个蟒妖的心一会儿一个样,叫人难以揣测。
蛇姬如梦初醒地看了看莫离,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难道敖昌看上了这个妖精?
可是她的眼神那么清澈,像是心智未开的婴儿一样干净,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是被人用灵力催大的,尚未炼化人心。
这样不懂风情的小妖精,怎么值得敖昌用自己的灵识去救?
蛇姬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我问你,你和敖昌究竟是什么关系?以前在龙宫的时候,我从未见过你。”
莫离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成功把这个蟒妖的矛头引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么苏焰会一直都很安全的吧?
遵循着宫中的礼节,莫离低了低头,回答道:“回国师的话,奴婢的命是太子殿下捡来的,也没有多少时间,您没见过奴婢也是不奇怪的。”
“他在哪里救的你?”蛇姬打量了她一番,可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有所隐瞒。
“南海仙山。”莫离轻轻吐出这四个字,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