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想

前边这么多,李百一句没听进去,但是最后一句却听进去了,他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被大哥打压排挤。这女人的不失为一条出路。

见他听进去了,苏芩微微一笑:“二皇子慢慢考虑,不着急的,要是考虑好了,就向陛下送国书,要是觉得还是抢的比较快,那咱们奉陪。只是,有没有胜算,你自己也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完,大摇大摆地回城去了。

“二皇子!”贾军师急忙迎了过来,“那女人跟您什么呢?”离得有些远,他没听见。

“回去再。”李百蹙着眉,驾着马回大本营了。

苏芩迟迟没进城,詹谕早就急得恨不得出城去接,他在城楼上看不到苏芩,索性下来,站在城门口等着,直到看到苏芩骑着锦衣回来,一颗忐忑的心才落会肚子里。

“怎么回事?”他三步并作两步,拉住锦衣的缰绳,将苏芩扶了下来。

“没事,了几句话。”苏芩给对方使了使眼色,詹谕就不问了。

“吴老夫人呢?”苏芩问道。

“已经送回家去了,别担心。”

“那你忙着,抽空去我家一趟,我有事跟你。”这事如今只有她跟李百知道,还得跟詹谕一声。

回家没多久,詹谕就跟来了。

“李百已经撤兵了,往后撤了五十里,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攻城了。”詹谕满头大汗,大热还得穿着厚厚的铠甲,没中暑已经是万幸了。

“你要不先回家洗一洗?”苏芩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样子替他难受。

“熏到你了?”詹谕不好意思地闻了闻袖子,站起来:“那我先回去,等会儿再来。”

“别折腾了。”外边日头大着呢,来来回回,又是一身的汗,“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洗一洗吧。我去给你找一身衣服换。”

为了给孩子们洗澡,苏芩每都会晒好几盆热水,这时候用着正好。而衣服是原主给阎修贤做的,吴氏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要这些粗布以上,苏芩就留下来准备改一改给孩子们穿。

一刻钟之后,詹谕一身清爽地洗完了。他跟苏芩坐在树荫底下,一边擦着头,一边问道:“你究竟跟李百了什么?”

“我跟他提了互市的事情了。”苏芩将酸梅汤递过去,“之前我跟你提过的,但是我人微言轻,你又不负责这个,我以为这个设想会是一个空想,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送到眼前了。”她眉眼带笑:“李百在朝中的境遇并不好,要死再吃了败仗,就再无立足之地了,互市将是他重新站在朝堂的兵刃,只要他能促成此事,就能再给他大哥争一争,大凉忙着内乱,肯定顾不上跟大越打仗了,我们至少还能太平几十年。互市一开,两国百姓都受益,大越也可以借此机会教化大凉子民,到时候大家都是一样的,消除了种族差异,又如何会起争端?”

詹谕放下毛巾,灌了一口清甜的酸梅汤,“话是这么,可李百不一定会同意的,此人刚愎自用,志大才疏,跟他商量,无疑是对牛弹琴。”

“那不一定。”苏芩摇头:“志大才疏最大的敌人就是挫折,受了这么大的挫折,他会反思的。而且,互市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没道理他不同意。”

“就算大凉同意互市,可朝廷那帮守旧派不一定会同意。”詹谕太了解朝中那帮大臣了,“他们恨不得在边境线上加一把大锁,别人不能进,也不许人外出。”

“那就可以往教化民众上使劲嘛。”苏芩提醒道:“如今大凉是大凉,大越是大越,如果开放互市,势必会促进两族的相互通婚,生下来的孩子,有两族的血统,再往下生一两代,血统肯定会越来越模糊,大凉的百姓势必会被大越同化,毕竟人类都是从野蛮进化到文明,而不会从文明退化到野蛮。几代人,也就二三十年的时间,到时候大凉百姓恐怕就会觉得自己是大越的子民,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成千上万的子民以及他们的财富,甚至他们的土地,如果你是上位者,你同不同意这么做?”

“你的口才太好了。”詹谕拱手甘拜下风:“我不过你,我也同意你的看法,不过陛下如何决定,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只要朝政清明,会有聪明人看出这一点的,无须担心。”苏芩将他放在一边的毛巾晾到太阳底下,“不如我们打个赌。”

“你就这么爱打赌?”詹谕摇头失笑:“我可不敢跟你打赌,但凡给你打赌的都输了,李百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怕输的倾家荡产。”

苏芩扭头一笑:“别这么气,赌怡情,就赌孩子们一年的肉吧。”

“我就知道!”詹谕没好气地:“你这是吃大户来了!”

“哈哈!被你看穿了!”苏芩大笑,“这可不能怪我,谁让我穷啊。”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詹谕有些恍惚,多久没有看到如此大方爽朗的笑容了?他所遇到的女子,无论身份贵贱,都秉承笑不露齿的原则,有淡笑、轻笑、微笑、魅惑的笑,唯独没有开怀大笑。

唯独她一个。

要是能留住她的笑容,该多好。她的笑,值得珍藏。

苏芩回到树下,跟他抱怨这帮孩子如何的能吃,快将她吃穷了,抱怨一帮臭子淘上,恨不得将捅个大窟窿。

詹谕又恍惚了一下,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呢?哦,想起来了,这是他跟莲儿曾经设想过的生活:夫妻两个乘着凉,吃着西瓜,甜蜜地抱怨孩子们如何如何淘气,没有甜言蜜语,花前月下,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生活。

这是他向往不已的生活啊,然而朴素的愿望也未能实现,孑然一身,孤独半生。

她,满足了他对婚姻生活的美好想象。

不知从何时起,他动心了,而她却坦坦荡荡,从未流露出任何的男女之情,一丝暧昧都不曾樱他摇头苦笑,单恋的感觉又美好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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