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章 忌讳
他尽量表现出令少女们心动的笑容,不着痕迹地轻握住姑娘置在案上的美丽手:“开封一见便种情根、可以一见钟情、相处期间,一直就在大庭广众间,一直没得到亲近你的机会,再这样下去,我会想念得发疯,所以……”
宇文不弃眼见不妙,疾若鹰隼般居中切入,长鞭倏然抽闪为二,鞭梢子锐响着分点两枚锤头——就在运劲发力的瞬息,他骤觉五脏翻腾,像猛然烧起一把火,那种强烈的炙痛使他全身筋脉收缩,血液沸升,两枚锤头的一枚被鞭梢顶斜坠地,另一枚却在长鞭力道不贵的刹那间微微一沉飞前,“嘣”声击中宇文不弃胸膛,将他整整打跌出五步!
惊魂甫定的展红绫任是内心忐忑,也只得定下神来应付眼前的危机;她冷冷一哼,斜明着郭正义:“怎么着?这一刻你就当换成你吃定了?宇文不弃出了什么毛病我不知道,如果你以为你胜券在握,也未免想得太美零,郭正义,宇文不弃躺在那里是不错,可是,有个没躺下的,你琢磨着能摆平?”
现在,展红绫似乎也豁出去了——拚不拚都得拚一场,横了心朝下耗不准尚有生望,若是示弱露软,包管会叫姓拍连肉带骨全吞了;她显得相当镇静的道:“郭正义,我人在这里,你要有本事,加上宇文不弃的脑袋全由你带回去领功,怕的是你平步青云不得,却要打进十八层地狱!”
宇文不弃业已定下心来,一面忍受着身体的痛楚,一面静静的运气调息;他倾耳聆听着展红绫同郭正义的搏斗,在风声的拂荡、力道的冲激、脚步的回旋交错里,他可以分判出两饶招式形像与动作景况来,于是,他稍稍感到点宽松,因为他知道展红绫还抗得住郭正义,至少,一段时间内不会落败。
方在逼近展红绫的郭正义,闻声之下不由惊得一哆嗦,他慌忙转身戒备,目光所及,才发觉宇文不弃的状况,于须臾的征窒过后,这位猴模猴样的仁兄禁不住笑得活似花果山上称尊的齐大圣:“姓宇文的,你就省点力气别再吆喝了,你看看你这副能样,业已是瞎子闻臭——离屎(死)不远啦,还在虚张你哪一门子的声势?”
完他的手下蜂涌而出,丽水、妙月无奈,只得开了庵门率众而出,要知武当自元朝邋遢祖师张三丰开派,十数传至今,历代好手辈出,执下玄门武林的牛耳,掌门饶身份岂是寻常,便这样千里传声的内力,也非同可,不论是全胜还是丽水、妙月,都不敢加以轻视。
这一回兴师动众去长白山斩蛟夺参,武当因派大人众,掌门人无尘道长的威望素着,不能因争利而轻出,所以没有参与,可是门下弟子伤亡与失踪的时有所闻无尘不得已只得带了门下护法四剑下山,行到临城附近,忽然接了隐名饶报讯,方始漏夜前去抱犊崮与水月庵寻觅救援失踪的弟子。
季彦凌虽派在路上守望,免得整肃门规时,外人闯入林内,他对所发生的事,凭听觉也可猜知,不仅武当的威名因此大受损害,便这五个师侄,也难有生望,他心中对水月庵的人痛恨真到了极点,如玉即然直接承认,他全力运气,口中却道:“久仰,久仰,五位门下师侄们,多蒙女施主们爱护了。”
大道上已经磨战得异常热闹激烈,杀声如雷,灰尘蔽。那行云刀客屠双胜和急行客步无影率领的两组铁骑,穿梭交织环攻不休。在核心中的是流星夺魄郭正义和方河两人。至于那狡猾多诈的邹则鸣,却已及时退入镖车范围内,与数名铁骑周旋。他谨遵那足智多谋的慕容廉明的指示,果然大获好处。虽是一人对付四骑,但有地利人和之助,反能连连修理那数名分头堵截他的铁骑。
方间的长刀使的是正宗少林六合刀法,威力强大,招式横异严密,真是无懈可击,然而他很快就连连遇险。一来急行各步无影的钢矛极是沉重,并且内力强绝更胜于方河一筹;二则其他那些铁骑宛如鬼魅一般,飘忽来注,难以测度来踪去迹,使他屡屡有辞不及防之感,当下已落在下风。
慕容廉明道:“大师兄没有争风,他虽然好酒,但不好色,祸端是郭正义惹的,他在酒楼上与一个内廷剑手争风破人打了一顿央求大师哥帮忙出气,大师哥喝了有八分酒意,果然听了他的煽动,在西山跟人决斗,结果被杀了,他却溜了,告诉我们是他与大师哥为宫廷剑手所围攻而死,于是我们大家才约在西山为大师哥复仇,而且把柳兄拉了去帮忙,柳兄也答应了,约会定的是三后的早上,可是他又传来消息要提早一。”
郭正义右手长剑使出来的是峨嵋白衣庵的“乱披风剑法”,东一剑、西一剑,向空乱劈,倒也使得嘶嘶有声,但长剑只是轻兵刃而已,对方涌过来的灰袖僧人,使的可是六尺长的摈铁禅杖,杖势沉重,自非长剑所能匹敌,她左手使出来的,也是老哥哥慕容廉明教的“混元一气指”,一圈一点,就是一个,当真百不失一!
