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0章 调养生息
在千机门的人回到了西褚之后,西褚皇室的人也立刻向大祈寻求了帮助,但是大祈这个时候自身难保,又如何管的了西褚。
凉州城带来的影响,实在是给大祈一个巨大的打击。
这样的影响,是君玉澜都填不上的一个窟窿。
所有人都很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能够同裴秦所抗衡的力量,即便是君玉澜都做不到,所以这场争吵,无论是进行到什么时候,都没有办法结束。
而好不容易收拢的西褚之国,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收拢下去了。
天下将要破散,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在外面的世界都变得非常糟糕混乱的时候,君玉澜却给沈吟辰在皇宫之中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任由外面的世界怎样的嘈杂,都传不到此处来。
唯苏也不敢上前叨扰,这天下的情况,一天大概有百条消息传回来,但是全都拦在了唯苏这里,毕竟也没有什么好传到沈吟辰耳朵里面的,劳心劳力又伤神,还不如让她好好的调养生息,以待来日。
唯苏这个作为在沈吟辰身边最为长久的人,也是最为明白自家主子的人。
她自然也是能够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可也明白当下的局面,沈吟辰眼下的安静,也不过只是一时的。
玄门就算是积压着再多的公务,君玉澜也不允许唯苏送到沈吟辰的面前。
这个天下能不能够拯救,亦或者是最后变成什么模样,他们都在筹谋着最后一击。
沈吟辰将君聿放下,她收回了自己的声音,整个房间之中都显得十分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一点人声,然而沈吟辰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应。
她太习惯于这样的环境了,或者说她这么多年来,就在寻找这样的安静。
但是在她的人生之中,无数次的战斗之中,根本就没有半刻消停。
就连这难得的时刻,都要被打破。
唯苏原本是守在门外的,时刻是保护沈吟辰的安全,当然若是没有她的存在,也依然会有人能够保护在沈吟辰的身边。
她守护在这里,今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保住沈吟辰片刻的安宁,等到沈吟辰前往西褚的时候,她可能就是一去就是再也不可能会回头,君聿留在大祈的皇宫之中,或许再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娘亲是长什么模样的。
又或者说,君聿根本就不会有苏醒的那一天,他们一直都在照料着一个永远都看不见未来的孩子,不会长大,没有意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呻吟车呢的坚持,才得以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可是之后呢,沈吟辰与君玉澜此一行,山高水远,与裴秦做斗争绝对不可能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他们两个人再也回不来了,君聿又当是如何。
天下大乱,乱世纷争,玄门护着君聿,护着自家根本就看不到未来和希望的小主子,又能够有信心护到几时。
唯苏都明白这一切,而这些思虑,所有人都能够压在心底里面,谁也不能够说出来。
沈吟辰坚持要守护自己的孩子,这是连君玉澜都改变不了的决定,那么唯苏更不可能会改变沈吟辰的坚持。
但是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已经是发生了改变。
这难得的被守护的一点点的安静,老天爷都不愿意留给沈吟辰和她的孩子。
这一次是苏之零出事了。
当时东梁出事,谢子怀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株神草,但是谢子怀这个人本来就不是谢束的兄长,他根本就是神草所化,但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竟然是同谢束的兄长谢子怀一模一样,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另一方面,当时沈吟辰前往东梁,是被连少召唤过去的,根本就并非是她自己的意愿。
魔域的情况被压制了下来,东梁的情况也得到了很好的抑制,所以谢子怀究竟是以人的形态守护着东梁,还是以神草的形势守护着东梁,这并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随后就是裴秦复活的消息传了过去,千机门在大祈边境进行屠杀,所以沈吟辰和谢束几乎就是一路杀过去的。
也是因为裴秦的消息来得太过于突然,让沈吟辰与谢束完完全全都没有注意到,神草发生了变化。
因为苏之零的出事,让唯苏不得不通报了沈吟辰。
而在朝堂之上略显无聊的君玉澜,都匆匆离开了前朝。
因为裴秦的出现,给苏之零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因为在这个世间,同裴秦有着之间联系的人,就只有苏之零。
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苏之零能够清晰的感知到,现在裴秦的力量并不是很稳定,他吸纳着天地之间邪恶的力量,但却是很难能够填补他内心的空缺之处,所以现在的裴秦看似强大无比,却也有着极为致命的地方。
而这一点,就是因为苏之零。
他是裴秦从灵魂之中分裂出来的一点点善念的存在,在他存在于裴秦的灵魂之中的时候,他是让裴秦辗转反侧、日夜难安的存在。
也是裴秦力量顶峰的存在,他是为了避免裴秦成为极恶才存在于他灵魂的力量。
但是裴秦为了追求更为强大的力量,宁愿是撕裂自己的灵魂,也要将这缕阻碍着他前进的魂魄所割舍,哪怕是经历着极为巨大的痛苦,若是一招踏错便会满盘皆输,即便是如此,裴秦也不在乎。
只是现在看来,裴秦当年所做出来的决定,虽然是一意孤行,但是最终还是胜利了,眼下裴秦终于可以回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他的强大。
可是裴秦将这缕魂魄分离出来,他自身的灵魂力量变得极为不稳定。
现在这缕魂魄并没有因为离开本体就魂飞魄散,而是存活下来,变成了另一个人,在另一种情况来说,能够牵制住裴秦的人,也就只有苏之零。
但是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像裴秦这般割裂自己灵魂的人,也就只有裴秦一个人成功并且活下来了,他的前路还需要慢慢的摸索,只是这一点,苏之零何尝不是,他要如何利用自己的价值去牵绊住裴秦,从未为大家争取时间,杀死裴秦。
