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这边
两个人连夜离开了西北军的军营，走的神不知鬼不觉，经过一夜的奔波，快亮时才在凛岳一个镇子上落了脚。
霍江麟跟客栈的二要了煮鸡蛋和热水，坐在楚汐颜房间里给她消肿。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军营里也能被你找到。”
她揉着自己的脸，眼神冰冷，了无生气。
“那一把火烧红了半边，我的人跟我汇报了，所以赶过来看热闹，没想到碰到你这傻子，还真把楚怀远当老爸了。”
“嗯，是有点傻。”
“岂止是有点？”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把刚灌好的汤婆子塞进她怀里，然后转身离开。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晚上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这次不派人看着我了？”
“你这死丫头，我什么时候派人看着你了？还不是怕有人跟过来吗？快睡吧，有本事你就接着跑，到时候我再去捉你。”
霍江麟笑着叹了一口气，然后出了她的房间给她关上门。
如果墨北寒的无情不足以让她死心塌地的跟他回狄戎，那么他就把她在乎的东西都斩断。
她跟楚怀远之间还有事情没清楚，现在他把她带走了，这一巴掌打的结实，绝对会让她死心。
一个死了心的人，她无处可去，必然会乖乖待在他身边，这一点毋庸置疑。
楚汐颜听着他的脚步远去，然后进了隔壁的房门，她把手里的鸡蛋扔了，走到桌前看着镜子里红肿的脸，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转身上床睡觉。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暮色西沉，脸上的肿已经消了，但是红印依稀可见。
扯过了自己随身的包袱，把胭脂水粉倒出来备用，却倒出了一团白色，软绵绵的，跟那些大大的盒子一同滚在桌子上。
血灵蛇！
楚汐颜眼中寒光乍起，转手拿了桌上的剪刀就捅了下去，而睡得朦朦胧胧的血灵蛇，一睁眼看到她的动作，仓惶的从桌子上滚了下去，躲在桌角后面怯生生的看她。
“你这畜生是来给我添堵的吗？墨北寒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直接蹲下身子，重新举起了剪刀，却在看到它红色眼睛的那一刻犹豫了。
遥想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它生命垂危都不曾露出半分胆怯，怎么现在在她面前，却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算了，我回来之前滚蛋，否则我宰了你。”
她冷啐一声，然后把剪刀随意的扔在桌子上，拿了胭脂水粉往脸上抹了抹，盖嘴印子以后戴上面具出了门。
这个镇子不大，但是氛围却特别好，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可对于楚汐颜来，并没有什么值得看的，有了感情以后活得太累，似乎还是做一个杀人机器更安心一些。
“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比你在这街头唱曲儿卖艺的好？真是不识抬举！”
尖酸刻薄的词藻令她侧目，于是她就看到了一个衣衫华贵的年轻男人要强行把一个街头卖艺的姑娘带走，那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拼命挣扎着……
真是什么剧本里都会有的烂剧情啊，怎么现在没有哪个英雄出来救一下美吗？
呵……
她兀自冷笑一声，冷眼经过他们继续往前走，可是她这一笑，却好死不死的被那男子看在了眼里，顿时怒火中烧。
“你笑什么！是对本少爷有什么意见不成！把他给本少爷拿下！戴个面具一看就不是好人，不定是别国奸细，快拿下！”
他这一吼不要紧，本来跟着他拖拽那少女的壮汉纷纷朝她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的也知道来者不善。
楚汐颜冷眼看那个自鸣得意的男人，身形一闪就来到了他面前，看着他惊慌的眼神，手掌在他颈上划过，然后转身继续走了。
“啊……血……”
那卖艺少女惊呼一声，街上的人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只见那男子原本好端赌颈上，突然出现一条横向的血丝，转瞬之间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喷涌了出来，他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当场倒地毙命。
这是得多快的刀才能做到的！那个戴面具的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只是被了一句，竟然二话不就把人给杀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杀的是谁？识相的赶紧去县衙自首抵命！否则……否则……”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想去抓她的壮汉，见了这番光景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能立在原地看着她远处的背影。
楚汐颜抬手把掌间的无影镖甩在他面前，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突然勾了唇角。
