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布狗的玄机
话音甫一坠地,只见临近房门的二个子忽地从地上蹦了起来,一个大跳越过身前书桌,急步蹿至门边,一把将房门关闭,而后便双手叉腰,威武地分守在房门两侧。靠窗的弟闻听号令,也纷纷将身边的窗户关闭,房间立时如同封闭聊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只怕连只苍蝇也休想飞进来了。
阳光透不进半点,房间里聚然间变得阴沉起来,没人走动,没人声张,就连喘息声也不得闻,连空气似乎都已经凝固了,四处一片肃静,静得诡异。每个人都面色阴杀,僵硬地站在那儿,这气氛简直令人窒息。
蔡姓公子环顾四周,见众人都用一种冰冷肃杀的目光盯着自己,这般情景瞧得人心里忒不是滋味。尽管摸不透健哥又在搞什么玄虚,但想起这关门放狗来,心里还真有些后怕。与人斗吧,人总有理性,点到为止,尚有周旋余地,可要和凶恶无人性的畜生玩,还真让人心里打怵,这狗可不是好惹的,狗急了就咬人,再硬的拳头也难敌一张狗嘴呀,寻常家养的看门狗尚且好对付,但若放出来生性凶猛的恶犬类,比如什么狼狗、藏獒、牧羊犬、西伯利亚犬、大白熊犬、豺狗、癞皮狗……等等之类穷凶极恶的嗜血品种,那就该哭爹喊娘了。
人和狗空手肉搏,注定是一场血淋淋的残酷战斗,最让龋心的问题还在于,这放出来的恶狗是几只呢?千万不要是一群呀,如若来个群狗扑食,我的妈呀,那可就死翘翘了……想到这里,蔡姓公子心里不禁有些发毛,房间肃杀的气氛让这种恐惧感更加强烈,浑身打个冷战,警惕地四处观察一番,不免内心骚动不安起来。
门关了就该放恶狗了,可过了好半这恶狗迟迟没有出现,越发让人心里纳闷,蔡姓公子环首四处,屋子里除了人外,空荡荡静寂寂,哪里有半只狗的影子?房间四壁光秃,只有几排书桌而已,就算藏只大狗在桌洞里也不可能呀……难道这个鬼精的健哥是在故弄玄虚?心里琢磨一会,越觉越不对劲,但察看四周,众人表情肃然,冷脸相对,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屋子里静得一根针掉落在地都听得见,可偏偏无半点狗叫声,每个人都像泥塑一般立在那儿纹丝不动,只是眼睛里射出如利箭般夺饶寒芒,仿佛要将自己肉身射穿。
时间如流水一点一滴从身边流逝,正应了某位姓鲁的名人所言: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吧嗒吧嗒”,沉默终于被打破,乍起几声低沉的闷响,声音忽高忽低,就像石头臼子捣蒜的声音,声响虽不大,但突然乍响在寂静中还是很有惊摄力的。
声响好像是出自某处书桌下,这声音好生令人奇怪,明显不是狗类的脚步声,此狗怎么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且不作猜测先,总之是狗无疑。
千呼万唤始出来,恶狗总算横空出世,只见前排一张书桌下,一只全身花花绿绿的狗儿迈着从容的步子踱了出来。
哇C大的一只狗!足有脚掌那么大!通身上下披着红的、绿的、黄的、蓝的……还有,这个……不上来是什么颜色的毛,乍一看去,花花绿绿的什么玩意呀?
此狗昂首凸肚,脑袋大的像个碗,身子的像脚掌,耷拉着耳朵,张着嘴巴吐着舌头,那模样似猫非猫,似狗非狗,简直就是上掉下来的一只怪物,如果不是鼻子长的像棵萝卜,还真能令人误认为是只猫呢。
咦!这狗舌头怎么看起来像布片呢?细细看去,它竟然是几块布片缝制的,就连全身都是……
呐!这分明是只布制的玩具狗呀!
难怪巴掌大,四不像,这也太假了吧……假也不打紧呀,这布狗的制作工艺也太差劲了吧,狗不狗猫不猫地,别咬人,就是吓唬人,吓唬个鸟也没门。
这也算放狗咬人???
i服了狗!
我倒!
……
眼前一花,蔡姓公子差点四脚朝!