这一点,都尚未可知。
如今千机门被玄门追赶,洗重阁的人死死护着自家的主子,才不会让千机门的人有可以动手的机会。
但是这些时日以来,埋伏在苏之零身边的危险,是逐渐的增多,显然是千机门的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但是如今他们刚刚回到西褚,就算是有心想要灭掉苏之零,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之下,若是不先解决掉来自于西褚皇室的力量,很有可能会给他们很大的打击,这个时候的柯筝,必然是不可能会离开裴秦的身边。
只要是柯筝不曾亲自前来,那么就没有人能够真的杀死苏之零,况且沈吟辰因为沈家的事情,变得极其的敏感,她不可能给柯筝一丝一毫的机会。
那么如此周全的安排,究竟是什么的出现,才会导致苏之零遭受到了伤害,简直是不可思议。
“因为苏阁主的医术是最好的,目前暂时查探不出来苏阁主是因为什么而受伤的,眼下苏阁主正处在昏迷之中,情况不明。”唯苏迅速上报。
但是她口中所说的,没有一个是好消息。
因为苏之零的医术是所有人之中最好的,就算是连幺在苏之零的手底下跟过一段时间,但是也很难保证,她学到了所有的东西。
眼下苏之零究竟是因为什么会吐血晕厥,连幺找不到任何的线索,甚至是连给苏之零灌下去的药,用来压制吐血症状的,这都是苏之零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会出错的药方,在此时此刻,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苏之零的晕厥,仿若是天塌了。
最关键的事情是,那些埋伏在皇宫四周,伺机而动的那些人,一个个的并没有动手,他们甚至是并不知道苏之零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想必,苏之零吐血晕厥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那些人的耳目,毕竟那些人在此处盯着,虽然是为了找机会下手,也是在盯着苏之零的一举一动。
但若是并没有人动手的话,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了苏之零的晕厥。
沈吟辰赶到苏之零身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慌乱的景象。
苏之零在翻看医书的时候,突然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身边的秦昭都未曾料到自家主子会这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们已经是将院子内内外外都检查了个干净,但就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就是不知道苏之零究竟是什么原因昏厥的。
沈吟辰不曾精通医术,看不出他是因为什么病,但是她可以很明确的感知到灵力,来自于神草的力量,这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感觉不出来的力量。
别人不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但是沈吟辰却明白。
只是为什么神草会突然出现在苏之零的身上,这就让沈吟辰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神草的力量太过于强大,苏之零虽然为苏家血脉,但是因为知道他同裴秦之间的关系,所以根本就没有给苏之零清洗血脉,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算是苏之零再聪明,他没有清洗血脉,没有修炼灵力,如何承受的起神草的力量。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也由不得沈吟辰多想,只能是往苏之零的身体里面输送灵力,替他化解神草强大的力量,缓冲这股力量对他身体的伤害。
等到君玉澜与谢束匆忙赶到的时候,沈吟辰已经是为苏之零暂时的稳定好了他的情况。
目前呼吸平稳,苏之零的情况不再像之前那么危险了。
沈吟辰趴在他的床前,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苏之零。
“辰儿,三叔他怎么样了?”君玉澜将沈吟辰搀扶起来,用披风捂住了她冰冷的身体。
沈吟辰这才是缓过劲来,她的思绪在众多的思考之中回过神来。
旁边的谢束发现了神草的气息,上前一步,更加确认了,东梁的神草,的的确确是在苏之零的身上。
“不用看了,那株被我们安置在东梁拟星空之下的神草,现如今的的确确是在三叔的身上。”沈吟辰说道。
谢束反应道:“是东梁的人来了?”
沈吟辰皱了皱眉头,她并没有查过这件事情,君玉澜说道:“赫连皇室那边,至今没有任何的消息。”
东梁仿若是直接被斩断了消息一般,便是如今的大漠都不敢再说是与大祈作对,可是对于大祈发过去的国书,东梁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派去东梁的人,也都没有再回来过。
“神草是突然出现的,”沈吟辰坐在了苏之零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继续用灵力探查苏之零的状况,“如今已经是融合在了三叔的身体里面,我只能帮助他,接受神草的灵力。”
或许这是一种转机,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事情。
他们从来都不知道神草还可以与人的身体融合,他们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让苏之零接受灵力的力量。
作为与裴秦有关的存在,苏之零的存在本来就是极其危险的存在,他极为聪明,也必须格外的防范,但是那都是苏家所做的决定,如今苏家都已经是没有了,可是苏之零还在,他虽然是跟裴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如今却是握在他们手里面的最尖利的一把刀。
苏之零是在皇家的藏书阁之中晕倒的,当时身边就只有秦昭一个人,他看不见眼前的东西,对于皇宫来说,但并不是很熟,可是这在藏书阁中的很多书籍,都是曾经苏家的藏书,苏之零是真的想看一眼,哪怕是并不能直接看到。
他已经是很小心的在其中行走了,因为不熟悉,因为不了解,苏之零是凭借着他对于过去的气息才一点点靠近那些书籍的,那些曾经沉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