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殷氏来访
钱氏听了封氏的话，连忙追问起来。这才知道封将军的二公子，在三月三的赏花宴上看中了安远伯府的姑娘。
封家的大太太殷氏素来疼爱这个儿子，儿子想娶妻，没有不允的。正想着哪日同安远伯府通气。正巧，封氏的书信一来，得知封氏要回京。封氏与将军府带点亲戚关系，又是安远伯的弟媳，于是将军府便让封氏去当这个媒人。
“将军府，可是大户人家。他们当真要娶我们家姑娘？”
封氏笑笑。
“那是自然。”
封家不仅出了一位将军，封将军的妹妹又是当朝婕妤。开国圣祖遵照古制度，将前朝后宫制度大改。原先位处九嫔之位的婕妤，一跃而上成了皇后之下最高的份位。
“弟妹可知道，这封家看中我们哪一位姑娘？你要是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当你是在唬我。”
“我哪敢唬嫂嫂。”
钱氏拉着封氏坐到榻上，思索一阵开口道：“三月三那日只有四丫头和五丫头去了。四丫头又在那闹了大事，一时间我还真没去了解赏花宴上的儿郎。”
“薇丫头她？”封氏细细了解后，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丫头先不足，总是病恹恹的。从前见她，总怕第二日见不着她。这回再见，气色虽差，可总算是带着人气了。想不到她竟会遇上这种事！”
“她如今身子大好，那些陈年旧事休要再提。你倒是好好同我，将军府那边到底挑了谁？”
封氏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将军府那边看上的，是芸丫头。”
钱氏的表情凝重起来。
将军府向来行事大方，议亲的二子备受家中宠爱。若是两饶婚事能成，将军府出的聘礼只多不少。这门亲事不仅她满意，她还肯定老爷也会满意。
一想起李绛芸的性子，钱氏有些头疼。这五丫头除了她双生的姐姐，谁的面子都不给。那嘴刀子发起狠来，恨不得要剜下二两肉。
“殷夫人让我到了京城后，递帖子请她来府上坐坐。希望嫂嫂那日，能把五丫头带来让殷夫人她看看。”
钱氏正色道：“交给我便是，旁的你也不用担心。”
“那我一切都听嫂嫂的。”
晚上爷们吃完酒回屋，钱氏少不了要将封家的事告知李岳然。李岳然听了果真拍手称好，连连夸赞李绛芸的好颜色来。
忽然李岳然想到什么，忙向钱氏追问到：“将军府是只相中了芸儿？”
“封氏的确是这般得。”
“不曾提到绛薇？”
钱氏点点头。
“绛薇现在的身子健康许多，以后多养养，未必不能找到与封家不差上下的人家。你平日待她好些，多送些补品过去。”
“可府中的开销，怕是难担得起......”
李岳然有些不悦，眉头微皱冷哼一声：“这不是有芸儿吗？依照将军府的家业，还能短了彩礼不成？倒是绛薇，这身子不养好，影响生养，将来如何亲？”
钱氏了然道：“全听老爷吩咐。”
“那封家几时过来？”
“听弟妹，过两日便会递帖子来。”
果然同封氏的那样，几日后安远伯府得了封家的帖子。还是封将军的夫人殷氏亲自下帖。
殷氏的身份地位，不是安远伯府所能高攀的。以往钱氏参加宴会，只能远远的望见殷氏的影子，不曾近距离见过。
待真正见到殷氏，钱氏暗暗吃惊。这个传闻中曾与封将军上过战场的女子，竟然没有沙场上的肃杀气息，反而温婉娴静。
简单寒暄后，殷氏便问道：“我早就听你们安远伯府有一对双生姐妹，生得极为精巧可爱。不知今日，我能否见上一面？”
钱氏从容笑道：“我们五丫头正在女学读书。她生的机灵，学什么都快。殷夫人既然想瞧瞧，我这便喊她过来。”
钱氏将她身边得力助手林嬷嬷唤来，吩咐她去请李绛芸。殷氏听到他们的话，有些疑惑：“怎不把另一个也叫上？”
“殷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家四丫头生了场病，最近都在屋里将养着。待她裁，改日带着其余姐妹一块去拜访殷夫人。”
女学学堂就设在安远伯府郑这女学除了伯府的姑娘外，还有李家的几位旁系姑娘。一众姑娘正听着夫子讲述开国圣祖的圣训时，林嬷嬷进屋将李绛芸领了出去。
无论李绛芸如何询问，林嬷嬷只有亲戚来，让李绛芸随她去见见亲戚。
李绛芸跟在身后，回想着自己还有什么亲戚可见，越想越觉得不对。她停下来，再三追问。原本就不爱对她笑的林嬷嬷顿时冷了脸。
“告诉你也无妨，今儿来的是你二婶婶的堂嫂，封家的殷夫人。”
“为何独独邀我去见？按理，这也是七妹的亲戚！”
“我劝姐话前仔细想想清楚，别连累其他人。”
李绛芸的面色一沉，道：“你们想对我姐姐做什么？”
“我只问五姐一句话，这亲戚你是见还是不见？”
谈及自己的姐姐，李绛芸再也硬气不起来，双唇一抿，许久才挤出几个字来。
“我见便是......”
得了李绛芸的话，林嬷嬷的心情大好。
自李绛芸进门后，殷氏脸上一直脸上带笑。那温柔和蔼的笑容，立时让李绛芸想到了一桩往事。
封氏刚嫁给她二叔时，将军府可不曾承认过与安远伯府的亲戚关系。如今将军府的夫人亲自登门拜访，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种猜想浮现在李绛芸的脑海。
李绛芸试探的问道：“母亲，为何不见七妹过来？”
钱氏斥责的望向李绛薇一眼，很快又展露笑容道：“你七妹素日顽皮，规矩未成，怕她冲撞了殷夫人。来日方长，以后两家少不得走动。”
钱氏的反应，李绛芸如何看不懂？
这不是来认亲戚，怕是......来亲的......
李绛芸心下黯然，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殷氏带着她那柔和的笑容，走到李绛芸的面前。
“你果然同传闻中得那样，生得这般漂亮。”殷氏满意的赞叹后，褪下手腕上的玉镯。那水头好的翠绿玉镯就这样被殷氏亲自套在了李绛芸的手腕上。
“除了你们李家双姝，这京城最出众的要数宁家的那位姑娘。可惜宁家姑娘为先太子祈福，去了家庙。恐怕这一年，都难再见上一次，没曾想那日三月三竟是今年的最后一面。”
完这话，殷氏拍了拍握在手中了李绛芸的手背，意味深长的对上李绛芸的眼睛。
“多好的姑娘啊，痴情到这个份上。”
李绛芸身形一震，心回道：“宁姑娘尚未过门，就为逝去的太子守孝三年，着实令人感动。”
“她年纪不了，一年以后想要再亲可就不容易了。”
李绛芸不敢接话，只能点点头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