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红春宵(二)

气氛如火暧昧,空气上升。

赤诚相见,明明已经是有过孩子的夫妇,两人却都有一种感觉:第一次!

对的,细细算来,从她嫁到王府之后,惟一一次亲热也就是在王府门口,媚药惹的祸,混无感觉,混无情谊,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要说真的,今夜,方才算是初夜。

脸红如霞,若欲滴血,龙蕊菱此刻的模样煞是动人,明媚,耀眼,再无往日湘江水一般的凄愁,萧亦茗啄吻上她的唇,她却赫地往后退去。

清然的秋波望着他,夹杂不信任,不安,萧亦茗噙着笑,又上前一点儿,她又退,薄唇凑过去,她又躲,辗转之下,两人一进一退到床尾,抵着后背雕花的床板,她皱眉,他却轻笑起来:“你逃做什么?现在诸事未起,本王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孩子,补偿你……”

低头擒住她的柔唇,浅尝,却止不住,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地攻占,舌尖横扫牙龈,逼着她的灵舌与自己共舞,青玉之色逐渐蒙上双眸。

吻,往下去,他动情地啃咬上她的锁骨,龙蕊菱溢出一丝低吟,不悦地道:“别这样!”

“那你教教本王?”萧亦茗邪肆地笑道。

教,怎么教?

龙蕊菱涨红俏脸,咬着唇两脚齐齐踹去,萧亦茗一个不防被推开,她就要躲,却被他长臂一伸捞回来:“总结出来,你在床上的时候最不乖。”

他扯咬着她的耳朵,龙蕊菱受不住那种感觉,使劲想挣脱:“放手,我要补充一点,你不准欺负我,我不想做的事情,你不能强迫!”

萧亦茗戏谑地笑道,“连用三个不字,越来越叛逆了呢……”

调戏般捏着她的脸,龙蕊菱娇笑地拍开大手,咬牙地道,“哼,我忍你是在以前,我承认,当时我是很想得到你的宠爱,处处隐忍,但你却一次次欺负我,甚至是践踏!我现在已经忍无可忍了,对你,我爱要不要,你敢把我惹急我就再不理你,我回我的落霞院,你住你的宸轩房,各不相干!”

“你想借以威胁本王?”萧亦茗冷笑一记,却也不由得后怕,冷漠是对热情最大的杀手,他已经动心,就再也承受不起她淡淡然的模样。

龙蕊菱看着他神色变化,露出一笑,是谁说百炼钢不能化绕指柔?

或许,他根本就不算百炼钢吧!

他以冷血薄情保护自己,她则是以淡然自若保护自己,彼此都只是世间最脆弱的人,拥着各自的往事,凉亭夜,才是两人真正的初识……

萧亦茗覆着剥茧的大掌游离她身上,所掠之处,挑起丝丝火焰,他勾起邪肆的一笑:“好,本王让你威胁!那么,请问你想不想做这件事呢?”

“呃……”龙蕊菱欲言又止,他毒鸷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

“没事,你说吧,本王不怪你。”萧亦茗嘴角带着一抹轻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表面上,答案是否都无所谓,却又有一种无声的压迫力席卷。

龙蕊菱咬唇,秋波泛水朦胧地望着他,他一笑,开始自顾自地动作,她羞愤地双手捂尊热的脸颊,任凭男子在自己体下冲刺驰聘。

所谓:三尺软红春帐宵,媚眼如丝重影摇。

春宵帐暖,龙诞香的清香氤氲满室,牙床吱吱作响,流苏摇曳,情到迷离之处,他呢喃,“蕊儿,本王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自是一夜云雨,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清晨,宸轩房外鸟雀唧唧喳喳地鸣叫,扑扇来,扑扇去。

龙蕊菱一向睡得很浅,被吵醒来,也方觉日上三竿,忙推推萧亦茗:“起床,早朝了!”

王爷自是不得干政,但萧亦茗不同,他原是武官大将军被封的魍王,是执掌大权的忠臣,而非有名无实的王孙贵族,早朝当然也免不得。

想起昨夜旖旎,龙蕊菱脸色不由得一红,满是甜蜜,虽然这是她之前渴望的生活,来得有点晚,但毕竟感觉没变,这种与世无争的惬意,真好……

寒冬人慵懒,萧亦茗更是毫不在乎地翻身抱住她,眼睛也不睁开:“再睡会。”

“起来!”

龙蕊菱皱眉想去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他嘴角勾起的嘲笑,令她恼恨起来,“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萧亦茗勾起一笑道,“对,说的很对!”

龙蕊菱也冷冷一笑,“但是,后来唐玄宗的结局如何?”

闻言,萧亦茗赫然地从床上坐起,皱皱眉,一哼:“这句话是写帝王的,本王是王爷,你用在我身上一点都不合适,附庸风雅。”

龙蕊菱张着嘴欲辩无词,无奈,只能快些帮他穿好早朝的官服。

令她崩溃的是,她一边帮他整衣冠,他却一边解着自己的衣带,戏谑地调戏,忍无可忍,龙蕊菱干脆撒手不理:“自己穿好,然后滚。”

萧亦茗笑了笑,一边整好自己的衣衫,道:“知道本王为什么不喜欢这四句诗吗?”

“你不是父皇,也没有唐玄宗的深情,配不上!”记恨他乱动手脚,龙蕊菱毫不避讳地嘲讽。

“错,是结局。”萧亦茗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最终,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这才是本王害怕的……”

所以,一切必须布置妥当!

适当的时候,她,也应该如当初的杨玉环一般,置之死地而后生!

龙蕊菱咬唇望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喊不出嘴,他却遽然回头又走到她的面前,目光相交,他淬不及防地吻她一下:“差点把这忘了!”

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龙蕊菱捂着被他亲过的地方,嘴边漾起一丝甜丝丝的笑,她原来想说,不会出现血泪相和流那一天的,但现在看来,就算真有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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