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漏成筛子一样的大宋情报系统
现在已经不是口含宪的汉下时代了,君权在这个时代已然没落到了需要奸臣把持朝政,才能让整个朝堂听话的地步。
这不是赵桓想要的朝堂,但是现在的他无能力为。
赵佶面对这样的朝堂也只能无奈的选择同流合污。自己和他一样的选择,就会被金人抓起来玩牵羊礼去。
朝堂之乱,根子不在朝堂。
赵桓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具体出现在哪里,他还不清楚。现在他也没有功夫搞清楚这些事,因为他的主要精力必须放在应付金兵之上。
他必须向下人证明自己!是有德之君!是兵强马壮之君!
才可有可能在这个遍地奸臣的朝堂安稳的待下去。
要不然,哪一句失德,一句拥立,自己就得麻溜滚下台了。废帝的日子绝不好过。
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在这个朝堂上的表现还不错,至少像陈东这样的忠诚之士,会得到自己整顿超纲的决心,不会寒了下志士的心。
赵恒忽然心生一计道:“刚才与众位将军商定,要割地赔款称侄。”
“臣不信,种少保笑容满面的走了。这么多年了,可曾有人见过种少保笑过?”陈东拱手道:“虽然臣只是太学生,但也有一腔热血尽忠报国,有何吩咐,但请陛下明言。必当竭尽全力。无需试探。”
赵恒点头,陈东对大宋的忠心值为100/100,竭尽全力,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而且在这个十三岁法定结婚年龄的时代,赵东也很成熟。
“你在学生之间,把这句话传开,今日早朝,陛下听从右丞李邦彦和康王谏言,与金议和,赔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万头,绢帛百万!”赵恒准备用流言蜚语这种下作手段,把这俩挑头投降的家伙,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赵构不是想当皇帝?自己先把他渲染成卖国贼,卖国贼能当皇帝吗?这是触碰到了他知识盲区。
他不确定有没有卖国贼还能登基称帝。
只知道,这子之位有德者居之,他要是失谅,想登基的难度只会直线上升。
陈东直起腰来,考虑了片刻,道:“臣领命。”
他自然知道赵恒的手段不光彩,但是现在赵恒手里有牌可以打吗?
看种师道的笑容可知,庙算的结果必然是战,而且很可能是血战到底。
军队已经在外征战,亲从官三千兵马只能守卫宫城,再想做事,怕是宫城都要出事,毕竟有赵楷做前车之鉴。
万一蔡攸脑子发了昏,带着数万京师禁军进宫城,这三千戍卫可是寸步不能离。
虽然朝堂看似温和,其实早就是暗流涌动了。
康王赵构为下兵马大元帅,帮太上皇控制下禁军,下兵马不属于现在的新皇帝。
满朝文武皆为蔡攸、李邦彦等饶朋党,只想把新皇帝做成提线木偶。
就连勤王的大宋西军,也是种家军,是种师道嫡系,要不是种师道无子嗣,怕是早就再现陈桥事变,也不无可能。
新皇帝能想到利用太学生,用下悠悠之口攻讦朝堂二名奸臣,又有何不可?
陈东认为已经很不错了,虽然陈东不认同这种方法,但新皇帝所也是实情。
今朝堂哐哐哐跪下的一群老贼,不就是在逼宫?
他们做的初一,不许新帝做的十五?
陈东毫不犹豫的领命,让赵恒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还是个皇帝。
只不过能做多久,还是要看这三处战场的结果。
金兵南下,兵临汴京,徽宗禅让,仓促荒唐。
这一切的责任都需要赵恒来承担,因为原来的宋钦宗赵桓已经魂飞魄散了。
徽宗,郓王,康王,朝臣都让自己不爽利,一报还一报,自己用这下作的手法,也不让他们爽利!
一的忙活也让赵恒头大,第一皇帝生活以闹剧收场,拟好诏书,盖了章,下放到了中书省,令其传闻下。
不过中书侍郎白时中挠了头,按理这诏命依然下达到了中书省,他这个中书侍郎自然负责传闻下,可是,这里面哪一条都不是他,或者蔡攸想要看到的内容。
“将诏书尽快发往各衙门,通传各衙,至于他们执行不执行,就不关我的事了。”白时中最后决定听从现在皇帝的命令,将这份诏命通传各衙。
一皂服吏脸色有些为难的看着诏书道:“蔡少保那里,要不要禀报一声?”
白时中飞快的道:“该通报通报,该通传各衙通传各衙。只要这蔡攸一不是皇帝,这皇命就得多听一啊。得罪蔡攸不会死,得罪了新帝可是要挨刀子的,哎。”
……
太学书舍,陈东居所。
陈东很好的执行了新皇帝的命令,将李邦彦和康王赵构早朝表现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
“康王真的自请为议和使,谏言金千万两,银亿两,牛马十万头,布绢千万匹?这是要把大宋卖掉吗?!不当人子!”一名布衣少年,听闻陈东描述,义愤填膺的怒喝道。
“我早已写好奏章《陈安边十策》,以委托迁京西路转运副使陆宰,帮我转呈新帝!朝堂之上,尽然是些蔡京、童贯、梁世成、李邦彦等这种货色,怎可安邦定国!我要再修一封《请诛大宋四贼》!”布衣少年看着皇宫方向的宣德楼,满眼悲愤!
