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亲临武陟
嘉靖帝的第一站是怀庆府的武陟县,这里是黄河决堤的一个溃堤口,也应该是灾情最为严重的地方。
只是令嘉靖帝感到非常疑惑的是黄河沿线各地那呈报的灾后损失都是文数字,可他这一路行来却不见一个逃荒之人,那落脚之处也只是多了一些施粥的大棚而已。
秋灾应该比春灾更为严重。秋,农家本是一年的辛勤耕耘下来,所有的资金都投入进去了,而且往年的存粮也是告罄的时候,这时若是没有新粮接上,且不度不过来年,就是眼下也是过不去的了。
为了生存,大家往常碰到这样的灾难时都是迁涉他乡,谋求活下去的机会。这些嘉靖帝虽还年幼,但他在安陆府时也是见过的,不过那是长江发大水。在嘉靖帝的记忆里,碰到这样的年景时,父王就在周围的乡镇设上施粥的大棚,接济那逃荒之人。也就是象他现在在一些府衙门前所看到的一样。
嘉靖帝把首辅大臣毛纪和户部尚书秦京叫到龙辇旁,“这沿路虽见田地荒芜,淤泥覆盖,但却并不见一个逃荒之人,那一些奏折上所的易子而食的现象,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这个,……”首辅大臣毛纪“这”了半也不出来。不是毛纪不知道这个现象产生的原因,而是因为那原因实在是不好出口。
嘉靖帝瞪了毛纪一眼,转过来问户部尚书秦京,“上次所下拨的千万两赈灾银两,可都是发放到位?这前面的怀庆怀武陟县可是有下拨?”
“回皇上,黄河沿线州县,以往年的惯例根据上报的灾情按比例都有发放,这武陟县也是下拨了十万两银两,其中八万两银两是用于修复黄河决堤所需的。”户部尚书秦京如数家珍地一口就了出来。
嘉靖帝听秦京回答得如此干脆,那心中也才稍安。
“皇上,这路上不见逃荒之人,也许是灾民都到黄河大堤上去修复河堤去了。只要是上了河堤工地的人每管吃饭,而且还有半斤粗粮发放。”首辅大臣毛纪总算找到了回答嘉靖帝的借口。
嘉靖帝知道毛纪所之事只是他的猜测,但嘉靖帝想想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而且还很大。嘉靖帝也就不再什么,而是催促随行人员加快速度,直奔那怀庆府武陟县而去。
吏部尚书张璁原本是要和嘉靖帝一起到怀庆府去的,现在嘉靖帝改变了行进路线,他也就来与嘉靖帝告辞后带着吏部的一部分人往怀庆府而去。
有了嘉靖帝的旨诣,那行进的速度就快了许多,中午也减少了休息,嘉靖帝若是困了也就在龙辇里打会盹。
嘉靖帝的出巡队伍经过两的紧赶快赶的终于进到了武陟县境内。现在正是午时,嘉靖帝从龙辇里看到那远处的村庄,并不见炊烟升起,田野里也不见一个人影。
“孙公公,传朕旨诣,先到河堤上看看,再到武陟县衙。”嘉靖帝的这一站就憩息在武陟县衙。
孙彬本还想劝嘉靖帝应保重龙体,还是先到下榻之处休息一番后明日上河堤,但见皇上早已放下了帘子,也就不敢再什么,只得到前面去传皇上旨诣。
可是嘉靖帝的龙辇也就是又往前行了二十里地,在离黄河大堤还有十多里地时就再也前进不得,那灾后的淤泥早已浸到了车轮的三分之一,尽管是四匹骏马拉辕也是前行不了。
嘉靖帝站在龙辇前端,耳中能听到那黄河水的咆哮,却看不见黄河大堤。
“工部尚书赵璜,这黄河大堤到那里去了?”嘉靖帝有些怀疑是不是走错了,或都是下面的人谎报了里程数,实际上现在离黄河大堤还远。
工部尚书赵璜听嘉靖帝叫自己的名字,他匆匆打马而来,“皇上,这黄河大堤就有前面的眼尽头。”赵璜十二分地肯定地。
“那黄河大堤呢?”嘉靖帝还是不敢相信地问。
“这应该是被秋汛冲垮聊。”赵璜这样不是猜测,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河堤还没有修复。
嘉靖帝见赵璜这般的肯定河堤的遗址没有错,他也就想到了是河堤还没有开始修复,“你们工部可是派有河堤的监工?”
“回皇上,工部往武陟县派来了两名监工。”赵璜回答这话时,那额上已开始有汗珠滚落。
嘉靖帝不再理站在面前淤泥中的赵璜,而是抬头看向远方,这时他隐约看见远处有一点绿中带黄的色彩在阳光中跳跃。
嘉靖帝对这些也没有在意,而是对孙彬,“到县衙下榻之处去。”
武陟县的县衙是一个两进门的大堂。嘉靖帝到时,这里早已被先前来的随行人员收拾了一番,锦衣卫也将这县衙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围了起来。
嘉靖帝进得武陟大衙,也不见原县衙的一个人。原来是锦衣卫占了这县衙后,就把县衙里的人赶了出去。
嘉靖帝在太监的侍候下洗漱一番后,就对候在外面的那些随行的大臣们喊道:“传武陟县令和县丞来见朕。”
武陟县衙的官吏被锦衣卫赶出县衙后,也不敢走远,怕的就是这京城来的大官们有事传唤。
“武陟县令和县丞进殿拜圣。”孙彬对着县衙外大声唱着。他这也是习惯了,现在把县衙当成了紫禁城的中和殿。
不等孙彬喊出第二遍,就见从那大门外急匆匆的跑进一个人来,正八品的服饰,一梁乌角、绿袍黄鹂几乎呼之欲出。
孙彬从服饰上就判断出这人应该是县丞了。孙彬挡在这人面前,“怎么就你一人,那县令呢?”
县丞鲍玉亮看了孙彬一眼,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回大人,县丞前两日已去了怀庆府,现在不在县衙。”
孙彬听鲍玉亮这样,也只好带着他一个人进得衙门里来。
县丞鲍玉亮是一个捐官,他所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知府,何曾见过皇上。今日被那孙彬带进来早已吓破哩,他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停地叩头,嘴里也不知道什么。
“下面所跪之人可是武陟县丞?”嘉靖帝也是从朝服上看出了鲍玉亮并非是县令。
“奴才,武陟县丞鲍玉亮,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鲍玉亮始终不敢抬起头来话。
嘉靖帝看着跪在下面的鲍玉亮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