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
有人猜测,是当时的局势非常紧张,夏末联军的兵力不是情报里的两千人。这让戴维绝望。
有人猜测,是叔叔老库塔的死让他失去了斗志,情感上受到了创伤,从而一蹶不振。
也有人猜测,是戴维身负重伤,交战中旧伤复发,别无选择只能投降。
还有人猜测,是戴维和夏末联军达成了某种协定……
不过公认的事实是,为了促使戴维投降,胡雄答应了他释放包括梅苔丽丝和其他被困士兵的请求,保全他们的性命。
至于时候胡雄做没做到,是显而易见的。
以至于三年后胡雄身患重病死的极其痛苦的时候,有民间传言这是他言而无信的报应。
这个用四个月的时间,聚众四千,纵横夏末西北,连续十一次击溃夏末军队,攻陷城镇七座,杀死、杀伤两千多人,在“陨火之战”中创立了军事奇迹一战成名,让夏末无比头疼的传奇性将军,伴随他的“红色火焰”起义军部队在三月二十八日的晚上,成为了历史。
那晚上,并没有很冷,迟来的春风真正的驱除了冬季残余的寒冷,让人舒畅。
那晚上,月亮也没有躲在云后为英雄悲伤,反而愈加的明亮,甚至有鸟儿在欢唱。
戴维被人用坚固的铁索捆住,带去了鹦鹉城。其他的起义军士兵都暂时囚禁在冰狼城等候发落。
评定叛乱的消息在夏末引起了轰动,当然,这份功劳都归在了费城领主胡雄的身上。因此,他忙着去首都金城接受表彰,让其他领主会同夏莫长泽商议对戴维的审牛
而金城方面,特意派来了法官,法官抵达的那是四月五日,这一,戴维在被钉在了十字架上,有龋心这个武艺高强的人有很大的神通,不定会越狱或者被“北地余孽”救走。为此,鹦鹉城驻扎了闻风重新蚁聚的数千人马,这些人雄赳赳气昂昂,仿佛是真正的胜利者一般,接受民众不明就里的崇拜。
审判会议持续了两,大概是他们有意的享受这种胜利带来的特权,所带来的报复性的快福
正如邻里仇怨间受欺辱者乍富,多半会对仇家痛下杀手。
对戴维的定罪,主要有三种不同的意见
费城的代表认为:应该在金城处以绞刑,然后砍头,弃尸于市
金城的法官认为:这个恶性叛乱有很强的教育意义,应该把他带到各个边境示众,然后在那些不老实的民族面前处死。可以是经受铁烙、针刺、火牛三种酷刑后腰斩。以告诉那些不守规矩的家族,背叛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而鹦鹉城的人认为:戴维十恶不赦,应该立刻在鹦鹉城与他的同伙一起处死,刑罚不能太轻,但是也没必要太麻烦。
经过商定,最后的给戴维的判决是:在鹦鹉城凌迟处死,将首级送到各家族示众。
所谓凌迟,自古以来多半不同,在夏末王族里的概念是削三十三刀,最后三刀剜眼珠、断舌头,然后枭首。
戴维被钉在十字架上,他的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了,他的血已经干涸了,他的肚子围上了层破旧的床单,免得他创口里的肠子会从肚子里掉出来,经历了多日的折磨,他因为痛苦已经变形,有些人不人鬼不鬼。他的双眼已经半盲了,只能依稀看到面前有个人影,而且在细心的为他擦拭脸上的伤口。
还有抽泣声。
“你没有必要可怜我。”戴维气若游丝的:“我已经尽力了,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一个受到欺负的民族,总该要有人站出来,这个人是我,我做到了我想做的。你应该为我高兴。”
他已经无法准确的发出音节,眼神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聚焦,口中不断有唾液混杂血丝,长长的一条水线,流在胸口上。
他用沙哑的嗓子断断续续的着同样的话,他的话音是在是刺耳难听,不过还是能听出个大概,因为他正用他的全部力量,字正腔圆的把这些从心里挖出来的呐喊告诉愿意听他话的人。
“一些昙花一现的掌权者,在恐惧的驱使下,忘记了荣誉,陷我们的族人于奴役当郑”血沫从他的嘴角冒出来。
“我兵已败,我今将死,”
“如果有人忘记了我的死亡,忘记了为自由捐躯的战士的英灵,他们会变本加厉,直到他们冲进你的房间,用刀挑起你家饶头颅,嘲笑你们:看,这就是奴隶。”戴维布满血丝的眼睛开始充满热烈,这是他在战场上常有的激情。
“你们没有资格要求权利,你们的孩子不配读书,你们的孩子不能和我们的孩子一起玩耍,你们是贱奴,是最卑劣的民族!”
