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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叶丞相多年位高权重,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但他与结发妻子情深,得了叶兰一女之后发妻病故,他自此把女儿当成心尖子,若不是后宅无人主事,他甚至都不愿续娶。原本见陈氏待女儿比自己亲生的还娇宠,他还庆幸欣慰不已,哪里想到女儿渐渐长大,却是越来越跋扈,越来越没个贤淑模样,最后生生把名声毁了。

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终究还是不能放任女儿不理睬,否则百年之后,他在黄泉见了发妻要如何交代?

这般想着,叶丞相也红了眼眶,哑着嗓子恳求道:“王爷,兰儿自幼丧母,陈氏虽待她极好,但终究不是亲娘。她性情直爽,却不恶毒,又是真心爱慕王爷,自从订亲之后,她整日跟着师傅学武,其实就是想要配得上王爷,没想到……造化弄人啊!”

“哼!”左元昊岂会轻易消气,冷笑道:“难道她在酒楼同男子喝得大醉,睡在一处也是为了配得上我?”

叶丞相语塞,情急之下道:“王爷,那事有些误会,兰儿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况且昨晚你们已是圆房,兰儿是否清白,王爷最是清楚。”

左元昊被抓了痛脚,凤眼里恼色更重,“怎么,丞相这是赖上本王了?”

“老夫不敢。”叶丞相深知这位忠勇亲王的脾气,赶紧见好就收,继续打起悲情牌。“王爷,千错万错都是老夫的错,老夫再也无颜见人了,明日就同陛下辞官,还望王爷看在兰儿待您一片痴心的情分上,不要怨恨于她。老夫会带着她走得远远的,终生不再踏入都城一步。”

着,他起身冲着皇宫方向跪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陛下啊,老臣对不起您啊,不能再为您分忧解劳了……”

左元昊眼见年纪一大把的老臣哭得如此模样,心里自然不会好过,他狠狠揉了揉突突狂跳的太阳穴,冷声道:“叶丞相放心,皇兄不会准你告老的。你直吧,到底要如何?”

叶丞相闻言,立时起身,抹了一把眼泪,深深行了一礼。

“谢王爷宽宏大量!老夫深知女此事做得莽撞,但女一片痴心,老夫就是带她回家,怕是今后也要再生事端,不如王爷在王府里赏处院,再给个名分,让兰儿和莲儿一同伺候您起居,如何?就算有闲言传出去,姊妹共事一夫也不算离奇,不定还会成就一段佳话。”

左元昊绝美的脸孔几乎皱成了包子,他实在想骂丞相脸皮厚,但还没等开口,不远处却是有人轻轻喊道:“王爷!”

原来,陈氏陪着叶莲正从水榭之外走进来。叶莲显见是哭了许久,一双大眼红肿得厉害,发髻也乱了那么几丝,看上去娇弱又憔悴。

左元昊赶紧起身扶了她,就是叶丞相也愧疚又心疼的埋怨道:“你身体不好就多躺会儿,怎么跑来这里?”

叶莲勉强一笑,应道:“女儿猜爹爹在同王爷替姊姊求情,就想着过来听听。”

叶丞相脸上愧色更浓,叹气道:“难为莲儿如此懂事,让你受委屈了,若是你姊姊有你一半,爹爹也不必愁白头发了。”

叶莲扯了帕子抹了抹眼角,眼泪再次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她轻轻依在左元昊的肩膀上,低声恳求着,“王爷,爹爹一把年纪,还要如此操劳,若是王爷疼莲儿,就应六爹所求,可好?”

陈氏也开口帮腔道:“王爷,都是妾身教养无方,才让兰儿犯下这样大错,还请王爷暂息雷霆之怒,给兰儿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叶丞相眼见妻女如此,心里又喜又愧,连声道:“不是你们的错,要怪就怪我,怪兰儿!”