“迷香”无色无形,除了鼻子可以闻到香气之外,看不到一点形迹,但等你闻到香气,同时也中了迷了。这是季家祖先藏之夹墙中的秘方,连“迷经”上都并无记载,季彦凌自然不知底细了,她逼退文如春,正待运杖追击,鼻中忽然闻到一缕淡淡的异香,,她究是使迷的专家,闻到异香,立时感觉不对,正待屏息后退,已是不及,砰然一声,仰面跌坐下去。
“不便出面呀!老兄。”韩兄自以为是解释:“迄今为止,慕容府所罗致的人中,除了咱们少庄主之外,没几个有名气的侠义门人,有名气的几乎都不肯屈就,宁死也不愿受节制,所以死了好多好多。假使能罗致到飞虎,慕容府的声望必定大大的提高,就可以与西面的洛阳伊府论长短了,你还不明白吗?”
干澳涩的咽了口唾沫,郭正义捏着金钱镖的两只手,手心全透了冷汗,他清了清嗓门,故意摆出一副狠厉霸道的姿态:“兀那后生子,你放着坦荡大道不走,却跑来这里偷觑人家什么隐私?瞧你模样也像是混过几世面,莫非不明白江湖上的忌讳?闷着头瞎撞乱撞,你眼看就离着倒霉不远了!”
宇文不弃的内家功夫已修练到了上衬“玄门罡气”,对任何来袭的内劲都自起反应,季彦凌的掌劲直逼得他身上的青衫,向后飘起,猎猎作声,若遇了狂风一般,宇文不弃的身形不动,季彦凌却在掌劲将竭之时发觉,全部功力倏然之间,被人以一股极强的反未竭震之力,送了回来。
宇文不弃见无尘渐生怒意,如玉却一般的娇媚依然,遂把如玉的右手拿起,放在胸前,将她的衣袖向上推去,只见在腕脉之中,一滴晶莹,颜如渥丹,白雪玉腕与守宫朱砂映了朝霞,鲜艳夺目,宇文不弃笑对无尘道:“如玉姑娘随她姐妹们在欲海绿林之中升沉,却能守真保处子之身,实在可以算得上是女中豪杰。”
他一直在算计这二法的利害得失。合力硬冲之法,好处不,弊处是这个目标神秘难测,不知究竟是什么物事,是以难有半分胜算。至于四散逃窜之法,好处是人数多,散布得广,或许得以漏网,但弊处是力量既已分散,则凡是被沙柱追上之人,必死无疑。因此,话回来,若是合力冲杀,至少尚有一拼的机会。就算败亡了,也总算曾经尽过力拼过命,比起任人追逐杀戮,还是划算些。他决心已下,立刻发出命令。
如意道:“这就对了,郭正义对路老爷子了那番话,目的在使柳前辈离开白仙子,再使白仙子感到愧对柳前辈,放弃了内廷剑士领班的职位,让郭正义好接手,放甘前辈走,是为了要甘前辈将受赡路爷子带走,掩饰郭正义伪死之事,那四具尸体是陈望安代为收殓的,隔了很久,才让人送到江南,棺中遗体已腐,他们随便找一具尸体放在棺中谁也不知道郭正义掉了包。”
她自从学会了“五弦指”以来,无不得心应手,这还是第一次被人闪开,但她左手挥出之际,人已跟着游出,眼前失去的人影,已经闪到自己原来站立之处的身后,一双手也同时发眨(她已经不在原地,所以看得到)两人这一交上手,叶青青的“流云身法”,如行云流水,忽东忽西,不可捉摸,孔老五的怪异身法,一闪就不见,同样离奇莫测。
郭正义一身功力胜过她不知多少,他对峨嵋“乱披风剑法”,尤其他功力尚浅,有足够的能力破解,他忌惮的是她左手那记怪招,就算你破解了她剑法,也破解不了神奇莫测的一圈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