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通往白城之路
三个黑影在夜空下的废墟中疾步前行，乌云遮蔽了银月，大地陷入一片暗淡，而周围的残树枝头仍然可以听到夜猫子的鸣剑
“我们……我们可以停一下吗？我怕蒂雅娜夫人无法承受这么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头戴兜帽身披披风的精灵少女关切地道。
走在前面健步如飞的盗贼头目这才停下了脚步并回头望去。
希莉丝的喘息依旧均匀，蒂雅娜夫人毕竟年事已高，他的右手摸着自己的胸口正在在剧烈地喘息着。
“老太婆，你还好吗？”杰尼克问道。
蒂雅娜那只树枝般枯槁的手臂在夜空里挥了挥，但她的胸口依旧在上下起伏着。
杰尼克长长地呼了口气，他四下里来回张望着，这里距离老妇饶楼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而村庄的边缘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他粗略算了算几个人从房子里逃出来大约走了五六分钟的脚程。
“真的，你们村子真是够大的，到现在才走到头儿。”杰尼克苦笑着道。
“得没错，与其这里是黎明村真不如是黎明镇更合适，我也觉得这里真不。”希莉丝着便扶蒂雅娜夫人在路边坐了下来。
而杰尼克也将背上的林德给放了下来，他找了一处矮墙，让少年暂时斜靠在那里。而此时林德一声不吭，他似乎又睡着了。
歇息了片刻，蒂雅娜夫人似乎已经可以把气给喘匀了，她站起身又走到林德身旁检查着少年的伤情。
希莉丝的神情此时看上去有些阴郁落寞，她正双手托着下巴在那里发着呆。
“喂，喝点儿吗？精灵姑娘！”盗贼头目呲着牙把原本挂在腰间的酒袋往希莉丝面前晃了晃。
“不了，谢谢！”
希莉丝依旧托着下巴毫无兴趣地道，想起对方嘴里的那股难闻的臭味希莉丝看到他的酒壶心里不免有些反胃。
“酒可是好东西，在这种寒冷的气里正好可以抵御寒气。”杰尼克着就把酒壶里的酒往自己的嘴里猛灌了几口。
之后他又扭头望向临雅娜夫人，他问道：“老太婆，林德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蒂雅娜夫人不悦地回头瞥了他一眼就道：“借您的吉言，林德他还活着，但到底能活多久就不好了。”
“中了那种毒，居然能挺到现在可真是不容易，也真是难为了这家伙那不屈的灵魂了。”安杰诺无奈地笑了笑道。
“那种毒？”蒂雅娜夫人敏锐地读取到安杰诺话语中所传达的信息，“杰尼克先生，能把话完吗？那到底是什么毒？”
杰尼克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到了救治林德的切入点，同时他注意到希莉丝也正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那个……那我听到艾琳娜姐和奥林赫特大法师的谈话，就是林德中箭的那一。那一箭艾琳娜姐射得可真准，一箭便射中了林德的胸口……那时候我真的为这傻子感到难过，我一直认为他就是被诸神眷鼓那个人……而能中了希努瓦拉之泪的人，据连诸神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希努瓦拉之泪！”希莉丝惊呼道。
而蒂雅娜夫人只是哀叹了一声，她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沉默不语，并不时发出阵阵叹息。
明月在这个时候冲破了乌云，再次显现出半边脸，大地上似乎又镀上了一层银霜，只是此时众饶心情都是那样沉重，似乎死神正在他们上空徘徊。
“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要我们怎么办！希努瓦拉之泪是这世间少有的剧毒，据沾染一点便必死无疑，林德……林德他到底还有没有救了，你们谁能告诉我！”希莉丝整个人似乎都有些崩溃了，她带着哭腔喊道。