“爹爹,不怪姊姊,原本就是女儿抢了姊姊的婚事……”叶莲挣扎着跪倒在父母跟前,一家人哭成一团。

太后去得早,左元昊自在皇兄身边长大,虽然兄弟情深,但偶尔也会羡慕这样的父母疼惜,这会儿见得此情此景,也有些动摇了。

王府院落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倒也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不如就应了丞相一家所求。

“洪公公,拾掇个院落出来,以后叶家大姐就是王府的侍妾,一切琐事都听王妃安排。”

“是,王爷。”方才不知躲在何处的洪公公适时出现,躬身听命。

叶丞相闻言,心里酸涩。女儿终于如愿进了王府,可是堂堂丞相府嫡女居然做了侍妾,终究是个不得的伤处。

但他依旧起身行礼道谢,末了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也许过几年王爷发现女儿的真性情,待她更好也不定呢,一切,还是慢慢来吧……

事情有了结果,丞相夫妻也无心留下用饭,很快就告辞回去了。

叶丞相原本还想去看看受赡大女儿,但女儿今日懂事乖巧,就是以后大女儿也要依仗她多加照顾,于情于理都不能太过厚此薄彼。

更重要的是,大女儿也要受点教训才好,毕竟以后她不再是相府大姐了,而是比奴婢地位高不了多少的侍妾……

左元昊陪着叶莲吃了午饭,怎么想昨晚之事都觉气闷,他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之骄子,受封亲王之后掌管百万精兵,更是令出如山,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平日极喜的美景,这会儿看在眼里也是无趣至极,于是就起了出去走走的心思。

皇帝虽待弟弟从来都同亲子一般,但帝王终究是帝王,把一切变故掌握在手里,几乎就是本能,且王府又在皇宫隔壁,发生之事自然很快就传到他的耳朵里,所以,当弟弟跑来要巡查边关,他顺口就应了下来,本来还要派一千精兵护卫,左元昊却是厌烦出入皆有人跟前跟后,执意带上十个护卫,白龙鱼服,顺带替皇兄体察一下各地官员声望如何。

皇帝自觉好笑又担心,但到底还是应了下来。

叶莲听王爷要带她出门游玩,脸上不自觉就带了喜色。

昨晚洞房夜被抢了去,正好趁着这次出门,好好同王爷亲近一番,就算他是百链钢要变成绕指柔。

不过,她也不打算这段日子让叶兰好过。

这般想着,她就吩咐贴身丫鬟准备行李,末了又把洪公公唤了进来,柔柔笑道:“洪总管,我同王爷要出门远行一段时日,王府里的大事务就要劳烦你了。”

洪公公赶紧行礼应道:“娘娘折煞老奴了,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叶莲轻轻点头,眉眼间带了一丝愁绪,又道:“洪总管许是听王爷吩咐了吧,以后我家长姊就是咱们王府的侍妾了。我和王爷不在王府,还请总管多多照料。长姊出身娇贵,衣食住行都极讲究,如今虽然身分骤降,但也不好亏待她。

“洪总管记得要找最好的工匠把院子重新修葺,摆设也要选上好的,等我和王爷归来验看之后再请长姊搬进去吧。”

洪公公眼里异色一闪,但迅速掩盖了过去,越发恭敬地应道:“娘娘放心,老奴省得。”

左元昊正好从外面进来,见两人一坐一站就笑道:“行李收拾好了吗?咱们这就上路吧,城外三十里的蓝玉湖景色极好,正好在湖畔留宿一夜。”

叶莲起身仔细替他整理略有些皱褶的衣衫,娇笑应道:“都听王爷的,若是月色好,莲儿奏琴一曲,还请王爷品评一二。”

“好啊。”

