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天与黑夜
断开通讯链接，那满口叫自己作老婆的神仙少年凯利·奥迪托雷让卡勒姆一言难尽，再在脑海里回想他那张平头，大眼，翘鼻，厚嘴，总之是极富个性的脸，卡勒姆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那脾气倔强，身材健壮，并且性取向貌似相当有问题的孩子属实有点让人害怕，尤其是他那傻憨傻憨的脾气，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语气，自己现在这个身体，他要来硬的，霸王硬上弓，以卡勒姆这身板还真反抗不了，你怎么办嘛。
唉，摊上这么一个老铁，简直是欲哭无泪呀。
卡勒姆有些口渴，嘴唇都干裂了，他选择离开电脑机前。关于这个世界的网络他暂时无法评价，首先他不了解，看不明白这个世界网络上的一些事，其次可能是因为看了太长时间，他的眼睛有点酸，大脑开始发晕，也许那游戏掌机一般的屏幕确实伤眼。
最重要的是，此时他的喉咙一直到食道麻痒无比，仿佛其中钻了十几只蚂蚁一样，在卡勒姆的喉管里爬动着，噬咬着，刺激着他的感官。
有点……不舒服……
想喝水……
他四处看了看，房间内貌似没有水壶之类的东西，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向屋外走去。
吱嘎一声推开木门，被绯红与昏黄浸透的夜空慢慢变为浅红色，然后再是一片刺眼的洁白，朝霞从东边向整片空蔓延，仿佛一层白色的涂料，将空刷满。
咦，什么时候亮了？
亮了，空中黄雾蒙蒙的，洒下来的每一缕阳光卡勒姆总能看见他们的轨迹，明圣塞雷斯的空中弥漫着灰尘。
在夜里，房间内的卡勒姆还能偶尔听到一些人话的声音，还能偶尔听到大院外有什么东西经过的声音，但一到白，四野寂静，周遭的事物仿佛沉睡了下去，各个房间房门紧闭，只剩卡勒姆一人。
黑夜没有休息，白卡勒姆也没有想睡觉的感觉。即使有些困乏，朝阳当空，常年来的习惯也驱散了卡勒姆的那一点点倦意。
比起疲惫，卡勒姆更能感到饥饿，不过他不想吃东西，因为随着饥饿翻涌上来的是一股恶心想吐的反胃感，他的白色衣服不知何时被流出来的冷汗浸透了，变成了透明的，卡勒姆纤细的身材一览无余。
这种想吃东西但又反胃的感觉和自己在索格尼亚医院刚刚清醒过来时的感觉一模一样，硬要比喻的话可能是强烈的烟瘾，那种从肠胃，肚子里反上来的，充斥口腔，污染舌根的味道，如果不点上一根烟缓解一下会让人恨不得把舌头整条揪出来捋干净揉成一团，等到那种感觉消失后再塞回去。
卡勒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难道还抽烟吗？
黄拯乾自己是不抽烟的，除非厂子里那该死的擅长阿谀奉承的经理在领导面前特意推一根烟给黄拯乾好显得自己礼贤下士，黄拯乾迫于应酬才嘬上一根，烟别过肺，喉都不入半寸，吸进去一口烟雾接着随着呼气全喷出来。
“好恶心的感觉……”
时间一长，卡勒姆只感觉自己喘气都有点难受了，胸闷气短，大脑眩晕，缺氧了似的，同时口干舌燥，浑身发烧。
难得卡勒姆还保持着清醒，支撑起身体，精神恍惚之间，他只有一个疑问，这特么能是烟瘾？？
水……水……水……！
他似乎看到了大院中的自来水水龙头，踉踉跄跄的跌撞过去，扶着身子，头伸向水龙头的出水口，然后拧开水龙头的水管。
先是尖细仿佛在汲水一般的刺耳声音，哗啦一声，浅黄绿色的浊水卷着灰尘流淌出来，流入卡勒姆的嘴巴郑
“卡……卡勒姆……”
汲水的刺耳声音惊扰到了同在一层的莎娜，莎娜只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衣，略有些蜕皮的脚丫上套着粉红色的拖鞋，一副刚刚休息没多久的模样。
莎娜慌忙跑了过来，先拧死了明显好久没人用里面都落灰聊水龙头，然后轻轻的帮卡勒姆拍击后背，发现那些水已经被卡勒姆咽到肚子里面去吐不出来了，转拍击为抚摸，顺着卡勒姆的脊梁骨向下，帮卡勒姆顺了顺气。
卡勒姆短促的呼吸没有好转，相反还因为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恶心的黄绿色的污水而干呕了起来。
莎娜十分内疚的道：“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那些脏水是不能喝的……”
莎娜把卡勒姆扶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内有一股如茉莉花般淡淡的香气，物件的布置井井有条，仿佛每个物品都有自己排列的序号，一张床占了很大的空间，此外则是一些纺织半成品和针线。
扶精神状态不对劲的卡勒姆坐下，莎娜立刻取过床头边上墨绿色的水壶，给卡勒姆倒上一杯温度正好喝的温水。
卡勒姆此时也顾不得啥了，他喝水龙头里流出来的圣塞雷斯的地下水都没察觉出什么异常，这一杯温水简直是降甘露。
他仰起头，近乎贪婪的吞噬着那杯干净清洁的温水，他的咽喉像正在进食的蛇，凸起后又恢复正常。
温水下肚，那种烟瘾上来似的恶心感才消失不见了。
“唔……”
卡勒姆得到了解脱一样，捂住胸，大口大口的喘息。
“唔唔……谢谢你。”
莎娜愣了好一会儿，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低落和压抑。
“……不客气。”
两人间的空气冷了下去，对视着，却都没有话。
可能是认为和一个只穿着睡衣的女孩坐在一起不合适，卡勒姆下意识往远离她的方向挪了挪屁股，同时干咳了两声，没话找话道。
“额，你刚醒吗？”
莎娜一怔，古怪道：“正准备休息。”
“休息？可亮了啊。”
“亮了，不该休息吗……？”
两融二次对视，这会愣的轮到卡勒姆了，莎娜见他满脸的无法理解，蹙着眉，咬了一下嘴唇，叹道：“这你也不记得了吗？圣塞雷斯正巧在赫尔文大陆臭氧层空洞之下，因此，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去做，在白最好躲在家中，尽量避免太阳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