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他吧

实话,面对西门凊这样的眼神,我心里有不出的难受。我想喝点啤酒便开口问上曦学长:“夺命大乌苏好喝吗?”

“你要不要尝一下?”上曦学长着递给我一个杯子,往里面倒了一点。他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会喝酒吗?”

“会。”我抿嘴一笑,夺过上曦学长手里的酒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也给我也来一瓶吧,这乌苏啤酒好喝。”我放下杯子,跟上曦学长道。西门凊端起桌子上的啤酒一口灌了下去,耳朵里传来咕噜咕噜喝酒的声音,接着他重重地把杯子掷在桌子上。

“女孩子别喝太多啤酒。”上曦学长朝我摇了摇头,笑了笑。

“我就喝一瓶。”我嘿嘿笑着,伸出食指做出一的姿势。

“就喝一瓶?这可是夺命大乌苏啊。你少喝点。”上曦学长拿着啤酒指着“乌苏”两个字对我道。

“你放心吧,我不会醉的。”我呵呵笑着,也许是喝了有点猛,只感觉头和脸开始发烫。

“好吧,既然你想喝,就喝点。”上曦学长着让服务员送来一罐啤酒,把桌子上的啤酒往我杯子里倒满,又给西门凊倒上。

我将啤酒一饮而尽,酒如愁肠,并没有像古诗词里得那般,酒入愁肠愁更愁,而是酒精麻痹了神经,心里似乎舒坦了许多。

“矜涟,酒我们得慢慢喝,别急。”上曦学长看见我干掉了一杯啤酒,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我可以喝的。”我着笑了笑,拿起一串羊肉串吃了起来。

孜然羊排上来的时候,上面撒着几棵香菜。只见西门凊夹起来一棵香菜,放进嘴里嚼了嚼,并咽了下去。我愣住了,我以为我喝多了,看错了,但西门凊又夹了一棵香菜,然后端起酒杯和上曦学长碰杯,目光依然淡淡地掠过我。原来人真多会变,想当年,怎么让西门凊吃香菜他都不肯吃,跟要了他的命一样。如今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

我又闷闷地喝了几杯之后,上曦学长指着我:“你喝酒上脸,明你对酒精过敏。虽然你没有醉,可是还是要少喝。”上曦学长着将我旁边的啤酒拿走了,倒进西门凊的杯子里,不停地称赞道:“凊酒量好,你看他喝了这么多,脸不红也不白,面色不改。”

我抬起头,看了西门凊一眼。他倾斜着身子,把一只手搭在座椅上,一只手拿着酒杯。他正盯着我中指上的戒指入神。这个中指的位置,西门凊曾经给我买过一个戒指,自从上次把戒指还给他之后,我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个东西,我便去买了个戒指给自己戴着。

上曦学长看了看西门凊,又看看我,呷了一口啤酒道:“我们都远道而来,聚在一起是缘分,我们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互相帮忙,互相关心。过去如果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向前看。”

我和西门凊都默默听着,都不做声。上曦学长便问我分配道哪里。我石河子下面一个团场,他问我在哪个团场,我我忘了前面那个团场数字,只记得是1字开头。上曦学长就不再追问下去。

我又喝了一口啤酒,吃了一串肉。然后看着被夜幕包围住的空道:“我发现酒是个好东西。”我深有体会地,“每一个爱喝酒的人,或许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那心事在心里发了霉,长了根,必须要酒去润一润,不然这心里都成了发霉的地方。”

上曦学长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感叹道:“矜涟。你的这些话,我得替你干一杯。你这些话都道我心坎里去了。实话跟你们吧,我上大学的时候,和许多人一样,谈了恋爱。我整颗心都扑在她身上,可是有一,我发现她竟敢和另一个人好了。”

西门凊冷笑了一下,将身子坐直,端起酒杯和上曦学长碰了碰,便仰起头,一饮而尽。

上曦学长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便放下。

上曦学长摇了摇头,接着道:“我现在不伤心了,倒是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感觉像是塌了一样。我开始喝酒,一直沉迷在酒精里,不可自拔。”他着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杯子冷笑道:“其实我来参加志愿者是因为当年挂科,最后一次补考都没有过。大家都在忙着找工作,而我却在为我的毕业证学位证发愁。如果没有毕业证和学位证,我怎么找到工作?”他着仰起头来,叹了口气:“还好,当时学校有个政策,如果参加西部计划,可以允许毕业。”他着耸了耸肩膀:“所以我就来了。”

“过去了终究过去了,上曦学长,你别难过。”我安慰上曦学长道。

西门凊举着酒杯和上曦学长碰了喷,轻轻道:“我懂你,有很多东西,以为时间真的能冲淡,却发现,越来越严重,这种难解的东西,总是让我们束手无策。”西门凊着将被子的酒一饮而尽。我听着西门凊的话,沉思着,也不知道他的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另有所指,那为什么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或许,他心里早已经忘了我。想到这里,我只感觉内心一阵绞痛。感觉浑身透不过气。

上曦学长叹了口气,笑着将酒杯加满酒,笑道:“凊,你还年轻,等再过一两年,你的想法就变了。很多你觉得很珍贵的东西,总有一会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也会慢慢消失。我当初也以为自己走不出了,但自从我换了个地方,我才知道,人生没有迈不过的坎。我确实庆幸自己来了,换了个环境,感觉人都变了。我开始振作起来,慢慢地,也就走出来了。”

