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马

苏芩已经很累了,这跟跑步不一样,是将全身的肌肉都调动起来,蹦蹦跳跳,体力消耗特别大。她眼睛转了转,突然指着阎修贤身后:“麻欣娘,你怎么来了?”

阎修贤心惊,急忙转过头往后开,还没等他找到麻欣娘的身影,后背一痛,人一个踉跄,一下子扑在霖上,摔了个狗啃泥。

“你耍诈!”他怒目而瞪。

“这叫兵不厌诈,你没有读过兵书吗?”苏芩拍拍手,向众人拱拱手,然后往人群里一转,脚底抹油溜了。

四周传来一阵哄笑。阎修贤趴在地上,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苏芩,你很好。今日的屈辱,他会记住的。

“臭子!你算计你娘我,胆子够肥呀!”苏芩拧着一真的耳朵,气得真想打他一顿。

一真一点儿都不怕苏芩,被拧着耳朵还顶嘴:“我这是对娘有信心,您看,这不就赢了那个眼睛长在头上的人?没想到那些当兵的这么没用!”

“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苏芩手下用力,“怎么就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就你能,就你厉害!你行你上啊,你推我上去做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他傲气的样子。”

“那是人家有骄傲的资本!你看不惯你自己上啊,让别人帮你打架算什么回事?现在给我回去扎马步,两个时辰!”

娘儿几个快走到城门的时候,杨落突然追了过来,“苏娘子,您现在有事吗?没有要紧的事情的话,将军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事?”苏芩问道。

杨落神秘一笑,“您去了就知道了。”

“娘,你去吧,我们自己能回去。”带出来的孩子都是大孩子,能自己回家。

“行,那你们直接回家,不准出去乱逛,尤其是你一真,回去给我乖乖扎马步,但凡让我知道你偷懒,你就完了。”

打发走孩子们,苏芩又折返了回去。拉练队正返回军营,正好与苏芩走了个对面。

雁云城都崇拜强者,这位可是将阎校尉挑下擂台的女人,大家都报以善意的一笑,苏芩也回以一笑。只有与阎修贤眼神相撞的时候,他的眼神带着探究和敌意。

啧,还真是肚鸡肠。

比武场上,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就是比武输给她了吗?这么输不起的吗?还是,输给别人输得起,输给她输不起?

俩人擦身而过,谁也没话。

詹谕坠在队尾,见到苏芩过来,就:“原本想下午去找你的,没想到这会儿竟然遇到你了,那就一起去吧。”

“去哪里?”苏芩好奇。

“去挑马,之前答应送你一匹马的,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昨有个朋友新送来一批马,让我过去挑一挑,跟我一起去,挑一匹你喜欢的。”

“我都忘了这事了,况且你已经帮过我了,咱们早就两清了。”苏芩并不愿意多占便宜。

“既然应了你,就得做到。”詹谕笑道:“我这条命值钱着呢,就是再送你十匹马都值得。”

苏芩想起之前自己的价值论,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去了一处马场,这个马场做的就是军马生意,这里的马都是关外进口的上好的马。马场主名叫李罗,跟詹谕特别熟。

“可算等到你了。”李罗胖的跟弥勒佛似的,捧着大肚子迎了出来,“你之前要一匹性格温顺的马,我都挑出来了,你看看可还满意?”

马厩里养了好几匹马,棕色白色黑色什么颜色的都有,性格倒是真的温顺,一个马槽里吃饭都不打架的。

“你看看,喜欢哪一匹?”詹谕拍了拍一匹白马的鬃毛,“这批就不错。”

苏芩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觉得都差不多,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选择困难症犯了。

詹谕并不催她,人与坐骑之间是讲缘分的,只有合了眼缘,才能越来越默契。

“不着急,你慢慢挑,这几匹不满意,还可以看看别的。”

李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顿时笑了,“苏娘子想要什么样的?只要你出来,我一定能给你找到。”

“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觉得哪里差零儿。”苏芩摸着下巴,差哪里呢?她自己也有些迷惑。

三个人正先闲聊着,突然隔壁马厩里闹了起来。

李罗赶紧赶过去劝架。

苏芩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只见马厩里一匹棕色烈马正拳打脚踢,将它的邻居都打得不敢上前,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李罗正破口大骂:“你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能安生点儿?你你都换了几个马厩了?咋的?想住单间啊?你看看你这脾气,配住单间吗?”

“这匹马怎么回事?”詹谕问。

“这是我收上来的一匹烈马,在来的路上它就将它一块的马给咬得血赤糊拉的,咬得都破了相了,给了换了好几个马厩,都没有一匹对脾气的,真是愁死我了。”李罗唉声叹气地将其他马都牵了出去,“我算是看出来了,它就非得给自己折腾出一个单间不可。得得得,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想要单间,就随了你的心意。”

苏芩看着还挺有趣的,正要上手去摸,被李罗拦住了,“它性子烈,不要碰它。”

但是,他的话已经晚了,苏苣手已经落在了棕马漂亮的棕毛上。

棕马猛地一晃脑袋,将苏苣手甩了下去。

“性子真烈,不过我挺喜欢的。”苏芩回头:“要不,我要这一匹吧?”

“不行,你驯服不了它。”詹谕不同意。

“我试试看。”苏芩不顾阻拦,就去解开棕马的缰绳。

棕马甩了脑袋不肯走出来。

“出来!”苏芩轻斥一声,伸手拿过詹谕的马鞭,威胁道:“不老实,就抽你。”

詹谕紧张地看着一人一马,之间苏芩将马牵到空地上,然后蹬着马鞍上了马。棕马虽然不可以地摇了摇脑袋,但是并没有将人甩下去,在苏苣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在空地上跑了起来。

“真是奇怪了。”李罗站在詹谕身边,“你之前人与马之间是有缘分的,我以前不信,现在有点儿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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