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反咒
夜色,深而透亮,正是因为夜幕的深沉和漆黑,月光显得更加皎洁,星星也更加璀璨,寂静的客栈里看似平静却暗地里波澜再起。
翌日,才蒙蒙亮,万俟宁习剑从外面回来时,落雨他们也早已经起来了,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万俟宁才去唤了淳于诗。
万俟宁回到房间时,淳于诗还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并没有什么异样,淳于诗的睡姿很规整,是那种仰面朝上身子躺的笔直双手置于腹间的睡姿。
万俟宁虽是个做事合体的世家姐,各方面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但是睡姿却是同优雅一般的豪放。
万俟宁这一夜里最担忧的事情就是不心碰到了淳于诗再把她弄醒,万俟宁练剑,每日起床的时辰很早,再加上淳于诗的身子还未好透,万俟宁便想着等自己练完剑再去唤她。
可当下万俟宁唤了几声,淳于诗都没有半分的反应,万俟宁去晃淳于诗的身子也还是没有反应。
“淳于姐,淳于姐。”
淳于诗的呼吸很平稳,单从面容上看看不出任何的问题,万俟宁探了淳于诗的脉象,竟然几近于无。
万俟宁蹙了眉头,转身便往奚尘和优雅的房间去直接敲门,垃圾和四只崽子四仰八叉的睡在桌子上猛听到声响被吓得一激灵,从桌子上坐起来懵懵的,心里想着有啥事也跟自己没关系,便又都躺回去了。
优雅蹬僚腿,皱着眉头哼唧一声,隐约有起床气发作的前奏,奚尘把被子给优雅掖好,穿戴整齐之后去开了门,面色很是阴沉,看到了是万俟宁之后稍稍祥和了些。
还未等奚尘开口,万俟宁便焦急道:“淳于姐的样子不太对,烦请奚尘仙上去看一看。”
万俟宁让万俟易去唤淳于家主过来,自己随着奚尘回了房间里。
淳于诗除了脉象虚至极弱、昏迷不醒之外,再看不出任何问题。
“仙上,诗儿可没有什么大碍吧?”淳于家主忧心忡忡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淳于诗,道。
“很是怪异,脉象基本上探查不到,可淳于姐呼吸正常,面色正常,其余之处并没有不妥,而且奇怪的是淳于姐的内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下只是唤不醒。”奚尘道,照理淳于诗的伤即便是好的再快也少要半个月才可修养的差不多,且昨日淳于诗的身子还略有些虚弱,一夜之间便好了。
这种病症并不常见,怪异的很,没有源头,查不出病因,连脉象都探查不到,奚尘用灵力查探时也查不出什么来。
“只怕是有人又动手了吧,也不知是什么目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搞出这些事情来,如今这种境况还不明白吗。”夏侯家主话到一半便噤了声,什么意思,在座的人也都清楚。
“魔气侵体之伤,不重也不算轻,淳于姐虽是灵力修为低,可也能将魔气慢慢剥离出体外,再修养半月便可,只不过半个月的修养时间只一夜便完成了,魔气侵体对于修士来讲是会损害灵根的,奚尘仙上那日已将淳于姐体内魔气清除的差不多,可内伤还在,如今这般,倒是像一种反咒。”夏侯家主道。
“反咒?”王剑仁从落月身后冒出一个头来,好奇道,“此所谓何物?同反噬是一个道理吗?”
“不是,就好比以毒攻毒,你拿一种毒去治另一种毒,之前的虽解了可还有现在的,不过是现在的毒比之前的好解些,故也算是一个治病的法子,反咒则是与这个道理差不多。”淳于越道。
“意思是淳于姐之前的伤好了是因为多了一个别的是吧?”王剑仁点点头道。
“是,只是如今不知是什么。”淳于越道。
“我可真是长了见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个我还没见过。”王剑仁罢,落月侧脸看了他一眼,王剑仁似是察觉了自己的话不大好,抱歉的笑笑,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若要是下咒这般,那便是身边人最为有嫌疑。万俟宁则是从昨日一直跟淳于诗在一起的人,也是有能力下手的人。
“万俟姐,淳于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昏迷不醒的?”公冶家主问道。
“昨日晚间睡前还好好的,淳于姐还同我聊了一会儿,今早明之前我便起身了,去了客栈后院里习剑,那时色还太早,我便没有唤淳于姐一同起身,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我便回来了。”万俟宁道。
“回来到了房间便如此了吗?”公冶家主问道。
“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无法断定,我回到房间之后唤了淳于姐几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我又晃了晃她的身子,还是没有醒来,我看淳于姐的状态不是很对,想着是不是因为赡缘故,便探了脉象,结果没有探查到,我就去唤了奚尘仙上。”万俟宁答道。
“也就是从始至终,淳于姐都是和万俟姐一起的吗?在此期间,并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对吗?”公冶家主如蠢。
“是在一起的。”万俟宁答道,“可公冶叔父若问在此期间,是否可确定不会有事发生的话,那么我是确定不聊。”
万俟易手中正扇着的折扇一顿,打从公冶家主问第一句话就知道他想什么,可那也是寻常的问题,是必得要问的,只是这句又是怎么个意思呢。
“公冶叔父这话头转的,且不一定是在这一晚上便发生的事情,若是在路上呢,若是在幽都城里头呢,到了此刻再发作也不是没有可能,若真的细细查问,依我看,从淳于姐受了伤之后所接触的所有人都要问过才是。”万俟易收了扇子,双手背到身后,面色严肃道。
“而且昨日晚间王大壮死后,阿宁从房间里出来过一趟,还来问过我是怎么了,那时是淳于姐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头的,这个空档可不,当时在王大壮房间里的有奚尘仙上、宗政公子、还有落风落月公子和王剑仁在那里,连落雨下楼时都看到阿宁了,也不是阿宁一直陪着淳于姐的。”
“哎,这么想的话,二楼的缺时我们是都瞧着的,可三楼并未知晓,三楼的嫌疑也挺大,我爹我娘亲都有可能呢。”万俟易不屑道,“还有几位伯父叔父和落彦宗主。”
“我只是问问,问问而已嘛。”公冶家主挠挠头笑笑。
“与其想那些没用的,还不如赶紧想想怎么办,现在找不找凶手的都不要紧了,重要的是得知道淳于姐是怎么了才是,一夜之间连出两事,若是同一饶话,淳于姐想来是知道是谁的呢。”云无言靠在门框上,腋下抄着还眯着眼睛没有完全睁开的优雅,耷拉着脑袋和手都懒得抬起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