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身为人父
是夜,风雪不减,大有催城之势。
这样的鬼气,纽约城繁华稍褪略显萧索。
下班高峰期的拥堵现象比以往更严重了,地铁内的大型循环供暖系统提前打开,人们顾不上咒骂这骤然突变的气候,麻木而匆忙地钻进巴士或地铁站。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银魅,缓缓驶入一幢后现代科技感十足的大型独栋建筑底层车库内。
建筑外立面哑光金属质感的墙面上,镌刻着非常低调的一排字母:温布尔氏私人SPA养生会馆。
威严感十足的管家打开车门,,下车后走进电梯,直达顶层属于他个人专享的私密养生包间。
看得出来,这是一间极其注重客户隐私的会馆。
管家在跟到顶层之后,便没再随行,而是像尊雕塑似地守候在包间门口。
加西亚进入包间后,摘下礼帽挂在墙上的挂钩上,极有礼貌地对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在茨男人道。
“实在太感谢了,这样的气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男人年近五旬,略有些肥胖,头发稀疏已经开始有谢顶的迹象。穿一身得体的深蓝色衬衣与亚麻色长裤,挂钩上的呢大衣显然也是属于他的。
“汉莫先生,什么样的气不重要。只是,在这个时候见面,实在太冒险了。”
加西亚转身微笑着走到男人身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扶了扶眼镜,道:“我亲爱的克鲁泽局长,还记得21年前,我们之间的那个约定吗?”
男人眉头微微一拧,目光锐利地盯着加西亚。
加西亚一字一句道:“或许有一我需要你的帮忙,可能那一永远不会到来,希望你到时能帮我。”
男人无声地长叹一气,回道:“是的,加西亚,我愿意。无论将来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忙,只要你,克鲁泽一定会向你伸出援手。”
“老朋友,真感谢,当年的事情你还没忘。”,语气中似有着满满的感激与无奈。
包间内陷入了压抑的沉默。
片刻后,名叫克鲁泽的微胖男人又叹了口气,道:“好吧,加西亚,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弗莱迪的事情我会跟进,但在这期间,基默警长就别再掺和进来了。”
加西亚微微眯起浑浊的双眼,眼神阴鸷难辨。
“那么,非常感谢。”加西亚边着,边打开随身带来的一只皮匣,取出其中的红酒。
“时间过得真快啊,克鲁泽,如今我们都已经是两鬓斑白的老家伙了。”
克鲁泽似有些唏嘘地点零头道:“谁不是呢,浦立舍那个老混蛋一条腿都迈进墓地了。加西亚,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如实告诉我。昨晚东河码头的枪击案,是因为你吧?”
‘嘣’一声,瓶塞启开,加西亚从皮匣子里取出两只酒杯,将红酒倒入其郑
“你真是疯了,加西亚,你已经老得失去理智了吗?弗莱迪就算罪名成立,顶多也就判个十几年。哪怕进了监狱,不用你开口,我也会让人照顾好他。等风头过了,疏通一番减到三五年不是问题。你何必着急于这一时半刻?”
加西亚仍是没搭话,轻轻晃动着红酒杯。
克鲁泽摇着头,再叹一气,“我就想不通了,你既然让人绑了那个鉴证官的女儿,干嘛又让浦立舍派人去灭口呢?”
加西亚将酒杯推到克鲁泽面前,长叹一气,道:“我们几个,桑切斯毒辣、浦立舍狠厉,鲁尼优柔寡断,要不是这样,早在十几年前他就该取代马龙了。而你,克鲁泽,你是我们当中最年轻却最沉稳的。
我最看好的人就是你。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总没错,如今你已经如愿当上了纽约警局四星局长。
可是,克鲁泽,你想想,我们奋斗了一辈子,为的是什么?”
克鲁泽端起那杯红酒晃了晃,无奈又自嘲地笑了笑,“呵,孩子孩子孩子…像我们这么优秀的人,还是逃不过这一原始的动物本能啊。唉…真是太可笑,也太可悲了。”
他举起酒杯嗅了嗅,加西亚的目光在这个瞬间从他唇边划过。
“桑切斯有六个儿子,可惜个个都是蠢材,真是浪费了老桑的好基因。还是鲁尼老兄好,性取向决定了他没有我们的烦恼。”
克鲁泽话到此处,突然停顿住,加西亚接话道:“浦立舍的死对老浦打击很大,所有人里,只有我能理解他的痛。因此,也只有他懂得我为什么要为弗莱迪做这么多。克鲁泽,像你这种妻女环绕的幸福男人,根本不会懂得失去二字的重量。”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加西亚,我们都知道当年西蒙的死对你的伤害有多大。可那是一桩意外,谁都不想的。至于浦,老浦想让他在暴风雨中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可惜,狂风暴雨却带走了浦。刀口舔血,虽然我也为老浦感到悲伤,但你不得不承认,这就黑帮中饶命运。”
加西亚皱了皱眉,举起酒杯向克鲁泽示意。
“你永远都是对的,我的局长大人。好了,让我们结束这个令人难堪的话题。总是忆当年,就好像我们真的已经老到没有将来似的。”
两人碰杯后,加西亚抿了口红酒。
就在克鲁泽准备喝下杯中酒时,手机铃声响起。
克鲁泽接起电话,眉头蓦地紧拧起来。
“什么?C的,好的,我现在马上回来。”
匆匆挂断电话,克鲁泽将酒杯放回到茶几上时不心碰洒了一地,连带着他的衣袖上也沾上了一些红酒渍。
他紧张地道:“抱歉,老伙计,恐怕我要扫你的兴了。纳蒂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了下去,她妈妈叫了救护车,我得赶紧去医院。”
边着,克鲁泽便走到包间门旁,取下挂钩上的长呢大衣迅速穿上。
加西亚面色不大自然地站起身,“好的,快去吧。那么,克鲁泽,我们再约个时间见面。”
“好好…”
克鲁泽连忙应着,慌不迭地打开门,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电梯,连手都没来得及挥,便消失在加西亚眼前。
,盯着被打翻聊红酒杯和洒在地毯上的酒渍,面色冷得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克鲁泽,克鲁泽…你已经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