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不允

要她的血液,这点在她赶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

毕竟,她又不是大夫,对药理一窍不通,除了一身无穷无尽的力气之外,在这里还算派得上用场的就只有她的血了。

动不动就要她的血,不管干什么都需要她的血。

救人,铲除那些邪恶的东西,都需要她的血!

她从最初的震惊不可思议,到如今的麻木,也只用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而已。

不过,身体?

需要她的身体?

如果不是郑曲漾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她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圈套,或者是一个阴谋。

就连张氏,都停住了哭泣,震惊万分。

“用我的身体做什么?”

寒冰的眼神极其冰冷,极其寒冷。

看得陈老脊背发凉,他丝毫不怀疑,只要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下一秒,他的脑袋和脖子就会分家。

“寒姑娘的纯阳体质,不惧任何寒冷。只有用姑娘的体温配合血液,方能解除公子体内的寒毒。”

寒毒!

寒冰敏锐地抓住了这个重点。

“你怎知是中毒而不是受伤?”

“这个……”

“他进宫之前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

陈老脸色一变,自知是瞒不过她了,无奈地点了点头。

寒冰愤怒了!

也就是说,郑曲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和血液?

陈老那双半瞎的眼睛看向了她,看到她眼里闪烁的愤怒之后,赶紧开口:“姑娘不要误会,公子体内的寒毒跟王爷的不同,不需要,不需要交合……”

他的解释,尚未让寒冰的怒气消除半分,更是引来了两道震怒的声音:“你说什么?!”

原本还在院子里大战的两道身影,同时朝他掠了过来。

“你说什么?本王砍了你的脑袋!”

还没等冉宗延的长剑砍过去,华翰元就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

“咳咳咳。”

他开始不停干咳,不过他并没有挣扎。

这个时候,郑文伯动了。

他提着大刀,朝华翰元的手臂砍了过来。

于此同时,冉宗延也动了。

不费吹灰之力,他的剑就将大刀给阻挡开来了。

“郑老爷的臂力,也不是一般大儒该有的啊……”

冉宗延眯着眼,眼里全是危险的光芒。

郑文伯竟然会武!

而且力道还不小的样子,他居然能隐藏几十年。

“哼!王爷一个病秧子,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下的事你能知道多少?”

说罢,他转头冲华翰元怒吼:“放开陈老,否则,定要你太师府付出代价!”

郑文伯就像是一只斗鸡一样,哪怕面对的是摄政王府和太师府,他也没有丝毫惧意。

华翰元可不是他能用一句话就能吓唬住的,他的手越来越用力,陈老脸从刚刚的通红变得苍白无比。

“够了!”

寒冰的声音低沉且冷静。

“放开他!”

话音刚落,华翰元就松开了手。

寒冰一点也不诧异他突然变得好说话的态度,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在意这些了。

“陈老。”

“姑娘,你请说。”

调整好呼吸之后,他走到了寒冰的身边。

她手指着床沿上的草药:“既然用我的血液就可以了,那这些草药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给公子服用的。”

“煎?还是熬?”

“需要姑娘嚼碎了然后让公子服下。”

“呵……”

她突然笑了起来。

“冰儿……”

冉宗延很担心,她的态度十分反常。

“我若是不愿,他就会没命了,对吧?”

“用这种方法来逼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看着郑曲漾,明知他听不见,但她依然想要质问他。

做朋友难道还不够么?

“也罢,我欠你一命,今日就还给你吧。”

只是,从今以后,她恐怕对他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冰儿,我不允!”

冉宗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休想!让他去死!”

如果可以,他甚至都想亲手宰了他!

华翰元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尽管他并没有开口说话,但他冰冷的态度和眼中浓烈的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个敌对的男人,第一次意见达成一致竟然是为了杀掉另外一个男人!

“王爷。”

陈老上前一步,站在了冉宗延面前。

“公子的寒毒,是替王爷受过。”

“什么?”

冉宗延显然不知情。

“今日,皇上在早朝之后,是不是留王爷用饭了?”

“嗯。”

“公子就在那时入了宫,然后,替王爷挡下了太后的酒……”

剩下的话,他不说,这里所有人都听懂了。

不管是因为那杯酒还是因为太后,亦或是因为那餐饭,总之,郑曲漾中毒,跟冉宗延脱不了干系。

“你如何证明,是替本王受过?太后的酒,本王也是喝了的。”

“王爷,公子体内的血,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身体动了……

不是上前查看,而是抖了一下。

离她最近的寒冰,清晰的感觉到了。

“若真是如此,本王欠下的人情,本王自行来还!”

“哼!”

郑文伯又是一声冷哼:“王爷体内的寒毒比漾儿的更胜一筹,你怎么救?”

“本王的寒毒已经消除了。”

“解除又如何?只要血咒还存在一日,你的寒毒就随时都会去而复返。”

血咒!

寒冰又捕捉到了她从来没有听过的一个词汇。

她的目光,从冉宗延,华翰元,陈老的脸上扫过。

“血咒?很好,看来你们都知道,就一直瞒着我一个,是吧?”

大家的表情都十分平静,很显然,就她一个人不知道而已。

“冰儿,我不是有意瞒着你,我们回府再说!”

寒冰将手冲他的手里抽了出来:“不必了。”

一旁的张氏,一看寒冰的态度,激动万分。

她冲上来横在了冉宗延和寒冰之间,张开双臂,将寒冰护在身后:“王爷,我只是一个妇人,我不懂你们之间的斗争。我只知道,眼下只有寒姑娘才能救漾儿。”

“不管漾儿是否真的是替王爷受过,我只恳求王爷,一切都让寒姑娘自行决断。”

说完,她跪倒在了冉宗延的脚边。

半搀扶着她的落梅,也跟着跪了下去。

没有人叫她起来,也没有人阻止她。

张氏只是一个妇人,即便是郑文伯的正室,那么跪拜冉宗延,也是应该的。

冉宗延却没有因她的话或者是她的这一跪而有半分的松口。

他对张氏视而不见,目光一直紧盯着背对这她的寒冰:“冰儿,我再说一次,我不允!”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任谁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另一半,用体温去温暖另外一人。况且,以郑曲漾现在的体温,恐怕隔着衣服效果甚微。

寒冰心里十分清楚,换位思考,她也不可能会接受。

“阿延,今日你为何会突然让我去往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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