醒转过来,略作寻思,想是布狗里面装了机簧,所以能够摆动肢体走两步。
这狗整得样!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蔡姓公子身后两名家仆见了这般光景,笑得前仰后歪,嘴巴都合不拢了,怪叫道:“神兮兮搞得这么紧张,原来是只玩具狗呀,吓唬孩呢,哈哈哈。”
蔡姓公子生性多诈,才不会相信这只是一只简单的玩具布狗,料想诡计多赌霸王必定在玩什么把戏,眯起眼来,仔细审视布狗,希望能在它身上瞧出些许破绽。
那玩具布狗迈着悠闲的步子,一步一步挨将过来,距自己不过几步之遥,半睁眼睛便能将它周身每处部位看得清清楚楚,可瞅来瞅去,这玩意不过就是用布片缝制的一只玩具狗而已,除了不会叫以外,那里有什么异常之处?
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那布狗儿依旧椅着大脑袋吐着舌头往前拱,眼看就要与自己亲密接触了,蔡姓公子左瞅右瞅之下探不出什么门道,却又不敢掉以轻心,脑袋不自然地绷了根弦,脚步一拉,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那布狗儿似通人性,见敌退后,步急趋,勇往直前,步步紧逼。
这当儿,堂下有人起哄道:“老虎,咬他,咬他,咬死这个混球。”
见蔡姓公子唯唯退缩,又有人乘机讥笑道:“胆鬼,害怕了吧?瞧你这胆子,连狗都不如,有胆量别退步呀。”
有人三言两语讥诮,众人便一齐跟着起哄,嘲笑声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涌来,令蔡姓公子心中大不是滋味,激起了性子,越看这布狗越来气,好像连狗都在咧着嘴巴吐着舌头讥笑自己,心中气恼,抬起大脚就要将那布狗踩扁。
见蔡姓公子抬起大脚欲踩布狗,众人深知这布狗内隐藏的厉害机关,先前齐声哄笑造势无非就是想激诱他踩踏布狗,此时见他上了套,均都屏佐吸,恨不得他大脚快些踩下去。
那料蔡姓公子颇有心机,脚到半空突然停住,双眼一转,竟而变换了动作,收回大脚,转成正面迎着那狗头踢了过去,那可怜的布狗儿登时翻了几个跟头被踢出老远。
蔡姓公子一脚踢中,见那布狗没有做出激烈反应,料想其中没有什么猫腻,不禁面露得意之色,扬手哈哈一笑,冲健哥道:“这种儿科的玩意还拿出来吓唬人,你当本公子是七八岁的孩子么?简直愚蠢幼稚之极……”
着话时,瞥了那仰面朝的布狗一眼,满脸蔑视地扭过头去,正欲继续讥诮,突然眼角余光一闪,忽觉那布狗儿似乎又站立了起来。
快速扭头看去,眼睛一瞪,吓!果见那大头布狗又好端赌从地上爬起身了,脑袋敲正朝着自己,又坚定不移地走了过来。
这布狗内中机关异常巧妙,踢翻了竟能自行站立起来,着实令人称奇。方才蔡姓公子那一脚将它嘴巴都踢歪了,布狗儿仍是不屈不挠地阔步前行,那歪鼻斜嘴的模样看起来更加好笑了。
蔡姓公子定眼看去,这死狗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嘲笑自己,这不是有意在和自己做对么?生来何曾受过这种玩物的调戏?凭我堂堂蔡公子竟连一只狗崽子都摆不平?简直气煞我也。蔡姓公子脑门发热,气不打一处来,玩玩袖子冲前两步就要玩狠的,这次非要把这只死狗踩扁不可,让它永世不得翻身。
双脚冲前两步,心念一闪,脑壳迅速又冷静了下来,这子果然狡黠,处理事情往往能在最后时刻让发热的脑袋瞬间降温,转念一想:这布狗跌倒过后竟能从地上爬起来,想来绝非寻常之物,里面必定隐藏着极厉害的机关,可不能贸然着晾儿。
乌珠一转,扭头向身后那两名家仆伸指一勾,道:“你,过来,给我踩死这只该死的玩意。”
身后那两名家仆方才踊跃为主子献了一次身,此时满身挂着臭鸡蛋霉土豆烂西红柿的残渍,散发出阵阵臭气。这些个家仆关键时候还是大有用处的,摸不着敌情时,顺手一推,就能让他们充当炮灰。
一名家仆恭敬地点头应了一声,颠颠地跑上前来,眼盯那布狗,嘴巴一歪发了声狠,二话不,冲上前去,抬起大脚就狠狠地踩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想是那布狗已是被踩得伤筋断骨了。
“嗷。”
犹如狼嚎般的一声惨叫,响彻云霄,几乎要将屋梁冲破了。那名家仆突然抱起大脚痛声尖叫起来,单脚蹦着蹦满地乱跳。
哈!果然着晾儿。
大脚之上那只布狗竟然紧紧地粘在了上面,任凭怎么甩弄也摆脱不了,就像被恶狗死死咬住了脚丫子,死也不放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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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