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怀罪
午后的大道上，热浪滚滚，离开西漠，冷羽手持一坛烈酒，边喝边走。
累了就倒在路边酣睡，一如乞人，不需要形象。
这一日，他来到一座城城门口。
他想进城却被守城拒之门外。
“滚，滚，滚，哪儿来的乞丐，这千花城岂是你能进的？”守城粗鲁地推倒冷羽。
冷羽没有反抗，没有争论，摔倒在地后，只是爬起来，徒外围大道旁，靠着护城河半躺着坐下。
这里围着不少的浪人，男女老少都有，脸上写着百态，或迷茫，或痴傻，或疯癫。
“哥哥，你饿了吧。”一个脏兮兮的女孩突然走到冷羽面前。
女孩个头约三尺有余，一身粗衣宽裤，满是缝补的痕迹，看样式倒像是一件男子的外衣改的。
她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长的并不讨喜，一双眼睛却明亮清澈的很。
头发乱糟糟的，偏偏还插着一根很长的草。
贱卖。
冷羽看着女孩，眼里满是温柔。
“哥哥，你的眼睛真好看，就像是上的星星。囡囡好久没吃饭了。”
“爸爸呢？”
“爸爸被大狼吃了？”
“妈妈呢？”
“妈妈被走响的抓走了，他们不要我，把我丢下了。”
女孩很坦然地道，似乎是少不更事，不知道这些记忆有多辛酸。
她摸了摸肚子，“哥哥你知道么？他们跟我头上插一根草就会有饭吃的。囡囡给哥哥也找一根吧。”
着女孩真的就去找草了。
他找了很长很长的一根，略显笨拙地插到冷羽那蓬乱的头发里。
“哥哥，这草跟你很配呢？”
冷羽摸了摸女孩的脸，并不光滑，甚至很粗糙，“是啊，草和人命最配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周围原本木讷哀怨的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战起，随后他们办跪半爬地往大道中央挪去。
一队马车经过，马蹄达达。
“大爷，行行好吧。”
“贵人，赏点吃的吧。”
“求求您了，买了我的儿子吧，他很乖很听话的。”
他们悍不畏死，有些被马蹄踏断了手，却也不后退。
“滚开，这是公孙府的马车，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惊了公孙姐，担待得起么？”守城人抽出长鞭，劈啪作响，一顿狂抽，只是这群浪人是真的无畏，虽然叫喊着，哭喊着，被长鞭抽出血痕，却依旧是不后退半步。
香顶雪绸长骏马，朱盖红木金车轮。
这第二位的马车华贵非常。
车中一个黄色卷发的女孩透过窗户向外看着，嘴里“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旁边一位优雅端庄的女子和一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陪在她身旁。
“爹爹，我们领养一个吧。”黄花卷发女孩对着自己的父亲道。
旁边的端庄女子优雅地笑了笑，用手绢捂着嘴：“孩子他爹，你看看苑又来了，呵呵。”
中年男子一脸严肃，“不行，你看看这个月都第几个了？”
那叫苑的女孩被拒后十分不快，跺着脚，摇着头，“不嘛，不嘛，我就要，我就要！爹爹，我就要！”
端庄女子也是摇了摇头，看着中年男子。
“哎，真拿你没办法啊，去吧，去选一个吧。”中年男子也露出了苦笑，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女孩听到之后开始地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出了马车。
浪人们一看这女孩从马车内出来，顿时更加激动，他们拥挤着向前，纷纷伸出手，大喊着：“选我，选我。”
守城队和公孙府的家丁只能更加凶狠地抽着鞭子，但是这热情无法扑灭。
疯狂的人群，凶恶的家丁，粗暴的守城，苑看到这一幕也不害怕，只是“咯咯”，“咯咯”地笑着。
他手指伸出，躁动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苑手指慢慢划动伸向一个抱着婴儿的大婶，“这婴儿好可爱啊。”
那大婶非常非常激动，话都结巴了，“对……对……可爱……求……求……求……”
“那我就选她。”苑笑声非常的灿烂，手指却突然绕过人群指向冷羽所在的方向。
那大婶从大喜到大悲，眼神里的光彩瞬间失去，瘫坐在地上。
众人顺着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酒鬼前面站着一个女孩。
守城的轻车熟路，上前一把拎起女孩就往回走，从头到尾，一眼都没看冷羽。
将女孩放到车上，苑甚是开心，她帮女孩把头上的操弄干净，然后牵着她的手就进了马车。
“哎。”
随着叹息声，马车重新向前，进了城，最后丢下的几个馒头也引得一阵哄抢。
随后守城的丢了两个铜板给冷羽，这是贱卖的价格。
冷羽拿着铜板看了看，正反面都刻有一朵鸢尾花。
感受到周围对自己传来的炽热目光，冷羽于是将那两个铜板扔了出去。
看到又是一阵大打出手的抢夺，冷羽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钱，要想花，你至少也得进城吧。”
一阵风吹过，没有人注意到，躺在这里的酒鬼乞丐…突然不见了。
……
城内城外简直是两个世界，大街上都是欢快的人群，他们喜笑颜开，蹦蹦跳跳，似乎随时要起舞弄清影。
道路两旁都是各种各样的花，地上，墙角，摊位，甚至建筑的表面都是各种各样的花，品种繁多，嫁接的千奇八怪。
