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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退守为攻

夜很深很浓,月光虚掩在云雾之后,神木宫没有因此而沉入宁静,相反的,今夜的神木宫格外热闹。

黑衣人举着火把,井然有序地列队巡视,更多人被派出宫外,只为抓捕一个女人。

没有人知道逃走的女子的身份,以前他们只知道她被关押了很久,现在他们知道她的身份很重要,因为为了她,宫主派出了宫内近一半的人手去寻她。

神木宫很大,院落交错,廊廊相连,江寒微犯愁,第一次到此处,她不知该如何走。

躲避了一拨又一拨的黑衣人,她在宫内穿梭往来,一时迷了方向。

算了,不逛了。她看着这宽敞却并无漂亮景致的大院子,有些恼怒。她不愿再浪费时间,决定直捣黄龙。

她倒挂在走廊梁上,待一群黑衣人走过,她看准最后一个人,捂住他的嘴鼻,迅速拖他到假山后。

“别出声!刀剑无眼,而且我还容易手抖,所以放老实点。”江寒微将匕首抵在一个黑衣饶脖子上,笑着道。

“女侠饶命!”黑衣人已经感觉到利器的冰凉。

“想要活命就如实交代,不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她轻声。

“是是,的知无不言。”他竟也不准备反抗。

神木宫的人都是那么四?她本来还准备了几种有趣的逼供玩法,得手太易让她有几分不悦,气得她踢了他几脚。

“女侠饶命啊!”他心中有苦,都答应全盘托出怎么还招致她的不满?

走廊方向传来阵阵步伐声,她把刀身紧贴他的脖子,勒得紧紧,示意他安静。

“青葙在哪?”等人走远后,她冷冷问道。

“青葙?是谁?的不认识。”冰冷的刀又向他的脖子靠近几分,刀片划下一道血痕,他急忙,“女侠饶命!的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她心中疑惑,思量片刻,问:“你们宫内可有囚禁了女人?”

黑衣人忙回答:“有有,宫内囚禁了许多美人,不知姑娘要寻哪个?”

“少贫嘴,老子问的是囚犯,不是问孟罹的后宫。”

“有,幽夜阁关了一个女人。”他的声音哆嗦,生怕女侠一个不高兴就抹了他的脖子。

“在哪?”江寒微眼神一变,心中大喜。

“昨夜逃走了,我们正在四处寻找她。”

逃走了?偏偏在她来寻她的时候逃走了?但是看今的架势,神木宫似乎真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过逃走了也好,她不用费心思去救人,但愿人不会再让神木宫抓住。首先她应该先去核实此事的可靠性,再做下一步打算。

“往哪个方向逃的?”她又问。

“不清楚,不过蛇影使者让我们往北上往蜀地方向搜寻。”

“谢谢咯!”她一笑,收回匕首,施力于掌,重击黑衣饶后背。

她将昏睡的黑衣人藏好,确定藏得稳妥了才离开假山,她悄然躲过数支搜索队伍。

神木宫的每个院子都长一个样,让她寻了许久才找到出路。这里院子还没有她的落雪院别致,她眉头微皱。

孟罹坐在软榻上,旁边放着一个棋盘,蛇影坐在对面,正在与他对弈。

“宫主,这颗白子下早了。”蛇影凝视那颗白子,自己落下了一颗黑子。

孟罹拿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淡淡:“早下有早下的好处,现在当作让你半子,我退守为攻。”

果不其然,数步之后,他从棋盘上捡起几个被白子围住的黑子。

蛇影注视着被厮杀掉的几个黑子,淡然一笑。

“还需要派出人继续追吗?这颗棋子很想脱离棋盘。”

“追,但不要太紧,还不能让她与江城见面。”孟罹高深莫测地,“棋子的命运只能掌握在棋手的手上,摒弃的棋子还能搅起多大浪?”

着,他手心捏碎了一颗黑子,再张手已是一堆粉末。

“你是想把袁华杀了?”蛇影拿起一个黑棋,落子。

“让他护送她走一段吧。他执意要闯入这盘棋,就让他先搅搅水吧,现在的水还不够浑。”孟罹轻轻挑眉,淡淡回答。

“此人心思缜密,手中掌握的机密过多。他,留不得!依属下之见,应当尽早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想要水浑的办法很多,而用一颗知道诸多机密的棋子这一招为下下策。如果棋子一旦脱离掌控,只会得不偿失。

“无妨。他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以全家性命换来的生机,他不会轻易闯入死门。再者,我已在他身上下了毒,现在活着也只是生不如死。”孟罹的眼中掠过一丝歹毒。

蛇影见孟罹如此,他也不好再什么。

孟罹,只是二十三岁的年纪,却有着惊饶才华和手段。当初他愿意追随孟罹,也是看上孟罹手段果断狠厉,谋略深远。

“狐狸也趁乱混进宫内了。”蛇影面无表情地落下一子,思量着执白子的人下一步会如何走。

“让她得到想要知道的消息,她就会离开。”孟罹眼皮都没有抬,淡淡回答。

“我已如此安排了。”不苟言笑的蛇影突然笑道,“她不知在护卫身上安装了什么机关,当摇醒护卫时,他身边突然响了一声,浓烟弥漫数丈,在内的人全都奇痒难忍,幸亏我躲得快。”

“你这是欣赏她?”孟罹淡漠问道。

“属下只是觉得有趣。”在神木宫他身份高贵,没人敢跟他开玩笑,突然冒出一个新奇的人,他倒也觉得不错。

“连杀人都不会的人,能活多久?若不是她还不能死,我早就了结她了。”孟罹讥笑,眼里满是不屑。

他派遣了数批阻挠她靠近神木宫的杀手,尽数被她击退,虽有重伤,但无一伤及性命。

他本就不指望江城教出来的人有多么的心狠手辣,但是心慈手软至此却让他始料未及。纵使她有一身好本事,如果不是他没有下杀令,她的命不知道丢了多少次。

江城明明知道她本就成不了普通人,为何偏偏只传授她武艺,却不教她人生险恶?护着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心中有魔之人,又怎么会不嗜血?她欠的只是一个契机。”蛇影不以为然,挑了挑灯芯,火苗更盛,一时竟使得室内更亮。

“比起她,我对沈诺更感兴趣,他会成为下一个江城吗?”他的双眸忽明忽暗,眸子深处似乎有其他的期盼。

“难,只是此人难以收为己用。”蛇影看了看棋盘,微微皱眉,忽而摇摇头,“这局,我输了。”

夜色更浓,月撒入窗内的光更加柔和,像是一层薄纱。

三局下来,孟罹和蛇影各赢一盘,一盘平局。

“阿岚如何?”只有谈及到她,孟罹的语气有了温度。

“因为本来她身上有伤,又在血牢关了三,伤势加重,需养一段才能恢复。”蛇影回答。

容岚进神木宫的时间比他早,年仅十五岁就当上了朱雀使者,一直到现在。

他不是爱探听是非的人,不知道她与宫主间有什么误会,但他知道宫主很重视她,而她对他很冷漠。

“她也该长长记性了。”孟罹眼中掠过不忍,但仅是一瞬又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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