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乔氏兄弟(为若失忆加更一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土老财乔富贵逃得了性命,越想越气,平日里连坐车都嫌颠簸的他,许诺给一户人家两匹良驹,才寻得一匹驽马,奔着金岩县城的方向,趁着夜色,疯狂的逃命去了。

黑路滑,乔富贵骑着驽马,一路颠簸,不知摔倒了多少次,自然吃尽了苦头,再一想到用买两匹良驹的钱才换得这么一匹驽马,顿时又肉痛不已,心中对这伙强盗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暗暗念道“等我搬得我家兄弟的大军回来,非得把你们这群挨千刀的山贼一个个都吊在树上剥皮抽筋了不可。”

乔富贵到达金岩县的时候色已经泛白,足足赶了一夜的路,乔富贵顾不得休息,对着其胞弟家里的大门“砰砰砰”一阵拳打脚踢,不大一会老管家出来一看竟然是大老爷来了,不敢耽搁,赶忙开门让进内屋。

金岩县的县尉名叫乔德权,和乔富贵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今年三十出头,县内的三班衙役和驻军都归其掌管,平日里负责缉拿金岩县的盗贼,维护治安,颇有实权,自身也很有些能力,甚得县太爷器重。

这日乔德权尚未起床,就听自家管家来报,大哥乔富贵赶了一晚上的夜路,着急见自己。乔德权心中不由一愣,依照自家兄长的性格,如若有些许事,必然会遣使下人前来就是了。如今兄长骑马摸黑连夜赶来,想必一定是出了不得聊大事。

乔德权不敢耽搁半分,匆忙梳洗完毕之后,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火急火燎的来的会客厅,见见自己这位亲大哥。

乔富贵一见到自己的弟弟,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弟弟的大腿放声大哭:“兄弟啊,你可一定要给哥哥做主啊,哥哥不想活啦!”

“活不下去啦,这回可算塌啦!”

“我们乔家这几年攒下的基业,全没了”乔富贵就像是在外面吃了亏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的爹娘,越越气,越气越哭,了好大一气,也没有把事情明白。

乔德权眼见兄长满脸的鼻涕眼泪,浑身上下更是泥泞不堪,不由得眉头一皱,对自己这个好吃懒做的哥哥有些反福

俗话长兄为父,乔氏兄弟父母去世的早。幼年时,乔家贫困,填饱肚子都是一种奢望,正是大哥省吃俭用,把自己拉扯大,又四处找关系,送银子把自己送进了军营,自己一步步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正是因为始终感觉亏欠自己的兄长,乔德权才利用职权之便,帮助哥哥积累下偌大的家业。平日里对于兄长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多追问。

“大哥,快快起来,你这样失了礼数,成何体统!”

“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慢慢,塌下来,有兄弟给你顶着,我还真不信,在金岩县这一亩三分地,还有我们弟兄办不成的事”

乔富贵一听自家兄弟,把此事应允下来,脸色好看了一些停止哭泣,重新坐回到座椅上,把一众山贼如何袭击自己的牧场,如何杀人放火、霍霍完自己牧场又不肯走的事添油加醋的和自家兄弟描述了一番。

乔德权听闻自家兄长的一番言语,自然也是大惊失色。这群山贼也太胆大包了。明目张胆的攻打牧场不,竟然还敢赖着不走,妄图把牧场占为己有,这样的事在金岩县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如此恶劣的事件,自己如果处理不好,别是往后的前程,就算是因此丢了官也是极有可能。

乔德权自知此事关系重大,远不是他一个县尉可以擅作主张的,连早饭都不肯吃上一口,匆匆忙忙的赶去将此事汇报与县太老爷。

金岩县的县老爷名叫邓百川,今年五十有五,本是行伍出身,在军中担任曲长,打仗勇猛,每战必是冲锋在前,深得士卒爱戴。早些年在一次抵抗北蛮入侵的战斗中,被蛮人射瞎了左目,之后便来到金岩县做了县令,被当地人戏称为“独眼县令”。

时间一晃,邓百川在金岩县县令的位置已坐了快二十个春秋。因为脾气倔强,不擅于阿谀奉承,几任府尹都被得罪个遍,从前的老部下如今都已经封了军侯,或是做了其他的地方的府尹,唯独自己在这个金岩县的县令位置上总是停滞不前。

很多次有老部下来找自己,隐晦的表示想让帮自己出些银两打点关系,帮忙给挪挪位置,奈何邓百川的军人作风,牛脾气倔劲又上来了,不愿趋炎附势,最终升迁之事不了了之。

常年的军旅生涯,邓百川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一大清早起床简单梳洗后,先是在庭院里打上一通长拳,直到浑身气血翻涌,流向四肢五脏六腑,身体微微见汗,这才收拳运气。

邓百川接过夫人手中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不由暗暗感叹“果真是老喽,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初入军旅,就算上阵厮杀半日,也不会感觉疲乏,如今只是打了一通拳,竟然有些微喘。

邓百川正欲转身同夫人一起去用早膳,就听到前堂一阵喧闹。紧接着老管家颠着脚,领着乔德权一路跑来到邓百川面前。眼见二冉来,邓百川面色一沉,心中有些不悦。

心中暗暗想到:“乔德权今日这么如此毛躁,莫非是因为自己太过器重而恃宠傲骄?看来有必要狠狠的训斥一番,以免今后犯下大错。”

倒也不怪县太爷生气,此时尚未到办公时间,私家民宅后院住的多为家女眷。乔德权不经通报,擅闯后院很是失礼,若不是县令身边红人,旁人断然不敢如此行事。

对于乔德权,邓百川内心是极为欣赏的,三十出头,已是一县的都尉,掌管全县兵马,前途将就不可限量。

两人同是行伍出身,有着大致相同的经历,在金岩县里,一个做县令,一个是县尉,相互配合、默契无间。更何况乔德权遇事沉稳冷静,有勇有谋,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不想今竟然如此毛躁。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