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质问
见慕容槿末始终不予答复，尹铭枫打开门走出房去。
慕容槿末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沁人心脾的冷风吹进，使她的头脑有些片刻的清醒。望着上那一轮圆月，不免又想起远在乌弄的钟离瑞泉。
她在这里，为他所做的一切搞争，都是值得的。
“流舒。”慕容槿末唤道。
流舒推门进来，道：“姐，什么事？”
慕容槿末问道：“七皇子呢？”
“奴婢看他，好像是去沈侧妃那里的。”流舒得很心，似乎是怕慕容槿末不高兴。
“哦。”慕容槿末喃道：“那他今晚该是不会回来了。”
“应该不会了吧。”流舒道。
“那就好。”慕容槿末仿佛并没有为尹铭枫去了沈昕茹那里而生气，反倒是松了口气一般，道：“去将碳盆端来。”
“是。”流舒这次答得很利索，她上次已经知道，慕容槿末在碳盆里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慕容槿末坐在窗边，任由夜风吹拂着自己的长发，她看着月亮，等流舒将碳盆端来。她想看什么，无非是看看钟离瑞泉罢了。
对着夜色，慕容槿末幽幽叹了口气。
不多时，流舒再次推门进来，手里已端着一个碳盆，流舒已是轻车熟路，不待慕容槿末吩咐，就自己去将碳盆点了。
慕容槿末关上窗子，走到桌边，流舒拿着水壶递给慕容槿末，慕容槿末望着盆里的火苗，幽幽叹了口气。
此刻已是半夜，她该去看他吗？
“砰”地一声，慕容槿末将水壶放在桌上，是啊，半夜了，他该睡了，可是……他是怎么睡的呢？
慕容槿末心乱如麻，她想起林月皎，他的皇后。
“姐，怎么了？”流舒问道。
慕容槿末盯着碳盆，发呆，出神，片刻，突然拿起水壶，浇在碳盆里。
一股白烟从碳盆里钻出来，画面出来了。
她看到钟离瑞泉，正坐在寝宫的门檐上，手里拿着一只酒坛，正呆呆看着月亮。
他瘦了，已是形销骨立。
心痛感蔓延向四肢百骸，慕容槿末捂住胸口，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流舒看着慕容槿末，这次，她没有支声。
慕容槿末就盯着已熄灭的碳盆，坐在灯下默默流泪。
盆里的画面已经消失了，但慕容槿末还是盯着碳盆，一动不动。
她心里此刻百味杂陈，她知道，他原来也和她一样在坚持着，还守着那份情，从不曾有半分的松动。
他在等她。
慕容槿末突然站起来，道：“流舒，再端碳盆来。”
他在等她，她不能让他到最后只等到一场空罢了，还有他的孩子，她要回到他身边，送给他这个大的礼物。
流舒没有话，默默下去去端了碳盆。
这边，尹铭枫坐在沈昕茹的房里，他坐在床边，连鞋子都没有脱。
沈昕茹站在屋里，有些手足无措，她是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离他这么近，可是，她又觉得他那么远。他明明就坐在她的面前，可是，他的心却离她那么远。
“七皇子。”沈昕茹道：“色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尹铭枫的眼神转向沈昕茹，那双眼睛里所含的刺骨寒意让沈昕茹不禁一抖。她这才发现，他不是一个可任人玩弄的人，他始终是王，而他的另一面，却只在慕容槿末面前展现。
对于别人，他从来不屑多一句话的。
尹铭枫还在坐着。
而沈昕茹站在那里不敢动。
尹铭枫起身，走到沈昕茹面前，手抚上她的面颊，这是一张美丽的、动饶脸庞，可是在他眼里，却与别人并没有什么分别。
他在她的脸上，看到迫不及待的欲望。
有时候尹铭枫会想，为什么他会对慕容槿末如此在意，或许就是因为在她的身上，他看不到她对他的欲望，她从他身上，从不想着索取什么，因为，她根本就不想留在他身边。
人总是这样，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有一咱莫名的执念。
比如尹铭枫对慕容槿末。
沈昕茹在尹铭枫的指下颤抖，她望着他，一双动饶大眼睛里雀跃着令人兴奋的光芒，她望着他，仿佛真的爱他一样，那里面的感情那么真挚，那么令人动容。
就像慕容槿末曾经望着钟离瑞泉一样。
尹铭枫突然感到一阵厌恶，他将沈昕茹推到一边，道：“今日在梅园听你和安救过你性命。”
他叫她和安。
沈昕茹有些不快，她抿了抿唇，道：“也不能算……”但她一时也没有想好要怎么。
“实话。”似乎看穿沈昕茹内心的犹豫，尹铭枫道。
“臣妾当时……昏倒在路边，被王妃娘娘救了。”沈昕茹避重就轻地回答。
“原是如此。”尹铭枫道：“那她又为何带你到了洛辰，又进了皇宫？”
“许是看臣妾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因此心生怜悯吧。”沈昕茹道。
尹铭枫笑了笑，道：“那你，在当日又为何要将玉佩借给流舒，是故意要让她戴进宫里，给人看的吗？”
“不，不是。”沈昕茹一时惶恐，话也有些语无伦次，道：“臣妾、臣妾只是看流舒身无长物，怕、怕她在宫里失了面子。”
“你知道吗？”尹铭枫捏起沈昕茹的下巴，眯眼道：“你知道吗，你的一切都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本王却不信。”
沈昕茹瞪着尹铭枫，扑通跪下来，道：“臣妾决不敢有半分欺瞒七皇子。”
“是吗？”尹铭枫笑了笑，不再言语。看在梅妃的面子上，他现在还是要给沈昕茹留几分薄面。
“自然是的。”沈昕茹含泪道：“七皇子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是决不敢瞒骗七皇子的。”
“那就好。”尹铭枫走过来，扶起沈昕茹，她脸上还挂着泪珠，他伸手替她拭去泪痕，道：“本王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本王对你尚不了解，对你心存疑问也是正常，如今将话问完，也算解开本王对你的心结，你可明白？”
沈昕茹破涕为笑，道：“谢七皇子体量，臣妾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