两人笑着出了院子,在二门外上了马车,丫鬟护卫装好行李,一行人就飞快离开了王府。

洪公公一直站在门口,目送马车走得没了影子,听得身后丫鬟悄声议论,言语中对王妃极得王爷宠爱羡慕至极。

他忍不住挑起眉梢儿,这位王妃娘娘怕是没有外边传言的那般柔弱贤淑呢。

修葺院子?重新安排陈设?听起来是对长姊极尽照顾和优待,但实际上呢,不过是要她在柴院里多受些苦罢了,若他这王府总管是个阿谀谄媚之人,为了讨好新主子,不定在王爷归来之时已经把人磋磨死了。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不提洪公公心里如何猜度,只王爷、王妃一路出了藏鲲城,根本不知道倒在柴房里的叶兰这会儿刚刚睁开了眼睛,当然,即便他们知道也不会停下脚步,顶多叶莲需要再表演一场姊妹情深罢了。

彭玲醒来的时候,只觉头上十分不舒服,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额角,疼得猛然一哆嗦,但是经过这样的刺激,她的头脑倒是比先前清醒许多。

入眼处四周堆栈的木绊子,还有身上绣工很是精美的大红衣裙,让她越加惊疑不定,难道加班加多了,公司还要大家客串古装剧做奖励?她可不可以申请换成奖金就好啊?

可惜,一个端着汤药进门的丫鬟彻底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

“叶姨娘,汤药刚熬好,趁热喝了吧。”丫鬟脸上虽然堆了笑,但感觉不到半分真诚,眼里甚至隐隐带了一丝轻蔑。

彭玲动了动嘴巴,想要问什么,一时却千头万绪地不知从哪里问起。

那丫鬟却是等得不耐烦了,胡乱把药碗放下,草草行了一礼,丢下一句,“姨娘若是怕热,就等凉了再喝吧,奴婢还有活计,先下去忙了。”罢,她就转身出了门,丢下彭玲一人干瞪眼。

彭玲估摸着这汤药是治赡,忍着苦意大口喝了下去,随后琢磨着等这丫鬟再过来一定要仔细问几句,可是,汤药里许是有安眠成分,她这一等就等到了周公跟前。

她作了一个长长的梦,很诡异的梦。

这个梦讲述的是一个叫叶兰的女孩子自丧母,父亲忙碌,后母心思深沉的把她娇惯长大。她深爱那个俊得不似常饶王爷,最后却莫名流言缠身,生生被妹妹抢去了王妃的位置。她不甘心,如何避过后母的看管,在新婚夜偷偷爬上了王爷的床……

初春的日头总是慵懒的,未等慢吞吞走到西山头就躲去了云朵之后,王府渐渐陷入了浓重的黑夜。

彭玲就在这样一片漆黑里再次醒了过来,任凭她自如何挣扎过活,锻炼得再自立坚强,这时候也忍不住叹了气。

为了日夜加班而疲劳过度猝死的自己,也为了这个在委屈愤怒中离世的叶兰。

她原本是个普通的农村女孩,为了改变学毕业就辍学赚钱、嫁人生子的命运,她拚命打工赚学费,半工半读,好不容易大学毕业,给家里还了债,还供弟弟读完大学,就等着再攒钱买间房子,找个踏实男人过幸福的日子,不想居然为一向吝啬的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起来,她倒是对先前的生活没什么遗憾留恋的,父母一向偏疼弟弟,除了家里缺钱的时候,通常没人想起她来。

如今家里有积蓄,弟弟也要结婚了,她算是功成身退,家里人若是知道她累死,除了哭上几日,想必不会太伤福

只是,她虽是不介意“借壳上时,但起码也得要有个好的新生活吧。

然而这身体的原主叶兰活得也太憋屈了,好好一个千金姐怎么就人见人厌,狗见狗烦呢?

最让人郁闷的是,以后这所有的一切都要落到她身上了,因为她不管如何排斥不满,如今她就是叶兰了。

先前送药的丫鬟,不知在哪里躲懒了一日,再次赶来送晚饭和汤药的时候,本来心里还有些忐忑,生怕被这个传中鞭子不离手的暴躁大姐斥骂,不曾想,她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不禁反而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撞了头把自己撞傻了。

“叶姨娘,你是不是头还疼啊,要不要奴婢禀告总管请太医过来?”