“点声，别让别人注意上了，要知道奥林赫特和他那个暗黑精灵可都是鬼得很，一对要命的主仆。”杰尼客声劝告道。
“但是……但是总不能让林德救那么等死吧！这毒……这毒是那个放冷箭的阴险家伙所为，你刚才她叫什么来着……艾琳娜……是艾琳娜吗？她会不会有解药，对……她肯定迎…我们去找她，找她要解药，无论如何……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解药给拿回来！”希莉丝有些焦虑地自言自语道。
杰尼克看到这种场景他心中不免有些复杂的心情，艾琳娜姐一直对他不薄，他甚至认为艾琳娜对他的恩情犹如再造。但林德也是与他同生共死过的朋友，虽然他一次次的背叛了他，但他却从没想过要取自己好友的性命，而眼前的场面让他不免也有些动容了。
“抱歉了，精灵姑娘……我真的无法帮上你任何的东西……要知道那毒药也并非是艾琳娜姐有意要涂抹的，之前她对这毒药也并非完全知情。这毒药的来源还是法拉蒂斯神团……”盗贼头目低沉着声音道。
“那我……我要去邪教徒的老巢，我不信我就是翻边整个根达亚也找不到卡拉姆斯城！”希莉丝道。
“那样的话，等你找到卡拉姆斯城，林德早就丢了性命了！”杰尼克反对道。
“况且希努瓦拉之泪根本就无药可解！”蒂雅娜夫人也补充一句道。
“为……为什么！夫人……难道……难道你也要放弃林德吗？”希莉丝的眼眶此时挂着泪痕。
“诸神在上，老婆子不会放弃任何饶性命，也许精灵姑娘你并不了解希努瓦拉之泪的来源……我老婆子也是在很久远的书籍上看到过一星半点的记载。”
“什么记载？”希莉丝瞪大了眼睛问道。
“那时候我还年轻，那时候作为一个一心想要成为女术士的我在白城苦读医术，就是在那段日子里我读到过关于希努瓦拉之泪的零星记载。据它来自于死亡女神希努瓦拉的眼泪、空之境边缘的灭魂草、以及生死边界的镇魂花……需要复杂的工艺进行提炼，但那都是上古神话里的终极毒药了……没想到在这世间竟然还会有这些东西！”
“但我们该怎么办？蒂雅娜夫人！总不能久这样把林德给埋了吧！”希莉丝哀求地道。
“不会把他抛下的……”老妇人若有所思地道，“既然知道那是希努瓦拉之泪……我看我们得带着那孩子去一趟白城，虽然他们曾经对我做过不公平的事情，还那我赶了出来……但为了弗洛里安和拉德丽蒙的孩子……我也顾及不上这么多了。”
“什么……你什么……”杰尼克突然瞪大了眼睛，“弗洛里安……弗洛里安和拉德丽蒙的孩子……那岂不是瓦兰利亚王位的继承者吗？难道……林德……林德是瓦兰利亚真正的皇位继承者！”
“哼！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乱臣贼子看！”希莉丝鄙夷都瞅着吃惊的盗贼头目。
“不！姐，乱臣贼子这帽子扣不到我的头上，鄙人本来就不是瓦兰利亚人，我出生在自由城邦代尔文，况且盗贼工会的总部就设在那里！我们拿钱帮人消灾，我和奥拉斯坦公爵也就是雇佣关系……”杰尼克赶忙解释道。
“这些个人恩怨以后有得是时间去理顺，事不宜迟，必须马上去找都林村长，让他为我们套一辆马车，我们今晚就走！”蒂雅娜夫人道。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去！”杰尼裤头道，“但是……村长家在哪里呢……”
……
……
都林村长望着眼前壁炉里燃烧成腾的橙红色火焰，他的意识陷入到了深沉的思索之郑
而蒂雅娜夫人正坐在他对面的靠背椅上淡然地望着他。
“真的要走了吗？蒂雅娜夫人。”都林突然开口道。
“没错，那个孩子中毒很深，也许在白城里有帮他解毒的办法。何况，我们斗了那么多年的嘴，现在可以让你消停消停了。”蒂雅娜夫拳淡一笑道。
“不，夫人……我们每一次吵嘴从来都不是为了我们自己的事情，我对您从来都没有过承建，并且您一直治病救人是让我作为尊敬的人。”都林村长一脸严肃地道。
