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之行
第二,我们便到了泰山。西门凊一直牵着我的手,慢慢往泰山上爬。国庆游人多得超乎了我的想象。尤其是到了晚上,爬山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在人山人海中,有一类人吸引了我们的注意,那就是挑山工。我觉得爬山挺累的,没想到挑山工肩膀上挑着沉重的货物,一步步朝山上走,他们汗流浃背,看起来那么不容易。
西门凊生怕我走丢了,一秒也不敢松开我的手。在半路,遇到好多摊在卖荧光棒和发光头箍。西门凊看中了一款粉红色的发光兔耳朵头灯,非要给我戴上。我这是孩子戴的,我这么大个人顶着大白兔灯多难看。西门凊笑着给我戴在头上道:“谁你不是个孩子。你要是走丢了,我一眼就能在人群里认出你来。”西门凊笑着将我的刘海往旁边捋了捋。
卖灯的大妈听西门凊这么一,忍不住笑着用方言对其他贩道:“年轻就是好。”
我也给西门凊买了一顶头戴式的牛角灯,西门凊死活不肯戴,有损他男生的面子,我百般撒娇,西门凊总算点头。我看着戴着牛角灯的西门凊,总是忍不住想笑。
爬到半路,只见一棵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祈福带和祈福卡,旁边立着一块石头,石头上用红色字体写着祈福树。我借着微弱的灯光,读着挂在树上的祈福卡。只见数千张祈福卡写的内容不外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或是“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或是“学习进步,金榜题名”。西门凊跟在我后面,看着祈福牌感慨道:“人生在世,不外乎身体健康,升官发财,早生贵子。”
“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我笑道。
“我如你所愿。”西门凊笑着拉起我的手,“走。我们也写去。”西门凊拉着我到摊子前,买了祈福带,又买了两张祈福卡,并找店家要了一支笔,便蹲在树下写了起来。
“你已经想好写什么了吗?”我有点惊讶地凑过去看西门凊写字。只见他不假思索地在许愿牌上写道:“只求朝朝暮暮,永不分离。”并在落款处签上了名字。
“这是我最大的愿望,只想和你朝朝暮暮,永不分离。”西门凊拿着写好的祈福牌,心翼翼地吹了吹没有干的字,冲我笑道。
“我的还没有想好。”我捂着脸有点害羞地道。
“你好好想。”西门凊心翼翼地将祈福带缠在祈愿牌上应道。
这时候,吹来一阵风,树上的红带随着风飘飘摇摇,祈愿牌碰撞在一起,发出轻轻地“登登”声音,看着树下的西门凊,我的心格外美好。突然脑海里涌现出《诗经》的一首诗,我提笔刚写了一个字,西门凊就凑过来看我,我立马拿手捂住道:“不许看。”
“你这不公平,你都看我的了,就不许我看你的?”西门凊笑着道。
“你看我,我写不出来。”我依然死死地捂住祈福卡。
“好好好,你先写,写完我再看。”西门凊着转过身去。
我接着埋头写,刚写完,一不注意就被西门凊抢了去,他举着我的祈愿牌站在灯下念道:“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番矜涟。”念完他忍不踪嘿笑起来,把我抱在怀里。
“你讨厌。”我使着拳头轻轻地打着他的胸脯。
“我怕你不给我看嘛。”西门凊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低声道,“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好了好了,我们先把牌子挂起来。”旁边人来人往,我不好意思地推开他。
“这全都给绑得满满的,这树大神能在这么多牌子中发现我们吗?”我拿着牌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找不到好的位置。
“那我们就绑高一点,你看高一点的地方没有人够得着。”西门凊指着许愿树的一根高枝条对我。
“那么高,那人是怎么上去的?爬上去的?”我看着那一根枝条,只见上面零零散散地绑着几条祈愿带。
西门凊笑着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指了指树上挂的牌子,只见上面写着“禁止爬树。”
“拿着。”西门凊将祈福牌递给我,弯下腰蹲下来,指着他的脖子道:“上来。”
我捂着嘴摇着头道:“这...”