千花之城，是花的海洋，只因这里的城主是一名叫千花道饶筑基期修士。
被买来的女孩，坐在马车里，透过马车窗户在颠簸中偶尔透过的缝隙打量个这个城池。
苑看着女孩，身不自觉地伸向她的头发。
端庄的妇人给了苑一个眼神，意思是不能摸。
不多时，终于是到了公孙府邸。
进门后，端庄妇人命人先将买来的女孩带下去梳洗打扮。
傍晚时分，借着夕阳余晖，公孙一家正在吃晚饭。
“苑，你猜爸爸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公孙家主吃好饭，擦了擦嘴。
今的牛头有些腻，他不太喜欢，所以只吃了一口。
苑整用叉子在大理石桌面上划动，发出尖锐的声音，听到父亲的话，马上眯起眼睛。
“爹爹，你又要送我好玩的东西了呀，是什么呀？快让我看看。”
端庄妇人捂嘴笑了笑，随后拿出一个盒子。
苑跑上前，急忙打开。
“哇，太漂亮了。”
苑两眼发光，单手抓住将爹爹送自己的礼物举起，赫然是一只纯金打造的笔。
公孙家主上前，宠溺地摸了摸苑的头，“苑，你可要用这只金笔，好好写字啊。”
“嗯！”苑重重地点零头，眼睛眯成了月牙状。
公孙府邸，月上梢头，一间精心装饰的房间内，女孩正坐在里面。
洗漱完毕的她看上去有些烂漫与可爱了。
她很乖巧，虽然对这房间内的东西很好奇，但是却没有擅自碰触玩耍，她现在肚子饿得不行，但是家丁将她送到这里后，再也没有看过她。
一阵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响起，那是皮制的鞋子和实木地板之间摩擦产生的声音。
脚步声在门外停止了，随后门被推开，苑拿着一碗饭走了进来。
“啊呀，你已经洗好了啊，饿坏了吧，来，我给你准备了吃的哦。这么紧张做什么，以后这里就是你永远的家了呀。”
苑将饭拿到女孩面前，却没有筷子。
“哎呀，忘记拿筷子了”，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随后突然微笑地道，“没关系的呀，用手吃吧。”
女孩是真的饿坏了，顾不上太多，直接用手抓起米饭来吃，哪怕没有菜，这白米饭也是极香的，至少不用再去吃树根了。
突然女孩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整个人更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扭头一看，苑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饭不合你胃口么？太硬了？”苑背着手一步步向女孩走来。
女孩被吓坏了，哆嗦着向后退去，手还紧紧抓着碗，掏着饭吃。
“乖，不要怕，姐姐不会伤害你的呢。”
苑慢慢走到女孩面前，然后从背后取出那支此时正滴着血得金笔，朝女孩刺去。
女孩本能地上前一把推开笑苑，夺门而逃，但是手里依旧紧紧抓着那碗饭。
苑被推得向后倒去，摔了一跤。
“可恶，这臭虫竟然敢反抗！”
苑马上爬起来，推门而出，手里拿着滴血的金笔，目露凶光地搜索着女孩。
女孩躲在储物间里，背上的伤口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没有哭出声，一把一把地将白米饭往自己嘴里塞。
苑低着头，看着地上的一粒粒米饭，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但还是强忍着笑意，一步一步地走着，皮制的鞋底和地板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你躲到哪里去了啊？”
苑来到储物间的门口，故意试探性地问一句。
门内的女孩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但是好在脚步声由近及远，慢慢消失。
女孩长出一口气，储物间的门突然被拉开，“抓到你了！”
苑狰狞的脸庞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一只金笔对着她得眼睛就要刺下。
“恶心的臭虫，凭什么眼睛这么好看，凭什么头发这么乌黑，我就要刺瞎你，再把你整个头皮撕下来！”
金笔落下却刺了个空，随后一道黑影只是剁了一下脚，带起的劲风直接将苑吹开。
“哥哥。”
女孩本来都已经绝望了，但是不曾想竟然是白才见面的冷羽救了她。
“别怕。”
冷羽抱着女孩向外走，他手指在女孩的背上一抹，伤口就愈合了。
来到外面庭院，冷羽将女孩放到地上。
看着空中，银月如钩，如梦似幻，月前，凌空站立着几道身影。
而公孙府内，惨叫声不绝于耳，似乎一场屠杀正在进校
突然空中一人极速落下，重重落在冷羽面前，将这片庭院得地面震裂，露出了府郇坛下的累累尸骨。
“你是？”
那饶语气有些疑惑，似乎是冷羽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
冷羽雷光一闪，绕在那人直接飞上半空，在一身黑衣劲衣的靓丽身影前停下，隔着她薄薄的黑色面纱，强烈而粗鲁地吻上那双薄唇，舌头也疯狂地撬开进入。
两行清泪落下，诺兰奋力地迎合着。
在看到的第一眼，他们就已经知晓是彼此了，你永远不会弄错你朝思暮想的人，无论间隔多久。
月如钩，一个穿着的红色斗篷的高大骷髅，指着冷羽，“何方银贼，竟然光……化月之下轻薄我怀罪联盟盟主？”
“砰。”
一把重尺将这个不识好歹得骷髅从半空砸了下去，绿衣男子哈哈一笑，“林东，别破坏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