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病危
洗漱完,穆思弦饭也没吃,头发都没干透就上床休息了。
到了晚上,被晚秋她们喊醒:“姐,先起来用点饭吧!”
穆思弦迷迷糊糊地醒来,觉得还是一点食欲也没有,但还是逼着自己喝零粥。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头晕,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很快又躺着休息了。
半夏她们想着她一定是昨晚在岛上没有休息好,发现她没有发烧,也没有打扰她。
第二大家要原路返回,所以要爬山路。
穆思弦起床以后还是有些昏沉,但是为了不拖大家的行程,她并没有什么。
看着梳妆台上的紫檀发簪,她想起南宫瑾过:是他自己雕的!
心里烦躁,将簪子拽在手里摩挲来摩挲去,还给他肯定会更难堪,自己也不可能继续戴,难道扔了?
不行,先揣着吧,回府了好好压箱底就是了。
她将发簪收在自己怀郑不知为何,她有点担心半夏她们弄丢了,毕竟她骗她们是捡的,她们看她不戴了肯定会劝她扔掉的。
走出客栈,穆思弦没有看到南宫瑾的身影。
意料之中,那人有他自己的骄傲。是同行,只要他有意,他可以一次都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穆思弦有些疲倦,通往山脚的路都是坐在马车上,并没有自己下来走,到了山脚,穆思弦没想麻烦半夏和晚秋一开始就背她,毕竟来时她还瞎着眼都坚持自己走了大半路程,现在眼睛都好了,断没有让她们一开始就背的道理。
她想着自己坚持走一段时间,实在走不动了再叫她们背吧!
可惜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穆思弦就已经觉得头晕眼花,她想着自己似乎生病了,看着眼前的人都在晃晃悠悠,她想告诉半夏她走不动了,可是一张嘴,一股腥甜直接涌出,她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晚秋和半夏看见自家姐突然吐出一口血晕厥过去可吓坏了:“姐,姐,你怎么了?”
可是穆思弦一点反应都没樱
“雷霆,赶快去请三皇子殿下,姐吐血昏迷了!”
雷霆立马飞身往上去找南宫瑾。
南宫瑾在队伍最前方漠然地走着,他昨晚一整晚都没有休息,看完玄月送来的关于沉船和死士刺杀的消息,他就一直在房间呆坐到亮。
此时听到后面似乎有什么动静,正想询问玄云,却看见穆思弦的护卫飞身上来。
“三皇子殿下,请您去看看我家姐,她不知怎么就吐血晕厥了!”
南宫瑾怔然,立马飞身下去,雷霆没赶上他的速度。
“她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晚秋和半夏听到南宫瑾的声音连忙回道:“三殿下,奴婢们也不知道。姐她似乎昨回来以后就很累,基本从昨下午一直睡到今早上,昨晚只是喝了一点粥......我们没有发现姐发烧,她也没有不舒服......可是刚刚她突然就吐血晕过去了!”半夏的声音都有带着哭腔。
南宫瑾看着穆思弦嘴角的血迹,还有她白得透明的脸庞,自责得要死。
是啊,她月前才坠坡受伤,眼疾刚刚好,中原临走前还数次嘱咐他,最近这段时间她脑内的淤血还没散尽,随时会出现头晕的情形,加上前晚她落水已经晕过去一次,后面脚被划伤,在荒岛肯定没休息好,后面还帮他吸过毒血......
他怎么就都没注意她的身体状况呢?真是该死!
他赶紧拉过她的手腕把脉:脉率无序、脉形散乱,竟是生命危急的无神之脉。
南宫瑾脑海中空白一片: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晚秋和半夏看南宫瑾的脸色骤变,身子都快站不直了:姐该不会是很严重吧?
南宫瑾以掌抵住穆思弦的后背,给她输入了一点真气,但是穆思弦却又吐出几口血,明显是负荷不了。
南宫瑾顾忌不了太多,吩咐玄月:“玄月,你带着队伍继续往前!我带穆姐回禹州看病。玄云,走!”
南宫瑾抱起穆思弦,直接运起轻功就往山下掠去。玄云堪堪看得到他的一片衣角,很快却连背影都不见了。
雷霆几人更是连玄云都追不上,只能在后面快速地下山,等下山后再去医馆找他们了。
南宫瑾带着穆思弦很快下了山,抓着人问了禹州最好的医馆在何处后便直接飞速赶去。
“大夫,快帮我看看,她怎么了?”南宫瑾来到医馆直接抱着穆思弦来到大夫面前,声音都有些颤抖。
大夫大概四十有余,蓄着一嘴短须。他看了看穆思弦的脸色,再伸手把一会儿脉,便摇摇头道:“老朽无能为力!”
南宫瑾差点栽倒在地,他不敢相信短短一,她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其实他的医术比一般大夫都强很多,但是他之前在山上就宁愿相信是自己医术不精,想着下山找个好大夫就一定能救她的,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这个大夫医术也不行,他忙问道:“禹州城那里还有好的大夫,告诉我,告诉我......”
大夫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几欲疯魔,叹道:“她脉象虚无,气血虚亏,且,没有求生的意志,旁人难救啊!”
南宫瑾看着穆思弦的脸庞,嘴里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她昨还好好的......一定是看错了,哪里还有大夫?”
旁边一个青衣童看着南宫瑾的模样,忍不住对他道:“城北那里有个神医,要不公子去试试,只是他性情古怪,不一定会帮你看。”
“城北,具体什么地方?”
“城北离魂山下,有一个叫做‘鬼见愁’的神医住在那里的茅草屋内,公子可以去试试。”
南宫瑾立马抱着穆思弦往城北赶。
南宫瑾走后,青衣童也很快消失不见。大夫问旁边自己的医童:“你有听过什么神医吗?刚刚那青衣童是什么人?”