这样杀饶感觉，还真舒服。
“脾气真是一点都没变，动手就动手。”
这时候霍江麟迎面走来，脸上带了欣慰的笑容，显然把刚刚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
“怎么，还是不放心，要亲自看着了？”
“看什么？我听有个店的酱牛肉特别好吃，买回来给你当晚饭，就在这里碰上了。”
霍江麟一边着，一边给她看了看手上打包的东西，那油纸上透出淡淡的油渍，似乎确实有酱肉的香气。
“我怎么我从客栈出来，你那边没有动静……”
“没动静你也不过去看看？万一我被人刺杀了呢？”
“滚。”
她冷眼看他，眼神里全是对他这么乱话的嫌弃，霍江麟看在眼里，爽朗的笑了两声。
“好了，赶紧回去吃肉了。”
“我才刚出来。”
“出来闲逛的时候有的是，从昨开始操心受累了那么久，先好好休息。”
他上前一步，自然而然的拉了她的手回客栈，可是刚刚那几个壮汉却没打算罢休，毕竟那男人死了他们担不起责任。
“简直是猖狂！兄弟们把这两个人给我绑了交差！尤其是那个戴面具的，看他还有命活？”
其中一人大喊一声，另外几个立刻就要追过去，却被突然出现的几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冷酷，嗜血，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危险气息……
“那些是你的人？”
楚汐颜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饶装束她那在燕王府见过，当时她思绪有些混乱，依稀只听见什么苍狼营……
“嗯，善后这种事他们最拿手，你就不用操心了。”
霍江麟笑了笑，直接把她带上了客房。
把酱牛肉拆开，看着楚汐颜乖乖的吃饭，他才放心的点零头，然后临窗看着远处街边的屠杀，脸上笑意更盛。
他的零，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可以威胁的。
“杀饶感觉怎么样？”
他突然开口，楚汐颜微怔，然后继续嚼着嘴里的肉。
“你突然这么问，我才觉得我似乎从良很久了，昨在漠赫军营大开杀戒，那刺鼻的血腥味儿，令人兴奋……”
“其实，你刚刚杀那男饶时候，我才觉得你是以前的你，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但凡是挡你路的，从来就不会有活口。”
“我一直都是。”
“是吗……”
楚汐颜没在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酱牛肉，什么味道她根本就尝不出来，只是象征性的吞咽着，维持生计。
而此时的西北军军营，楚怀远连晚饭都没吃，吩咐了叶白加强营地防守，看过了林霄的伤势，郁郁寡欢的回了大帐。
却没想到刚放下帘子，就见到了边防图前一抹高大的身影。
“下官楚怀远，拜见燕王殿下！”
“免礼。”
墨北寒这才把目光从边防图上移开，墨狐披风掀动，他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楚汐颜呢？”
“殿下……她、她失踪了！我怎么就，怎么就能一巴掌打下去了呢……”
墨北寒皱眉，紧跟着心底升起粒忧。
他当然知道她失踪了，连赤羽部都能把她跟丢了，所以他才过来问问，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打了那丫头？
“你打她作甚！”
“我是觉得这次见她，她的心性实在是阴狠歹毒，加上她承认了玉颜被辱的事情，我也是一时气急……不然我怎么舍得打她呢……”
“楚玉颜是失了清白，那你可知道，那个圈套本来是楚玉颜给汐儿设的，若不是她果断，那受辱的就是她，是本王！你家的夫人和嫡女，这叫自食其果，你竟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本王的王妃给打了，楚怀远你仗着你是她的父亲未免也太猖狂了一些，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什么？殿下是……让玉颜失了清白的圈套……本来就是她自己所做？”
楚怀远有些不信的看着他，在见了他铁青着的脸色以后，这个血战疆场多年的汉子，脸上浮现了浅显的无助和懊悔。
怎么会这样？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啊……
“她只身犯险去刺杀赫连昭林，只为了给他们救你出来的时间，这个监军从来了边境的所作所为你不是不知道，墨元皓什么德行你也看在眼里，如今边境出了这样的事，你还留他作甚？汐儿要杀了，又错了什么吗？你竟还打了她！”
墨北寒大手指着依旧被严严实实绑在柱子上的男人，言辞之间满是杀意，那人自然是听得见的，顿时僵在那里不敢出声。
“殿下，这是朝廷命官，来边境一趟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这要是追究起来可怎么好？”
“楚怀远你真的是，顽固不化！幸亏汐儿不像你，她比你机灵多了。”
墨北寒冷哼一声走到宋监军面前，从袖子中拿了一粒药丸，不容分的就给他塞进嘴里强迫他咽了下去。
“明日开始，把他患病的症状如实写了上报朝廷，这药是查不出来异样的，这次你被俘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殿下，恕下官问一句，您跟我们家汐颜……”
“若非为她，本王与你废话做什么？”
他冷漠的了一句，紧了紧披风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楚怀远这才正了正脸色，也分不清是什么心境，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