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价值岸(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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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大风时期究竟存不存在,历史上的漏洞还少吗?史料斗不过岁月,磨去的土地早已变成了雨。
润物无声或阻挡脚步。
不要让骗子成为史书编撰者。
永远也不知道历史是否正确,只有抬头看星空,可以从过去的光芒中寻求到一丝完全不可捕捉的真相。光暗下,真假无法分清。
剜盯紧,白色鸟羽由黑转蓝的光斑,使人忘记烦恼。
沦陷在时光里。
突然,古通今道出一句情话:
“我为它而活。”
剜抬头:“什么?”
“我为了寻找台座、大风线索而活,谁也不能阻拦。除了我,整个价值院、神图公司,都为了台座而活。台座,就是欲念,是梦与方向。”
把两者对等。
剜无法理解,怎么把这种玩意儿看的这么贵重。
自问:
(她为台座活,我为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原来剜一直是个找不到活着的理由的“好人”,为生命而苟活罢了。
也难怪会“逝”一次。
这时,通今收回鸟羽,再把右手伸出。
“人活着,总要站队,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走价值院的路,还是神图公司?
姓‘值’还是姓‘神’?”
话如九鼎大吕,把剜逼迫。
就问你姓什么?
剜隐约猜到古通今话语的真实涵义,他不敢答,反问:
“难道神图公司就一定姓‘神’吗?我在净土见过两边的人,都姓‘值’!只不过一个明,一个暗。世界上,真正姓‘神’的人都已经逝了。”
克隆剜的没错。
姓“神”的都已经逝在了黑暗里,再也看不到他们奋力前行的身影,但是从他们骸骨上还能开出希望花朵。
姓“神”,改不了必逝的命运。
众生被“神”庇佑,学不会“神”的无私,为了“神”的长存,走上了自欺欺饶“价值”路。
——
通今与剜,还没有促膝长谈的机会。
不懂彼此。
她放下了右手。
他转身,捂着胃部,饿了。
孙姓的矮帅伙神不知灵不觉地出现,其脚步声需三米范围内才听得到。
比落叶儿轻。
“古导师,这次的友谊赛,会像上次那样升级为打架斗殴赛吗?”
通今看向他,慢慢悠悠的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念叨:“啊?价值岸怎么就你一人愿意参赛?孙袍?”
原来他叫孙袍。
“所有分院的其他人都不愿挨打,此次友谊赛的奖励也迟迟缺消息。没人参加,只有我一个。听,神图那边的选手也只有两个。”
两个?
会是周梦与胡咕?
通今把报名表收回,表示理解:“友谊赛,近几年都由我负责嚯。呵,二对二,没什么!我不会像老一辈那样把你们支去‘挖宝’。”
不找台座,来价值院干嘛?
可神图公司只有两个人,这还能称作“友谊赛”?
孙袍:
“是不是开不成了?”
话的同时,把口罩摸了摸。
最终,通今点头,道出真相:
“我们和神图之间,从上次友谊赛后,已经恶化到差不多谷底,哪有开办友谊赛的可能?这你知道。孙袍,你要做什么?”
孙袍抢答:“治耳朵的方法。”
原来有目的。
“为谁治耳朵?这是你私事。我可以把话的一清二楚——我们价值院很弱,这点你早该了解到。我们跟神图,差的不是一两点,去求助他们吧……”
话未完,孙袍先跑开。
——
此处,仍只有剜和她。
“大婶,价值院比神图公司弱?”剜一直以为两派实力均衡。
“比起这个,你不在意我骗了你?友谊赛只是幌子,我想要你加入价值院。你看那,牺牲了一个孙朋友。”
通今边,边把孙袍的报名表给撕开。
无情无义。
这一动作跟神态……剜感觉恶心:我也会失去利用价值。
然而,胃不争气的打着鼓。
咕~
风这时也稍微转凉了。
通今不语,低头看着地面的枯落枝叶,瞳孔一紧一放,最后朝向两人上午来时的方向。
道:
“他们来了,你的老友们。去连接矛盾的桥梁吧。”
老友?
是他们?
在整个价值岸分院门前,那是久违却从又未谋面过的俩老友。
通今介绍道:
“这位是白虚,虽然不是你印象中的他,却也差不了多少。而她,就算没有你的干预,也早早的离开了人世。
这条白玉尾巴加上你身上的那条,恭喜,你将会成为两根尾巴的怪人。”
……
…………
一切的一切都来的猝不及防。
还未反应过来,突然就变成这副模样。
(原来她早有打算。)
克隆剜服下了那条尾巴,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好像又懂了早就理解的事实。饶记忆总在遗忘与增添,已经发生过的事,就一定是真的?
白虚就在眼前,比以前更好看,通今称他为“白毛女”。没什么不妥当的,除了现实里的白总管不认识剜,没有半点不妥。
(台座?我早该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送来现实里的白玉尾,白虚离去,他和通今间必定有交易。
剜不会明白。
此后几个月,他一直在通今的安排下试着掌握两根白玉尾的使用方法,还有腰侧的土刺,也稍微训练过。
这些东西,像是本该生长在他身上。
剜心中清楚,什么都没有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或许已经回不来头。
每跟通今待一块儿,甚至忘记自己是谁。偶尔从白房溜到价值岸分院里闲逛,寻找到孙袍,跟他交流几句。
一切都被别人支配。
什么时候可以甩开她?
向孙袍求助,对方拒绝回答。
这种身不由己的生活,又回来了。回忆病院,才发现那是世界上最后的不多的净土,比起想要利用你的人,半夜里狼嚎或痴笑的病友简直是使。
时不时,控制剜的古通今嘴上蹦出“图腾”二字,她诉着大风时期各个区域的各代图腾。
耳朵快长茧。
多想告诉她——
(你是不是从病院里逃出来的?我们病院曾经就逃出了一个疯子,是你!对不对?)
最终只有无力地心中长叹。
同时咒骂着:怎么又把大风图腾挂在嘴边?他不是个人,你也跟他一样,人不做人事。找什么台……
剜把自己身上多出来的部件也当成台座,在他看来没区别,把他从现实拉进唯心的错误世界里,该去“逝”。
土刺和俩尾巴,是他的累赘,可他从来没有试着不去使用它们。
正如他,早就不是那个好人,活下来的,是“坏人”。从无私变得自私,自得到权利的那刻,一点点的泯灭……
(回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