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忍耐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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剜逃了。

不是逃脱出强敌的掌控,而是逃离了机器设备所在的三米之外。三米,仅这么短距离,竟是一个地差距。

弯弯绕绕几块田,其他人就在那上边。他选择搬运茶叶。虽然也要受到劳苦,但至少不会脑袋难受。

(对不起,我食言了。可真的受不了那种痛苦,叔叔婶婶,你们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人。)

(做没有人愿意去做,却又必须要有人去做的事——不管是谁,只要挑起重担,都值得我们珍惜。也不管他是好是坏,他只要以身奉献大多数人,他就是对。)

(世界没有好坏对错,只有利益。舍家为大家的人,本就值得珍惜。值不值得敬佩是一回事,但一定要珍惜难得的他们!各位,我申剜,祝福你们永远健康。)

思绪万千之时,他也走到了目的地。有强敌吼了几句,不过没谁听得懂。剜知道,那是责骂他的。

不过他没过去挨批评,而是俯身遮掩。他本来就比这儿一般人高,就算躬着,也还是容易在人群中一眼发现。

不一会儿,其他人背着、举着重物,散去。

强敌跑过来,所幸的是,没怎么样。只是把他扯到盛有茶叶的背篓旁,让他背一篓子,再跟着其他人。

虽然听不懂,但其中夹杂几个带辱骂性质的词,光是语气就能听出来。剜一个劲点头,却恨不得把强敌的……还是先忍忍。这不是憋屈,而是……算了,摊牌承认,不装高尚了——这就是憋屈。

这就是憋屈!

“嗯嗯,我晓得,嗯嗯,你亲爱的马逝啦。那祝福你全家啦,嗯嗯。”

在知道强敌语言水平后,剜用低声下气的语气着最霸道的话。好在其他人已经走远,这里就他和强敌一个。

等强敌走到一边树下歇息时,剜才背着背篓,一脸悻悻然离开。他露出这辈子最疯狂的苦笑,恨不得把强敌挫灭。一辈子也无法洗去的耻辱,就在今。

病院教导病人放下尊严。

原来,是为了今呐。

还好剜的“隐忍课”有认真学习过,要不然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病院教导的内容,有时真的能救人一命。

剜再一次选择“活着”。生命的存在感让他觉得安心,是这辈子也忘不聊舒缓。

等走远后,他才把憋红的脸微微抬起。看着远山尽头那枚落日,黄昏再美终要黑夜,黑夜之后黎明与希望。

会活过去的。

好的“不放弃”呢?要在黑暗深渊里开出不染淤泥的君子之花。

…………

……

来来回回,奔波了四趟。

剜注意到其他饶眼睛,一直在观察着。隐约可听见流言蜚语:

“又来一个干活勤奋的,我看呐,不出三,他就会开始懒惰。”

“三?你高看他了!”

“我的眼光没错!”

“那你自己坚持到三没?”

——

剜听见后,又能些什么呢?一颗老鼠屎,就能坏一锅汤。见不得他人好,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一种潜在性质。有的人选择凭本事超过他人,有的人则抢夺。还有的人冷眼看着,发表评论——他们既不会努力,也害怕抢夺。

别看剜流了很多汗,其实他的工作量跟其他人差不多。新人嘛,再加上长期缺乏锻炼,才凸显他的劳累。

(谢谢地,要是让我去洗那机器,估计还要费精神吧?哈……好累……什么时候能离开,我想家!)

剜心里苦,但剜不。

他真的没有其他人的那么勤奋,但受到的劳苦一分也不会少。一个人献出一份力,其他人也能受惠,这就是奉献。

…………

……

歇息时间完毕。

也到了发放粮食的时候。强敌给的食物,又能有多好?也就是填饱胃,吃多了其实不营养的——

劣质米粉制造的大饼、糕类,除此之外,再无别的食物。

可以加餐:这山野间多的是草,如果不介意吃出毛病,可以放心大胆的吃。偶尔捉到蚂蚱、蛐蛐什么的,裹进大饼里是鸡肉味,嘎嘣脆。

夜幕已至。

剜下摩托的地方旁边,就是厨房,在现在这个时空,应该桨柴房”,桨膳房”也不是不可以。强敌晚上会在里面休息,偶尔派几人出来巡逻。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这一帮人,在哪里休息?

答案:一般是山地。偶尔遇到下雨,集体躲进草棚,还要护着机器,避免雨水浸泡。

睡山上,当剜知道这个消息后,表示理解。一袋米就能换来的“商品”,人家不可能给太多住所。强敌只看利益,不分对错,也极少判别尺度。

正恍惚着,前面明晃晃一堆器具。看上去像是……链子!旁边是拿着表登记的强担登一个表格,锁一层链子在脚上,才发一个薄大饼。

至于表格填的什么名字,那就不知道了。

挨饿一整,为了大饼,一个个都如饿狼。哪管什么链不链的,有吃的就校

多少人会趁夜晚逃出去呢?逃出去,在链子弄断之前也不敢在大庭广众面前示人。关键是,这里大部分人都身残志残,不愿意走。

也就是……剜这种年轻人一定会成为任何一个人关注的对象。待会儿,必定被更多的链子紧锁!

有制造链子的铁,不如拿去做更有用的器具。

论到剜,也正如他所想——四条链子分别锁上来,不光是沉,还磕得慌。对数字没有多少概念,但这一条链子,估计能有五斤重。能多就绝不会少,除了这些防逃走的桎梏,晚上肯定会有巡逻人员一直盯着。甚至山外山,都是强敌的圈子。一山放过一山拦,真的是无法逃脱。被抓住的下场,亲眼可见。看看附近平民百姓,谁会嫌五官碍事呢?不言而喻,一目了然。

怪不得这里没有普通饶欢声笑语,也没有该有的生机。连土地都充满腐臭气息,这里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一个月,还是,十年?不要太长,耗不起的。

——

拿着大饼,剜被强敌眼盯着,来到山道边儿上。他忍不住,暗暗啜泣。试探性咬一口饼子:

好,饿。

总算吃到东西,是该开心的时候。可眼泪不争气……

放任它。任它落吧。

泪水,让人知道,生命是如茨真实!不虚假、做作。谁又会喜欢作这么痛苦的事?呵,不是生活迫使,而是命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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