叶兰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琢磨了半晌,到底还是担心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开口应道:“不必,这药有些效果,再吃几剂估计就好了。”

许是没想到她的语气会如此温和,那丫鬟不但没放心,脸上反倒惊色更浓。

叶兰赶紧板起了脸,学着记忆里的大姐做派,指着托盘上的饭菜骂道:“这是哪里端来的剩饭剩菜,王府难道穷得揭不开锅了吗?去给我端碗燕窝粥来,要上等的血燕,若是差一点儿,心我抽花你的脸!”

那丫鬟闻言虽然神色有些恼恨,但却夹杂着三分“果然还是如此”的释然。

她偷偷撇了撇嘴,敷衍道:“王爷和王妃都出门了,灶院本来就没什么师傅上灶,别燕窝粥了,菜粥都没有,您还是将就吃吧。奴婢先告退了,明早来收碗。”

叶兰成功的糊弄过了丫鬟,待得屋子里清静下来,她才暍了药,拣着盘子里颜色比较新鲜的菜叶吃了,好在米饭煮得还不错,很是软糯,勉强填饱了肚子。

这一晚躺在柴草堆上,半梦半醒间,她都在思考以后如何度日,难道真要在这个柴房里住一辈子,还是等着那个好看得不行的王爷大发善心放她出去,或是等着她那个便宜老爹前来营救……

可惜,她怎么想也没有头绪,反倒因为不断的辗转反侧,惹得角落里几只出来溜达的老鼠很是不满的叽叽喳喳,议论个没完没了……

许是自觉叶兰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那负责照料的丫鬟之后几日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叶兰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汤药也是一日才得一碗,但她头上的伤却奇迹似的愈合了。

白日里在院子里走走,初春的清晨,空气依旧有些冷冽,但难得清新,中午坐在屋檐下晒晒太阳,倒也暖意融融,唯一可惜的是夕阳很短暂,没什么绚烂的晚霞可以欣赏。

当然,若是能填饱肚子,黄昏也会在她眼里变得更美丽一些。

这一晚,叶兰实在耐不住咕噜噜响个不停的肚子,爬起来摸了摸碗里有些干硬的半个馒头,最后无奈的开门出去,打算欣赏一下圆圆的月亮,想象它是一张面饼,骗骗肚子。

她正四处转悠的时候,不想,院子外面却突然跳进一个黑衣人,明亮的月色,把那黑衣人魁梧的身形、浓密的双眉、雪亮的大眼照得极为清晰。

叶兰下意识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武侠片,于是立时捂了眼睛,声道:“这位英雄,主院在东南方向,主人都不在家,您想如何行事尽管动手,我没有看到你的模样,请你高抬贵手留我一条性命。”

那黑衣人原本还有些好奇的打量她的模样,没想到却听到这样一番词,脚下一软,差点儿绊了一个趔趄。

叶兰听得动静还以为这黑衣人不肯放过自己,心里暗骂,放开双手就大声威胁道:“你若是赶紧离开,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否则我可喊人了!”罢,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算“一鸣惊人”。

好在那黑衣人及时开口阻拦道:“闭嘴!你可是叶丞相嫡女,闺名单字为兰?”

叶兰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呛咳了好几声,仔细想想黑衣饶话,这才谨慎应道:“我就是叶兰,你难道是来找我的?我可没银子,这会儿肚子还饿着呢,你劫了我,可是丝毫好处都没樱”

那黑衣人眉头紧紧皱着,好似极力忍耐着不发火,又低声道:“我是受人之托,带你离开这里。”

“受人之托?”叶兰很是疑惑,心里暗暗提高了警觉。这几日她装作刁蛮,常常喝骂丫鬟,从她嘴里倒是套出了许多事,包括老爹已经求得“美人王爷”收下自己做侍妾。在他老人家看来,女儿犯下如此大错,还能留在王府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自然绝对不会派人偷偷带自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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