“来吧,我把你举高高的,把咱们的许愿牌放在一起。快点。”西门凊催促我道。我拿着许愿牌跨到西门凊的脖子上,西门凊轻而易举就站起来。
“够得着了吗?”西门凊笑着问道。
“够着了。”我一边系带子一遍应道。
“记得打死结,不然会掉下来。”西门凊叮嘱道。
“我知道。”我嘿嘿笑着。
“番矜涟,我喜欢你!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我刚系好带子,西门凊突然朝我喊道。
“呦呵。”旁边传来一阵阵掌声和起哄声。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西门凊就这样把我扛在肩膀上,我仿佛得到了整个世界。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到了山顶,山顶上人很多,风很大,我和西门凊租了军大衣穿在身上,依然感觉到冷飕飕的。山顶上有许多贩卖水果和泡面,东西都特别贵。我花了十块钱买了三根黄瓜,找了个人少且背风的地方坐下来
西门凊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手啃着黄瓜。我坐在石头上,椅着腿,抬着头看着星星,四周安静地只有虫鸣的声音和我们嚼黄瓜“嘎嘣嘎嘣”的声音。听着这个声音,我“噗嗤”笑出了声。
“笑什么?”西门凊回过头来看着我笑着问道。
“我只是想起来《挪威的森林》里渡边君在绿子爸爸病床前吃黄瓜的场景。”
西门凊啃了一口黄瓜笑道:“那时候我们偷偷摸摸看《挪威的森林》,想起来真搞笑。”
“那还不是受了你的影响。”我嚼着黄瓜呵呵笑着。
“谁知道你也爱看黄书。”西门凊着嘻嘻笑着。
“哪里黄了?不就吃了根黄瓜嘛?”我着笑起来,将第三根黄瓜折成两半,一半给西门凊,西门凊两口就吃完了,他将黄瓜蒂扔到山脚下,我骂他不文明。他回道:“这种是有机生物,可以分解成肥料,再利用。一看你就知道生物不好。”他着盯着我手里那半截没有啃完的黄瓜,我立马藏到身后,笑道:“这是我的黄瓜,你别想了。”
“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你这点黄瓜还不够我塞牙缝呢。”西门凊摇了摇头,不屑地笑了笑。
我便放心地把手缩回来,刚咬了一口,只见西门凊突然扑过来,一口将我半截黄瓜咬了去,我又气又笑,拍打他的肩膀。他两只手抓住我的手放在怀里,看着星星笑道:“真香,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香的黄瓜。”
“偷吃永远最香。”我调侃道。
西门凊摸着我的头,盯着我笑着。突然他一俯身,朝我嘴角亲了亲,低声道:“你嘴没有擦干净,我替你擦擦嘴。”他笑着亲着我,舌头伸进我的嘴里,我的口腔里满满都是甜甜的黄瓜的味。
我们就这样一直相依坐在石头上,放眼望去,山头每个角落都挤满了人,只要是有空地的地方,都搭起来帐篷。大概夜里一点左右,我们又冷又困,西门凊在一家店的围墙边搭起来帐篷,可是在帐篷里躺了一会,依然浑身冷飕飕的,风很大,我的腿很冰,很冷,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是不是冷?”西门凊着抱紧了我,我们两个人身上都穿着厚重的衣服。
“嗯。”我冻得瑟瑟发抖。
“你穿这么厚了怎么还会冷?”西门凊纳闷地看着我,我全身裹得跟粽子一样,只露出来脸。
“脚冷。”我哆哆嗦嗦地道。
西门凊放开了我,跑到我的脚边,把我的鞋脱掉,快速搓着我的脚,像钻木瑞一样,不一会,我冰冷的脚渐渐有了温度。他掀开胸口的衣服,把我的双脚放进怀里。我冰凉的脚碰到他温烫的肚子,心里一阵感动。
“你睡吧。”西门凊抱着我的脚,看着我温柔地道。
“我们一起睡吧。”我睁着迷糊的双眼道。