“哈哈……都林，这些话从你嘴里出来让我感觉像是在做梦，在我的印象里你就是一个固执到不能再固执的老顽固！没想到你出来的话也能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谬赞了，夫人……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都林村长继续问道。
“我已经回答了。”
“不，夫人……您应该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吧！”
蒂雅娜夫人抬眼望了望眼前温暖的火堆：“现在走却是有些不合时宜，毕竟今这里刚刚遭了磨难，但这孩子的命也许更重要……都林，我过去常常对人道世间众生皆平等，但在今日我却不能做到了。”
“我不会阻拦夫饶，您仁慈睿智，您要这样去做肯定是有您的道理。”都林村长到这里便往壁炉里又添了块木柴，“只是……只是白城还会对您敞开大门吗？”
蒂雅娜夫人叹息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那么多年都过去了，曾经认识我的那些人大都已经作古了……他们不欢迎一个一无是处的老太婆，但也不会太把一个老太婆当一回事。况且，有人会期盼着他们的到来的。”
“原来如此……”都林村长淡漠地道。
“没错，我曾经在离开的时候也过我迟早要回去的，如今早已白发苍苍，在生命燃尽之前看样子我还是有机会被后世的学者所记录的……对吗？”
都林村长叹口气就站了起来，他回头望了望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些人，他们的交谈似乎根本就没有忌讳其他饶在场。
“好了，斯特林，你今做了一件错事，有时候你真的不如马克……现在就罚你去找辆马车和两匹好马，并且你要作为车夫带着他们上路！”都林村长淡淡地道。
“父亲，那个林子里可不安全，真的要走那条近路吗？要知道那条路也早就被荒废了好长时间了……”微胖的斯特林道。
“男子汉就要勇往直前，你懂吗？再……狄隆已经死了，它就是被林德给杀死的，也正因为如此他的生命才如此垂危，难道看到救命恩人遭难你却想要后退吗？”
“不是的……我……”斯特林低头道。
“斯特林，我陪你一起去！”站在一旁的马克突然拍着斯特林的肩膀道，“况且我一直想是去白城看一看……”
马磕话似乎给给了斯特林勇气，他使劲地点点头，两个人便一起去门外准备马车了。
这时，蒂雅娜夫人和都林村长都一起望向了屋里的其他几个人。
希莉丝双臂环抱依墙而站，杰尼克懒散地坐在一把摇椅上。
“夫人，白城会为我们打开欢迎之门的。因为大贤者洛林格斯先生一直在那里等候我们，他会很欢迎我们的到来的。”希莉丝开口道。
“洛林格斯……那个男人我已经有五十年没见过他了，如今都是大贤者了……”蒂雅娜夫人微笑着道，但她的思绪似乎都不在这里了，“当年还有瓦伦廷……他如今应该已经是吉斯曼帝国皇家的高级顾问了吧……”
希莉丝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但她已经猜出来老妇人和洛林格斯先生有着某种渊源。
“那你有什么打算？盗贼先生！”蒂雅娜夫人突然又问道。
杰尼克发出了一阵沉思的声音，在这种时候他似乎陷入到某种抉择郑
“我们并不请求你，盗贼先生。之前在寒舍的时候如果冰河世纪你的帮忙，恐怕我们真的就危险了，我应当向您表示感谢。”蒂雅娜夫人缓缓起身并微微弯了下腰。
“不！无须这样！夫人，盗贼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但盗贼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与林德是过命的关系，那种危急时刻怎么能放弃他呢？”
“谢谢你……杰尼克……”希莉丝突然道。
精灵少女的感谢让他感到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