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为鸟痴狂
像从煤堆里爬出来的鸟贩鄙夷的冷眼扫过半遮面的姑娘，字不正腔不圆地：“我拒绝！”
碰钉子，撞铁板，气势明显弱了几分。栗海棠瑟缩着回头看看站在矮院墙外的三个少。
呃……不能被吓唬住，不能丢脸。脸？对，她是来修练厚脸皮神功的，这正是一个大大的机会呀。
思及此，栗海棠重振旗鼓，鼓足气势往前迈两大步，叉腰凶巴巴地吼：“不准拒绝！”
鸟贩轻蔑地瞥一眼，用奇怪的嗓音不客气地质问：“你有钱吗？你知道我的鸟儿是什么价钱吗？”
栗海棠眨眨曜黑大眼睛，无辜地摊摊手，“我怎么知道你要卖什么价钱，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觉得姑娘真是机灵。
“这只来自我们非洲的鹦鹉非常珍贵，一千两黄金，少一个子都不校”鸟贩不容商量，一口定价，爱买不买。
围观的众人惊呼出声，睁大眼睛打量架子上兰绿色羽毛的大鹦鹉，纷纷好奇它的身价竟如此昂贵，而忽略了它的出产地——非洲。
栗海棠摸摸下巴，非洲是什么地方？没听师父过呀。不过一只鸟一千两黄金？简直是抢钱嘛。
打量五官奇特的鸟贩，海棠心想故技重施肯定不行，总不能这只吃瓜子比她还溜儿的鹦鹉患鸟瘟吧。看那鹦鹉吃爪子的动作那个溜溜的，出来她都不信呀。
鸟瘟？有这种病吗？
栗海棠不话，默默走到墙角蹲下来画圈圈。无意间瞥见墙根儿下枯草里埋着的一点点蓝色的东西，她灵光一闪，回头眯着眼睛盯着那兰绿羽毛的大鹦鹉。
呵呵呵，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
心底暗暗发笑，她佯装很虚弱的样子，用手支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而后慢悠悠地走向鸟贩。
“煤黑煤黑的大哥，咱们打个商量吧。我诚心要买，你诚心要卖，总不能一口价成交呀。”
“我不卖给你。哼！”
皮肤黝黑的男人冷蔑地轻哼声，以鼻音表达他不想卖的坚定决心。
栗海棠嘿嘿一乐，也不生气。她慢悠悠走过去，伸出手拭探着摸摸鹦鹉的一只翅膀，柔柔弱弱地安抚：“鹦鹉大哥，我家有很多好吃的瓜子，你要不要和我回家去呀？”
稚声稚气诱惑鸟儿，真烂漫地表情，再加上心翼翼又极力想讨好鸟儿的动作，逗得矮墙外围观的人们忍俊不禁。
“哎呀！怎么会这样！”
随着一声童音的诧异尖叫，众人伸长脖子好奇地观望，不知道姑娘发现了什么。
栗海棠手提着裙子，慌慌张张地跑向院门口，白嫩脸上瞬时两行梨花泪，瞧得人心生怜惜。
“怎么了？”栗君珅急忙冲过去将姑娘护在身后，回头关心地低声询问：“被鸟儿啄啦？”
栗海棠摇摇头，强挤出两滴晶莹的泪珠子，伸出手给栗君珅看，弱弱地问：“珅哥哥，我不会死吧？”
栗君珅看到白嫩的手掌心有淡淡蓝色，与鹦鹉的羽毛颜色相同，显然……
“哦——！”
莫晟桓恍然大悟的拉长声调儿引起众饶注意，他抱着巴狗跑过来，查看手掌心的颜色，嘲讽道：“哎哟哟，快来瞧瞧哟，原来鹦鹉的羽毛是用染料染出来的，难怪媳的呢。”
经过莫晟桓的揭发，众人目光移过去，那黑得像从煤堆里爬出来的男人惊慌失措，连架子上的鹦鹉都不要了，一个闪身冲向院子的后门儿。
“他是个骗子！快抓住他！”
随着莫晟桓一声大吼，围观的众人全部涌入的院子，追着男人逃跑的弯曲巷子去了。
而始作甬者的莫二公子却慢悠悠的把巴狗塞回海棠的怀里，迈着悠哉的步子走进院子里，心翼翼地取下站在架子上的鹦鹉。
他洋洋得意地：“啧啧啧，这么漂亮的绿鹦鹉被涂上蓝色的染料，看来那鸟贩子并不懂得此鸟儿的价值。这只鹦鹉经我之手养上一年半载，定能翻一倍的价钱。”
像得了宝贝似的，用他惯用的方法给鹦鹉的头用黑袋子罩住，双爪被绳子拴住。然后隔着矮墙交给随行的厮，千叮万嘱别把鹦鹉给祸害死了。
厮双手捧着一动不动的鹦鹉，一路稳稳地狂奔向村口……
“桓哥哥，银票没有用到，还给你吧。”栗海棠拿出一叠银票。
莫晟桓潇洒的单手支撑跳过矮院墙，拉着海棠的胳膊就往另一边走，：“这些银票你留着买糖吃。等下再帮我一个忙，我再送你一叠银票买点心吃。”
“桓哥哥，我不要。”栗海棠硬是把钱塞到他的手里，而纤细的胳膊也强硬地甩开。
莫晟桓微微一怔，低头看着手里的银票。他送饶银票从来没有还回来过，不管是酒肉朋友，还是风月美人，无一例外。唯独，唯独刚刚帮他免费赚来媳鹦鹉的姑娘对银票不屑。
“傻妹妹啊，俗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有大钱能使磨推鬼。活在奁匣阁那个鬼地方，是万万不能兜里没钱的。”
莫晟桓把银票塞回手里，装腔作势地：“我也不让你白拿钱。再帮我弄来一只媳的鸟儿，这些钱算你的酬劳。”
“不用。”
栗海棠坚决要还回去，却听到身后同时传来两个声音。
“拿着吧。”
“他不缺钱。”
栗君珅儒雅，诸葛弈温润，相比较莫晟桓更让海棠信服。既然两人都开口了，她便收下吧。
“无功不受禄。桓哥哥请吧，你想要哪只鸟儿？”
莫晟桓欣喜，指向巷子子转弯处的一间院子，“那院里有一只通身黑色的八哥，已经到了张口学舌的时候，买回家教养些日子定能满嘴祥吉话。”
你确定不是满嘴脏话？
栗海棠有点同情莫族长，生了一个为鸟痴狂的败家儿子，他老人家每活得肯定很窝火吧。
“好，走吧。”
“走走走，去晚了没准被别人买去，那我就可怜喽。”
一只鸟而己，至于用“可怜”二字形容自己吗？莫族长的败家儿子果然很废柴，不值得同情。
栗海棠与莫晟桓走在前面，栗君珅和诸葛弈走在后面，之后跟着莫晟桓的两个厮，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去巷子转弯处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