旁边的医童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清楚!
来到茅草屋前,南宫瑾焦急地喊道:“神医前辈,我朋友病重,还请前辈出手医治,晚辈感激不尽!”
茅屋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他低头看了一眼南宫瑾怀中的穆思弦,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声音淡然道:“先让她躺床上吧!”
南宫瑾感激不已,连忙将穆思弦抱进茅屋内的床上。
老者替穆思弦把了一下脉,内心叹道:这姑娘,怎么才一个多月,又再次半只脚迈进鬼门关了呢?
“前辈,她怎么样?”南宫瑾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眼神不敢错过穆思弦的任何一点动静。
老者慢慢开口:“还有救,不用急!”
南宫瑾抬头望向老者,声音带着颤抖:“还请前辈施救,需要晚辈做什么?晚辈在所不辞!”
老者直视他的眼睛:“需要你的命呢?”
南宫瑾眼神一缩,他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老者似乎言外有意。看那老者在等他的回答,他掷地有声:“浮游一命而已,前辈需要就拿去罢了!”
老者问道:“此女子是你什么人?你们什么关系?值得你为她付出生命!”
南宫瑾淡然一笑:“什么关系?比陌生人多一点熟悉吧。于她是过客,于我......也就一珍视之人罢了!”
老者摇摇头:“痴人啊,都是痴人......你出去外面等着,半个时辰,自然会叫你进来!”
南宫瑾此时不得不相信面前的老者,穆思弦的情形拖不得,他郑重地向老者行了一个大礼:“有劳前辈了!”完退出门外,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站着。
老者在屋内取出一个瓷瓶,摊开一排银针,在穆思弦头上扎了几针,又拿出一根细管,将其植入穆思弦腕间血管内,用内力引导着瓷瓶内鲜红的液体缓缓流入身体。
将液体输完,又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喂入穆思弦口中,往她体内输送了一些内力以后,他再次把了脉,知道没问题了才取下银针。
他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南宫瑾立刻走进房间,老者没有话,南宫瑾替穆思弦把了下脉,发现脉息已经平缓下来,脱离了危险。
他转身朝老者单膝下跪:“多谢前辈大恩,前辈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晚辈一定竭力做到!”
老者微抚胡须,叹道:“该还的,总会有人还。你不用谢我,我救她,就当作是缘分吧!带她离开吧,最近切忌思虑过重,抓点安神的药就行!”
南宫瑾还想什么,老者却收拾了包袱离开:“走罢,走罢,濒死之人太多,老朽救得了一个,救不了所有;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啊!”
罢身影转瞬间就消失在山间了。
原来还是个内家高手。南宫瑾不知对方身份,但是此时穆思弦的情况好转,他无暇顾及其他。
他来到床前看着穆思弦的脸庞:“昨我以为最痛苦的莫过于和你之间再无可能;现在我才知道,哪怕你无法倾心于我,但至少你活着,哪怕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也已经心满意足!”
他握住她的手,深情地道:“穆思弦,你要好好的!我要你好好的!”
他轻轻地扶起穆思弦,准备送她回客栈休养几,穆思弦怀中忽然掉出一支发簪:正是他送给她的那支。
她一直带在身上吗?
可是,她不是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吗?为什么还将他送的发簪放在身上?是不是......?
南宫瑾自嘲般笑了笑:罢了罢了,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吧,我帮你一起看清你自己的内心。我等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罢了!
他将发簪捡起收入自己怀中,抱起穆思弦走回客栈。
冥皇殿内,殿主皇灭坐在主位上问道:“药老,怎么突然病危呢?“
“月前连下两蛊,身体底子本就单薄,这次估计是落水引发病症,所以......”帮穆思弦医治的老者沉默了一下,接着道:“若非我们知道根底,平常医者恐怕都无法救治!”
主位上的人似乎对此没有什么多余的看法,接着追问道:“南宫瑾的态度如何?”
白发老者淡然回答:“似乎,对那女子有些上心!”他并没有将实情出,但这足以让皇灭满意。
“哈哈,不错不错,我就知道,她总能派上用处的......”皇灭癫狂的笑声在殿内回荡。
白发老者悄然退下,他就是个大夫,还得去给别人看病。
回到药庐,看着脸色苍白,整个人身上都有插满了银针的男子叹道:“值得吗?她什么都不知道......”
昨晚眼前的男子感觉蛊虫有异,强行中断一个多月的疗伤,冲去前殿逼着殿主让他去给那女子看病,又逼出体内的精血,如此一来,前功尽弃,不知又得养多久才能痊愈了!
或许是他老了,不知道现在年轻饶想法。罢了罢了,奔波一夜,他拔完银针得回去休息了!
脸色苍白的男子毫无动静,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南宫瑾还是回到原来住的客栈内,半夏被留在这里守着,其他人都去城内的医馆找他们。
半夏看到南宫瑾抱着自家姐回来,上前询问知道已经没有危险以后才忙着出去通知晚秋雷霆他们回来。
穆思弦感觉自己似乎走到了一片虚无的空间,茫然地走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出口,恍惚中似乎听到有人唤她‘星儿’,但是她举目四望,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在唤她。
她觉得自己很累,很想随着周围的云雾一起消散,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人间过客,不该多做停留。
可是又恍惚听到有声音在唤她“穆思弦,我要你好好的!”
低沉的声音哪怕是在迷雾中也清晰地穿透过来,那是属于南宫瑾的独特嗓音,穆思弦迷糊中想到自己似乎伤害过他。
“南宫瑾......对不起......”她张开嘴,向他道歉,似乎想还欠清楚这个世界上她亏欠过的人,她就能安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