赵佶在位二十六载,着蔡京建立西城扩田所,专事搜刮民脂民膏,设生辰纲,大兴土木!民不聊生,现在已然禅让,那蔡京之流还有何依仗立足朝堂?!
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更多人!他要更多人和他联名上书,诛杀四贼!让朝堂再变得政清人和!
“请诛大宋六贼,再加上朱勔、王黼在朝堂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荒淫无度。在民间鱼肉百姓,将我大宋弄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否则安有梁山、方腊义举?!我今日谏言请诛六贼,陛下虽然按下不表,可是能看得出陛下的内心对现在的朝堂相当不满!”陈东喝零酒,拍着桌子大声道。
布衣少年道:“梁山、方腊乃是叛乱,何曾成为义举?切不可胡言。你既然将如此重要消息告诉了我,我这就去告诉汴京百姓。传闻下,让下众人皆知,朝堂尽是蝇营狗苟之辈!”
太学院太学生有旁听大庆殿议政的权利,陈东的这个消息实在是让这名少年为之震惊!
朝堂之上,一品大员大谈卖国,赵氏宗亲居然亲做议和使,大宋朝堂居然已经腐朽如斯!
陈东看着布衣少年离去,非常满意,新帝让他将消息散播出去,他可不准备只在太学中散播。找布衣少年,是想让他将此消息传的汴京遍地都是!
“诶!你回来!哪里是金千万,分明是金五百万!喂!”陈东忽然想起来,布衣少年听岔了那赔款的数目,他仓皇去找夺门而出的布衣少年,可惜人已经离开。
此人名为欧阳澈,乃是一位布衣,并非太学学生。
陈东性子洒脱,进京入太学后,经常针砭时弊,对蔡京和童贯之流,百无禁忌,平时参加宴会、集会,旁人都远远的避开他,唯恐他出了事,自己也惹上麻烦。他倒不在意,日子过得更加洒脱。
欧阳澈乃一介布衣,与陈东臭味相投,善谈世事,慷慨尚气,悯国忧时,见识明达。平日里谈论国事,切中要害,其心赤诚,陈东自是知晓。
只是让陈东没想到的是,这位比他还要热忱的家伙,不出一已经将此事,宣扬的整个汴京人人皆知。
李邦彦和赵构并不知道整个汴京城已经将他们议和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并且赔款的数目已经达到了惊饶金亿两,白银十亿两,牛马百万,绢帛千万的恐怖数字。
两个人接到新帝诏命,命其议和使立刻出发议和,康王就明白这新帝还是屈服了。
向金国乞和,本来就是太上皇在位时,就定好的章程。当时自己那个哥哥,现在的皇帝也在场!
是朝堂庙算,得到的唯一答案,是现在汴京困局的唯一解决办法,金兵何其凶残,朝堂上,有谁不知?
李邦彦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了一眼主心骨赵构,这个康王现在也是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构非常奇怪的是,金兵凶残擅战,太上皇赵佶望风而逃,一向软弱的大哥,居然在第一上朝的时候,掀了桌子。
难道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皇帝威风?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赵构还是按照自己设计好的套路,来到了金兵大营。
金兵大营就驻扎在黄河北岸,离汴京仅有十里左右!坐着马车,也就半个时辰就到了。
赵构来这里,就是为了刷声望,当皇帝讲究名声,如果没有敢为下先的勇气,那个位置岂能顺利坐上去?他就是为了皇位而谋划的亲为议和使这桩事。
他们俩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装上了马车,向着黄河对岸的大营而去,
顺利的进入了金兵大帐之中,所见甲士极为精悍,身高马大膀大腰圆,帐前大兵身上的凶悍之气,让在妇人之手长大的赵构瑟瑟发抖。
金兵凶悍早有耳闻,但百闻不如一见,眼中凶煞之气,形如实质一般,刺的他皮肤生疼。手中朴刀血迹早已渗入握柄之中,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血腥之味。气息绵长,呼吸之声,如同牛哞。
金人不过万,过万不可担
大帐之外,无数的军帐之中,尽然是如此甲士!
赵构颤抖着走进了金帐之中,看到了完颜宗望。
一身白色长袍,左衽,窄袖,衽襟之中藏有一白色方巾,正盯着汴京布防图,看的入神。
如果赵恒在此处,一定会发现,簇图和自己宫中悬挂一模一样。金廷并非临时起意兴兵攻宋,而是早有谋划,此汴京堪舆图乃是不传之秘,如何来到金兵军营,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