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物是人非
笑眯眯的郑曲漾一点陌生感都没有，尽管这是他和张其礼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以前的张其礼，只是一个傻子，即便是两人见过了，彼此都不会有印象。
张其礼有些犹豫：“这，怕是不合适吧？”
“有何不合适的？莫非张兄是担心你那个不听话的随从？”
见他的话题又转移到了黑衣人的身上，张其礼的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一丝羞涩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只见他没有一丝尴尬，只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山成公子好眼力，实不相瞒，她虽然是我的随从，但也只是一个说法，一个能勉强留住她的说辞而已。”
郑曲漾显然对这个话题十分有兴趣：“噢？此话怎讲？”
“这个嘛，我对她一见倾心，她看似冷漠，但为人还算不错，我正在努力中。就连来这个花灯节，我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说服她。因此，今日恐怕不能跟公子长谈了。”
郑曲漾也不是一个有意要为难人的人，他了然地点点头。
张其礼笑了笑，拱了拱手，赶紧朝着黑衣人的方向追了上去。
郑曲漾一直站在原地，直至黑衣人消失不见……
“华兄。”在他的周围，明明只有明哲一人。
华翰元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看着他：“那个人，好生奇怪。”
“奇怪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郑曲漾突然笑出了声，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一直笑得热泪盈眶。
“华兄不也是一个奇怪的人？”
明明是一个彻头彻尾陌生人，却让他们如此的失态。像是市井的混混一样跟在人家的身后。
华翰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是冲着张其礼来的。”
“噢？”郑曲漾拖得长长的尾音显然是一点也不信他的话。
而华翰元像是没有听出来一样，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张其礼，本来应该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继续当他的傻子，隐姓埋名一辈子。如今非但变成了正常人还学会了一身本领高调回京。我想，对他感兴趣的何止我一人。”
另外一边，冉宗延正陪着苏云曦继续逛着花灯。
而之前还兴致勃勃的苏云曦显然变得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云曦可是累了？”
“嗯。”她点点头，美人颦眉带然，怎不教男人立即被勾起惜玉怜香的心绪？
冉宗延眉头舒展开来，轻声道：“那一起去吃点东西可好？”
“好，那就去清风楼好不好？”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嗯。”
冉宗延一行人径直来到了清风楼的第三层其中最大的一间雅间里面。
聂掌柜亲自来负责，自然很快一切都打理妥当了。
茶也上了，酒也温好了，菜自然也吩咐下去了。
雅间十分幽静，里面的摆着和装潢自然是上品，旁边还有一扇落地窗，可以将外面好几跳街道的景色尽收眼底。
冉宗延坐在窗边，食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苏云曦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端到了他的面前：“表哥，夜晚还是有些凉意，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冉宗延的手指停止了敲打，他带着笑意说道：“习武之人不惧冷，倒是云曦你才要当心。”
穿得厚厚的苏云曦不满地拉了拉披风：“我也不知是怎么了，这衣裳一时半会儿的竟也脱不下来了。”
仔细一看，她的确是一行人里面穿得最厚的。
逛了那么久，竟然一滴汗都没有。
冉宗延的眼里充满了愧疚，大手轻轻拉起了她的手：“抱歉云曦，让你受苦了。”
“表哥，这一切都是云曦心甘情愿的。”
自从三年前她中了血咒之后，不知是不是尚未痊愈还是因为本身体质不是很好，她落下了一个畏寒的毛病。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尽在不言之中。
聂掌柜端着香喷喷的菜没眼力界的打破这美好的气氛。
“多谢聂掌柜。”
聂掌柜受宠若惊：“大小姐太客气了，这都是小的该做的。”
“不。”苏云曦淡然一笑：“云曦的意思是，这些菜聂掌柜定然花了不少心思的，多谢了。”
她生性淡薄，感兴趣的东西不多，在吃的方便，她虽然没有特别喜欢的，但却对食物的要求极高。
无论是荤素，她都只吃最新鲜的。
如果烹饪手法不对，火候不到位，让食材最终的颜色看起来不好，她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因此，若惜苑有着单独的厨房，厨子自然就不用说了，都是自小就跟着她的老人了。每一日，送到王府的食材都要让若惜苑的人先挑选，剩下的才会送到后厨去。
她不单对原材料要求高，对菜品的要求同样很高。
色香味在她那里是最基本的要求，哪怕是一碗白粥，也同样达到所有要求她才会吃上几口。而且同样的菜色，在同一个月里面绝对不能重复。
而清风楼的菜，虽然是全京城甚至整个大烈王朝都鼎鼎有名，但却不太符合她的口味。
她喜欢清淡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味道不能太重，颜色也不能太浓烈。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很少来这里，到外面吃东西的原因。
而在今日，虽然菜品样式简单，但却刚好符合她的喜好。
她夹起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包放在了冉宗延面前的小碗里面：“表哥快尝一尝。”
“好。”冉宗延夹起了水晶包，整个放在了嘴里。
惹得苏云曦掩嘴轻笑了起来，拿着自己的手帕替他轻轻擦拭着嘴角：“表哥可是饿极了？怎地一口就吃下去了？”
“这么小的包子，还要分成几口吃，显得……”他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苏云曦不解地看着他：“表哥怎地不说了？”
冉宗延摇摇头：“我是想说，包子这样小，一口一个刚刚好。”
苏云曦摇摇头：“表哥可以，云曦却做不到。”
站在一旁伺候的怡人听着两人的对话乐出了声：“小姐可真爱说笑。王爷是男子，小姐是大家闺秀，自然是不能比拟的。”
怡人的话让整个用餐氛围变得轻松了起来。
冉宗延端起茶杯喝茶，很好地掩住了眼底涌动的光芒。
守在门外的宋轩，从窗户看了下去，外面的街道依然人潮涌动。花灯节时间越晚，人就越多越热闹。
“这么小的包子，还要分成几口吃，显得娘们唧唧的。”
看来不单是他一人被这样说过，就连冉宗延，也同样被说过。
一模一样的话，他甚至都能清晰的记起当时她说那句话时的表情和语气……
只是，物是人非，如今，不管是王爷还是他，不管一口一个水晶包还是分成好几口来吃，都再也没有人说他们像个娘们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