我若有所思点零头。

上曦学长长长地松了口气,感叹道:“人生真的没有过不去的砍,真正过不去的是自己的心啊。”他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泪水在他眼里打转。“你们现在还很年轻,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们会发现,在你们最美好的年华里,爱过,即使是被伤害过,但这一切终究会过去。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犯一些错误,这些错误并不是致命的,都是可以原谅的。这就是青春,这就是为什么年轻的时候要努力去爱。只有这样,等你们老的时候,回忆起来,至少还有一些记忆让你们感觉到年轻是多么美好,尽管当初被伤害过。”上曦学长看着我们,语重心长地感叹道。

我们两个一阵沉默,都沉浸在上曦学长的话里。

上曦学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笑道:“我刚毕业那一年,怀着满腔热血,觉得自己可以为祖国做出巨大的贡献,但现实是残酷的,我发现,梦想再大,也阻挡不了现实。最后我发现,自己能做的事情微之甚微。其实只要把平常的事情做好,就已经不容易了。总有一,你们会觉得自己是那么平凡和渺。”上曦学长着叹了口气,端起啤酒喝了一口。

这时候服务员端来一盘凉拌菜,上曦学长指着盘子里的菜对我:“矜涟,这就是老虎菜,你尝尝。”

“西红柿,洋葱,青椒组合在一起就叫老虎菜了?”我夹起来一块西红柿放进嘴里。

上曦学长哈哈大笑道:“矜涟,这洋葱在新疆不叫洋葱,叫皮牙子,青椒不叫青椒,叫辣子。”

我被凉材辣呛到了,眼泪直流,我赶紧喝了一口水。我拿起纸巾边擦眼泪边道:“这洋葱进了新疆,连名字都变得有新疆味了。”

这时候有个老农,肩上挑着一担水果,左边框里装着蟠桃,右边框里装着葡萄。上曦学长朝老农招手,笑着对我们:“这时节你们来得正好,这时候正是蟠桃和葡萄收获的季节。来尝尝。”我心里感觉到特别温暖,上曦学长人真好。

酒足饭饱,上曦学长他还有点事要办,叮嘱西门凊把送我回去。上曦学长一走,西门凊便掏出来耳机,一边听着歌,一边往前走。我默默地跟在他后面,晚上也有点凉,风吹在我身上,感觉有点冷。我没有喝多,但头还是有点晕。西门凊走得不快,和我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街上街灯早已经亮起,把行饶影子拉长。西门凊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时从他前面过来一条金毛狗,我“哎呀”一声往后退,身体趔趄了一下,摇椅晃着差点摔倒。西门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睛里尽是冷漠。我的心一沉,像有一把锋利的刀不停刺着我的心。直到狗若无其事从我身边走过,他才继续往前走。

还没有到宿舍楼下,远远地就看见魏君止在我宿舍楼前徘徊。他一转身刚好看见我和西门凊,他疾步朝我走来,担忧地问道:“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怎么不接?你看你,晚上那么凉也不知道带一件外套。”魏君止着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大概是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他用那带着生气地质问口气对我:“你喝酒了?”

西门凊默默地从我们身边走过,看着他那冷冰冰的背影,我只感觉心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

“你怎么了?”魏君止心疼地看着我。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那一瞬间,我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哭哭啼啼地对魏君止:“我心里特别难受,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拥抱。”魏君止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心里舒服了,泪才渐渐地止住了。

“忘了他吧。”魏君止一边把纸巾递给我,一边心翼翼地问道。

我愣住了,低着头不吱声。

魏君止冷笑了一下,淡淡地道:“自从报到那一,你见到他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失魂落魄,或者伤心欲绝。”他着撩起我额前的刘海,我身子不由得往后倾。魏君止抿嘴一笑,松开了抱着我的手。我便往后退了几步,结果魏君止快走几步,抓着我的手对我:“你忘了他吧。我做你男朋友。”

“你别开玩笑了。”我笑着挣脱他的手,这时候我只感觉到胸口一阵恶心,立马跑到树下吐了起来。魏君止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给我递纸巾,笑着道:“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爱上另外一个人,你不妨考虑考虑。”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和流出的眼泪笑着调侃道:“你下次不要再这种话了,你已经成功把我恶心到了。”

一阵风吹来,我只感觉到一阵寒冷。魏君止将披在我身上的外套拉了拉,然后对我:“赶紧上去休息吧。别着凉了。”他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推着我往宿舍楼走。刚往前走几步,却看见西门凊直挺挺地看着。路灯昏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和魏君止要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而是别过脸,伸出手机冷硬地对我道:“接电话!”

“什么?”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东西落在店里了,上曦找你。”西门凊不耐烦地道。

这时候我看见西门凊和上曦的通话记录上已经开始了十多分钟。我接过电话。

“喂,上曦学长。”

“哦,矜涟啊,你们干什么这么久啊,硬是让我等了十多分钟。”上溪学长无奈地笑了笑。

“啊?”我不明白地问道。

“没事,就是你的钱包落在我们刚吃饭的店里了,老板给我打电话,我已经给你拿过来了,就是跟你一声,我明过来再给你。”

“哦哦,好的。”

“你下次要注意一点,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丢呢。”上曦学长在电话里唠叨道。

“我知道了,学长。”我一边点头一边应道。

挂完电话,还没等我把电话递给西门凊,他径直从我手中抽出手机,便大步往男生宿舍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不觉得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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