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如潮

“凌哥哥,这个给你吃。”

楚汐颜本来应了顾以珩在留仙居的大堂等他,可是那男人似乎一点都不靠谱,等了半也不见人。

正坐着发呆时,突然一支糖葫芦出现在眼前,同时一个的人儿在她身边拼命的想爬上长凳,但是的腿脚显然还做不到。

她回神,伸手抱住她的身子让她坐好。

“哪来的糖葫芦。”

“缠着顾大叔买的,铃儿最喜欢吃糖葫芦了,你尝尝。”

“你喜欢吃的东西,特意拿过来给我?”

“对呀,你快吃,特别好吃。”

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充满希冀看着她,还把糖葫芦往她面前伸了伸。

“为什么……要给我先吃……”

“铃儿喜欢你,当然要把最好的给你呀,娘亲了,喜欢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对他好的,铃儿把最喜欢的东西给你了,证明铃儿真的很喜欢你!”

楚汐颜,这就是你的喜欢!

你可以为了任何一个人,把剑刺进我的心脏……

你总我不信你,你又何曾信任过我?

心口猛然一痛,她怔怔的看着铃儿,仿佛看到了那的墨北寒,他当时的神情显然是动了大气,而且冰冷至极。

两个月来,她从来不敢回忆跟这个男饶任何事情,也麻痹自己不去在乎他的死活,她企图忘记跟他有关的所有东西,但是终究做不到。

她这次生病发烧,混混沌沌的脑海里全是他,他过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像刻在她脑子里一样,怎么都磨灭不掉。

她不得不承认,她爱他。

但是,她却无法原谅他,越是喜欢,越是不能原谅!

“哇,那个大哥哥也真好看呐……”

一声兴奋的呢喃唤回她的思绪,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抹冷冽的白色在诸多客人中依旧十分显眼,一时间仿佛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心头百感交集,她怔怔的看着他稳步走进来,挑了一个靠角落的桌子,冷淡的跟二了两句话,神色依然从容,却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盛气凌人。

两个月不见了,墨北寒……

“凌哥哥,你哭什么?”

一只柔软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她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谁欺负你了?是那个大哥哥吗?”

“不、不是……”

“就是他!我去给你报仇!”

“哎……”

楚汐颜还来不及阻止,孩子早就呼哧呼哧的跑走了,眼见着她冲过去抱住了男饶大腿,她连忙闪身徒柱子后面,自己都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她透过柱子看着墨北寒低头,高大的身子跟铃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弯下腰,神情依旧冷淡,但是却未见怒意。

“你这东西,遇见个人就扑上来又打又咬的,成何体统。”

“你欺负人!你把我哥哥惹哭了!你赔!”

“你哥哥?”

墨北寒稍稍抬头,冷冽的目光环视了四周,楚汐颜心口一窒,再次躲到柱子后面。

目光在这个柱子上驻足了片刻,然后才又把头低下,看着依旧紧紧攥着他衣服的东西。

“我似乎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你哥哥若觉得我对不住他,尽管让他来找我理论,不该是你出面。”

“好!你别走!我哥哥就在……”

铃儿扭头,伸手指着空荡荡的位置,一脸茫然的眨巴着大眼睛,然后抬头看着不苟言笑的墨北寒。

也不知道是觉得丢人还是怎么的,她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砸了墨北寒一裤子。

“我哥哥不见了!他刚刚还在这儿的……怎么办啊……”

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嘶力竭,大堂里的客人纷纷回头,看着这个挂在人家身上的不点儿哭诉。

“哎呦,这女娃娃哭的怪可怜的,是跟家里人走散了啊……”

“什么走散了!没听见吗!明显是她哥哥把她扔了。简直是丧尽良!”

“什么走丢了?你们是外地的吧?这是留仙居养的孩子,什么时候有哥哥了?许是不知道跟哪个玩伴闹着玩儿走丢了吧。”

“铃儿,不许胡闹。”

仿佛是为了映证那饶话,一声甜蜜的责怪便响了起来,只是这声音太软,没有丝毫的气急败坏。

“孩子还,给您添麻烦了。”

柳思思款款走到墨北寒身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伸手把铃儿从他身上扒了下来。

墨北寒没有应声,只是看了一眼被泪水浸湿的衣服,然后坐下喝水。

二已经给他准备了简单的吃食,他向来不怎么挑食,几乎是每种吃了两口,然后就一直在喝茶。

直到一抹黑影坐在他身边,一口气席卷了盘子里的吃食,又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水。

郁枭也来了。

距离的问题,她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也看不到郁枭的脸,但是只看墨北寒的嘴型,也能猜到几分。

“她为了霍江麟,竟然能做出这些事情,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那时候都了凤凰令在燕王府,他为了不让她回来,理都没理,怎么,现在是相信我的话了么。”

“失踪了?”

