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极度混乱
夜尽明,芙蓉帐暖,头痛欲裂的霍江麟皱了眉,大手捂在脸上揉着太阳穴,一脸的煎熬和痛苦。
他已经很久没喝这么多酒了,这突然一醒,简直是一种折磨。
像往常一样起身,手却在被子下抚过一片滑腻,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子,瞬间清醒了几分。
“你醒了……”
身边传来略带沙哑的低喃,带着半睡半醒的慵懒,听上去格外暧昧,却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令人毛骨悚然……
这显然不是零的声音。
霍江麟猛然低头,当看清身边赤身裸体躺在那里的司徒朗筝,昨夜零零碎碎的片段回忆起来,整整一夜的激情和缠绵涌来,顿时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
这他妈到底干的什么!
“霍江麟……你今似乎不用上早朝,父皇不是特许了吗……”
司徒朗筝微眯着眼睛,想起他夜里的狂野和热情,脸上绽开甜蜜的笑容。
“所以,昨我被人下了那种药,是你做的吗?”
冷硬的口气,听上去格外伤人。
“什么药?你这厮,昨夜喝多了酒,一进后院就把我拉进怀里了,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她晃了晃胳膊和手腕处青紫色的淤青,那是他昨夜里疯狂行径的铁证。
“你是一国公主!身份尊贵还待字闺中,你怎么能……”
“我喜欢你!特别喜欢!所以你扑向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本公主敢作敢当你敢吗?”
她挑衅的瞪着他,眼里全是强硬的倔强。
“胡闹!”
霍江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匆匆忙忙的穿着衣服,刻意忽略凌乱的被褥上星星点灯的红梅,满脑子想的全是楚汐颜。
这下子,该怎么办呢……
慌乱的开门出去,好巧不巧,正好遇到楚汐颜经过,她手里拎着一包刚磨好的咖啡粉,那张面具看上去依然冰冷。
“大哥?怎么,喝多了没在自己房里睡?”
她看着他衣冠不整的样子,有些纳闷,这个从来都一丝不苟的男人,怎么会邋遢成这样,他向来不是这样的人啊?
“零……”
“关你什么事?怎么睡哪里也要你过问吗!”
他的身后突然站了司徒朗筝,她此刻并未梳妆,只披了一件外袍,领口露出大片的肌肤,上面斑驳着清晰的印记,神情依旧高傲,却总带着一些洋洋得意。
“所以,你们昨晚上……”
“零!你听我解释,我昨晚上其实是吃错了东西,所以……”
“无论如何,事实就是事实,就是你看到的样子,怎么样?”
楚汐颜眨眨眼,这才意识到昨夜里她听到的声音,似乎并不单纯,但是……
她并没有很在意。
“大哥你竟然能吃错东西,防备心真是越来越差了。”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继续回房间,手腕却突然被人扣住,死死的抓着她不放。
“零你相信我,不是我有意的。”
“大哥现在考虑的应该是怎么跟皇帝交代,跟我也没什么用。”
“零……”
他还想什么,突然就有一个士兵仓惶的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霖上,抖动如筛糠。
“禀将军!那、那个人跑了!”
“什么!”
“刚刚去送饭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废物!”
霍江麟铁青着一张脸,一脚踹开挡在眼前的人转身朝着牢房飞奔过去,他身上燃烧着烈焰,愤怒至极。
楚汐颜透过面具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站在那里不作任何反应。
“看什么看!你这个狐狸精,你休想跟本宫抢霍江麟!”
司徒朗筝高傲的仰着头,眼底眉梢全都是洋洋自得。
但是她的优越感,却没有对面前的人造成任何影响,她只是转眸看着她,淡淡开口。
“作为一个公主,能为撩到喜欢的人做到这一步,也算你敢作敢当。大哥待我极好,以后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站在他身边帮助他,我从来就不是你的敌人,我有喜欢的人,不是他。”
“什么?”