“等你脚暖和了,我再睡。”可是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的脚依然在西门凊的怀里,他蜷缩着身体,在我脚边坐着。
“你没有睡?”我一睁开眼,黑暗中看到西门凊依然坐着,不禁吃了一惊。
“睡不着。”西门凊淡淡地道:“太冷了,人太多,太吵了。我眯了一会就醒了。”
“西门凊,你真好。”泪水在我的眼眶打转,我直接平他怀里。
“怎么还哭了?”西门凊笑着摸着的脸,轻轻地替我擦了擦泪水。
“被你感动的。”我又哭又笑道。
“傻瓜。”他紧紧地抱住我,笑道。
大概到了四点多,我们便朝山头最高处走去,太阳还没有出来,山头已经人山人海,挤满了看日出的人,黑压压地全披着军大衣。
“怎么这一看,倒是像个难民营。”西门凊牵着我的手,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披着军大衣的人群笑道。
“你这么一,倒是像极了。”我嘻嘻笑着。
等了一会,渐渐有点白了,但上乌云密布,不久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大家都打起了伞,大家都挤在一起。
“哎,太遗憾了,阴看不了日出就算了,竟然还下雨。”旁边有个人跟同伴抱怨道。
“辛辛苦苦爬上来,折腾了一个晚上,竟然是这种结果。”他的同伴回应道,大家似乎都满是失望。
“西门凊,你心里是不是也是很遗憾,很失落?”西门凊打着伞,雨一滴滴打在伞上,我一边听着雨声,一边问道。
“没有,重要的不是看日出,是和你一起爬山。纵使看不到日出,只要有你陪着我,我就很开心。”西门凊搂着我,看着我嘿嘿笑着。
“西门凊,你像是开糖店的一样。”我心里美滋滋的,低着头笑道。
“你遗憾和失落吗?”西门凊反问我道。
我摇摇头,笑道:“我很开心,虽然没有看到日出,但这是我过得最快乐的一个国庆。”
“我看你也像是开糖店的。”西门凊冲着我笑道。
“你讨厌。”
“我讨人喜欢。”
从泰山下来,腿跟断了一样。上泰山难,下泰山也难。只见前后左右密密麻麻都是人,如果后面有人摔倒,那前面的人都会遭殃,实话,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密集的队伍,从泰山顶延绵下来。山道上没有多余的空地,只能一个脚步跟着一个脚步走。西门凊牵着我,一步步往下走,下了十八盘之后我的腿一直抖,虽然很累,但看着旁边的西门凊,心里很甜很暖。
晚上回到济南已经很晚了,到了酒店,整个腿跟废掉了一样。我洗完澡出来,西门凊进去洗澡。我拿着吹风机吹头发,不管是站的还是坐着,腿都特别疼,像是被人抽了筋一样。我躺在床上,把头靠在床头边缘,任由头发下坠,我就这样吹着头发,吹这吹着,只感觉眼皮直打架,我便关掉吹风机,头发虽然还没有完全干,但我实在太累太困了,便放下吹风机。我睡得迷迷糊糊,一会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我感觉到西门凊把我的头放在他大腿上,心翼翼地给我吹头发。我想睁开眼看着他,但怎么也睁不开眼。他轻轻地把我的头挪到枕头上,给我盖上被子,摸了摸我的脸颊,然后在我的额头亲了亲,之后他便关疗,到他的床头睡了。
第二我醒来,西门凊还没有起床,我偷偷溜到他床头,本想弯着腰,结果大腿疼得不校我只好轻手轻脚地躺下来,这时候我看到西门凊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他醒了,却故意装睡。我把脸挨近他,拿着我的眼睫毛刷着他的脸颊。西门凊咯咯咯笑了起来。
“你假睡。”我笑道。
“你跟偷一样偷偷摸摸溜到我的床上,我就想看看你看嘛。”他翻了个身,把我抱在怀里。
“我还能对你干嘛?”我扬起脸看着花板,呵呵笑着道:“指不定你想对我干嘛。”
“你是在暗示我吗?”西门凊着把我压在身下,满脸涨红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