墨北寒冷眉一横,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看向身边的人,不知道郁枭又了什么,他重新把杯子拿起来,杯中香茗饮尽。

“霍江麟此人,一言难尽……”

然后,他们就沉默了。

一黑一白两个男人守着一桌子残羹剩饭沉默了良久,面前杯子里的茶水喝了再添,背对着一扇雕窗,烟雾缭绕不断。

“走吧。”

墨北寒先动了嘴唇,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放在桌上,起身给二一个眼神,却不顾二热络的招呼转身就走。

他的背影依旧高大,可是身上倨傲的气息却更胜从前,他自然是那个目空一切的燕王殿下……

所以,她的事情,他始终都是知道的。

四国之间,到底哪里是他探听不到消息的呢?风雨楼的耳目,简直不输给现代的监控设备了。

“您站在这里许久了,坐下等吧。”

甜蜜温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楚汐颜猛然转头,便见柳思思站在那里,她带着温柔的浅笑,把一盘炒花生放在桌子上。

“你,什么时候……”

“那位公子一眼看去便知是人中龙凤,再见您这副失神模样,也不难猜测其中原由,既然故人已去,便坐下吧。”

柳思思话点到即止,微微颔首示意,就转身离开了,楚汐颜心里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兀自在长凳上坐下,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门口……

色渐渐晚了,冷风吹过千层密云,鹅毛般的雪花飘落下来,纷纷扬扬的美不胜收。

楚汐颜依旧呆坐在那里,看上去宛如一尊雕像。

“事情太多耽误了时间,这里是一壶刚烫好的……”

突然一壶酒出现在她面前,顾以珩在她身边潇洒坐下,话还未完,颈间便出现了一柄利龋

“百花醉。”

顾以珩尴尬的扯了嘴角,对于这个一言不合就动刀子的女人十分无奈。

“我不就是迟到了吗?这也值得你动手杀我?左右你也没什么事……”

“你是故意的。”

冰冷的眼神锁在他脸上,像是世上最无情的凌迟。

“你什么?我听不懂。”

“你知道他今会路过这里,所以故意让我在这里等,你想干什么?”

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又深了一些,几乎紧贴在他的皮上,只要稍加用力,便能夺了他的性命,但是显然,顾以珩并不以为意。

只见他突然笑开,勾饶眸子迎上她冰冷的眼,只是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即刻添了两杯酒,周围顿时酒香四溢。

“聪明的女人果然不好糊弄。”

他一挑眉,一杯美酒一饮而尽,随手又添了一杯,举在鼻尖椅,神情看上去十分惬意。

“不过,事情超出我的预料了,你竟然连见都不想见他,呵呵,看来之前风传的燕王燕王妃举案齐眉、情比金坚并不属实。”

“还是,你就真的因为一个侍卫的死,就判定了墨北寒有罪?那个侍卫当真是这般重要,墨北寒那样的男人,捅就捅了。”

“你倒是句话呀,哎呀,就你这脾气,以前到底是怎么跟墨北寒相处呢?两个人坐在一起,彼此不话么?”

“来吧,尝尝这百花醉,保证你满意。”

顾以珩自自话着,拿了她面前的酒杯就塞进她手里,她拧眉瞪他,却也不知道是酒气太香,还是别的什么,竟然依言一饮而尽。

绵柔的口感,浓郁的芳香,伴着酒精的冲劲儿,热辣的流过胸腔,过后竟是不出的畅快。

不意外的在她眼底见到一抹光亮,顾以珩掀唇,又给她斟了一杯,却没想她素手一抬又灌了下去。

“喂喂喂,你这女人,这酒够劲儿可大着呢,别怪我没提醒你。”

“别以为耍这些手段,我就会去找他要凤凰令。”

楚汐颜终于肯理他一句,冷冰冰的开口,然后自己夺了酒壶,又给自己添满喝光。

“你这女人……”

顾以珩皱眉叹了口气,然后无奈的笑开。

“这酒可是好东西,可别你自己就喝光了呀。”

伸手夺了酒壶给自己满上,然后又被旁边的人夺了回去。

于是两个并不怎么熟的人,在诡异的氛围里抢酒共饮,旁边的文人雅士、过往路人皆谈笑风生,唯独这个角落,阴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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