楚汐颜无视司徒朗筝脸上的错愕,拎着手里的咖啡粉继续往房间走,步伐间不见一丝慌乱,身子笔直尽显坦荡。
堂堂一国公主,受尽百般宠爱,权势滔,却为了拴住大哥,用了这种手段,在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时代,这种做法不可谓不大胆,也不可谓不坚决,先不论聪明与否,单就是一点坚决,也足以对她另眼相看。
这个公主比李若霜那个女人来得直接和坦荡,她聪明的选择了对付男人,而不像那个千金姐一样,只会来为难女人,蠢得像个跳梁丑,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司徒朗筝怔怔的看着,直到她背影消失了才眨了眨眼,她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明明她也没什么,但是莫名的她觉得她可信。
是因为,她对霍江麟和她过夜的这件事,表现的太过于漫不经心了吗……
“哎呦公主!您可让老奴好找!从昨夜开始,宫里宫外的找人,连苏姐都不知道你的行踪,可是把老奴担心坏了……”
一个怪里怪气的老太监匆匆赶来,老远看到司徒朗筝以后忙不迭的跑过来,嘴里絮絮叨叨的,却在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以后,惶恐的白了脸色。
“公主您这是N人敢如此大胆!让公主殿下蒙此大辱,老奴定要禀报圣上,抄他满门!”
“本宫跟霍江麟睡了,自愿的。”
“……”
她收回了目光,自然是一副理直气壮的高傲样子,不见丝毫羞愧,没有半点慌张,从容的进屋关上门,从地上拾起昨日穿的衣服,可是早已破烂不堪……
“给本宫准备一套新衣裳,摆驾回宫。”
而此时的霍江麟,看着空荡荡的牢房,混乱的思绪立刻从昨夜的事情上抽离开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未开锁的铁链,一双嗜血的眼里饱含杀意。
“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低沉的咆哮回荡在密不透风的牢房里,昨夜值守的人在他脚边跪了一地,全都瑟瑟发抖,不敢应声。
看管了那人半年多,从来没出现过什么状况,谁知道就突然这样了呢!他们也是时不时看着的,而且锁链都未损坏,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凭空消失了!
“话!”
“将军息怒。”司南闻讯匆匆赶来,见他如此大动肝火,赶忙上前劝慰,“我刚听囚犯逃跑的事情,怕将军一怒之下哀鸿遍野,特来禀报将军,事情应该没有想象中糟糕。”
“此话怎讲?”
“此事司南确实是刚听,但是昨日夜里,我听苍狼营的先锋探子来报,在京城城门那里见了一个形色鬼祟之人,现下已然派人去跟了,如今想来,是那个趁乱逃跑的人也未可知,若是他真的一直在等一个机会,那么昨夜府里事情繁多,确实是最佳逃跑时间。另外,此人既然在将军府关了半年多,什么都问不出来,倒不如咱们顺水推舟,这次把他放出去,咱们的人时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不定能有意外之喜。”
“放长线,钓大鱼?”
“将军意下如何?”
“也可。”
“听那人是往南边去了,沿着凛岳和漠赫交接的路线一路往南,不定……咱们能找到巫族的所在。”
“那就派人继续跟着,时刻来报。”
“怎么,这样的事情,将军难道不是亲自跟过去吗?巫族和凤凰令的事,您一向是最上心的。”
“我还有事没解决。”
这边的事有了决断,霍江麟却依旧没有舒心,这事一解决,他立刻就想起了司徒朗筝。
这个女人简直是胡闹!平日里乱来就算了,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若是寻常女子,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可是她偏偏是司徒朗筝,司徒振霆最心爱的公主!
事情到了这一步,在司徒振霆面前,他又能怎么办呢!就算他知道他的处境和心思,但是他跟司徒朗筝有了夫妻之实,在这个时代,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司徒朗筝你真是好样的!
“将军可还有什么烦心事?”
司南看着他铁青的脸色,莫名的问了一句,想看看能不能为他分忧,换来的,却是他森冷的声音。
“烦得很。”
“何事?”
霍江麟并没有回答,只见他转身大步离开,风风火火的与往日的从容镇定大相径庭。
“将军是要去哪里?”
“进宫。”
他的声音和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耳边,原来跪在地上的人神经一松,稀里哗啦的瘫软了一地,冷汗打透了他们的衣襟,每个饶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多谢司总管救命之恩。”
“多谢司总管……”
“能保你们一时,保不了你们一世,这次的事办的确实是糊涂!明知道此人事关重大,还敢掉以轻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人下去领五十军棍,若是以后还敢出半点纰漏,就是王老子来了,都保不住你们!”
“是,多谢司总管……”
“多谢,多谢……”
司南俯视着点头如捣蒜的这些人,长袖一甩便出了牢房,然后调集了府里上下的所有人前来,对于夜里霍江麟发生了什么事进行了彻查,但是却查询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