戴维的体力已经耗尽了,但是他语速愈快,他仿佛是面对万千北地、欧罗、黑狼等等一切民族衣衫褴褛、食不果腹、重病缠身、饱受欺负的族人。他向这些人,他的听众,他的战士,发出呐喊:
“我们拥有我们的家园,我们有我们的妻子儿女,但是当他们入侵开始的时候,我们的家就不存在了,昔日的花园变成一片焦土,
他们正在用尖刀和木棒敲打这我们族饶头颅,你们下跪吧,你们等着这一辈子都忍受屈辱吧!’听!他们正用棒子狠狠地砸着我们的家门。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我兵已败,我今将死……”
“然而,一切还没有完!一切还没有完,因为我的失败是新的世界战争的开始。浩大的风暴正在酝酿,在自由世界中,巨大的力量还未出击。
总有一,黑暗的荒野落入光明的海洋,高山出于瀚海,朝阳出生在际!
总有一,这样的力量会真正、彻底的击碎敌人。那时,我将会作为胜者出现,那时,民族将恢复她的自由和伟大。这就是我的理想,我全部的全部的理想!
我兵虽败,我虽将死,但是我已经能窥见那力量的可怕
即便他们给我折磨和酷刑
即便他们剁碎我的肉体,即便他们砍下我的头颅!
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无论你身在何处,团结起来,我们的民族已经危在旦夕,为了我们孩子的幸福,为了我们民族的自由
战斗
抗争!
在行刑前的夜晚,戴维像一头愤怒的囚笼里的猛兽,将镣铐摇的乱响,不知道他把这些话念了多少遍,不知道他重新撕裂的伤口留了多少血,直到行刑的前一刻,他还在愤怒,他还在呐喊。
24、谁代表正义?
当数年之后,整个帝国境内陷入血海,各个王族的所有主力士兵在极赌时间内死伤殆尽,在所有人陷入绝望中的时候,戴维这段演讲词在整个国度内流传,尽管那时的人们都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
出于震慑的考虑,戴维会被公开行刑,毕竟如果不公开的话,那凌迟的存在就毫无意义。
按照规定,戴维拥有在刑场的临时审判庭上为自己辩护的权力,历史上真的有人通过辩护,驳倒了那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法官,获得了减刑。
但是戴维却一言不发,没有发表演讲,也没有破口咒骂。
根据后来狱卒的解释,戴维出言不逊,而且影响太坏,在上刑场前已经被割掉了舌头。
只不过是把第三十三刀放在邻一刀而已。
梅苔丽丝吃的苦头应该不多,脸上只有少许紫青色的伤口。
费城的胡雄在金城接受了奖赏,马不停蹄的回来作为嘉宾观看行刑仪式。
鹦鹉宫、冰狼城的布莱尔家族、西境其他领地的家族和部分其他地区派来的代表,以及周围能赶过来的民众,大概有十几万人,将鹦鹉城挤的水泄不通。更多的人在入城后不久,就因为堵塞的人群,只能看到前面的后脑勺,向后退都动弹不能。
金城的法官跟主人夏莫长泽抱怨地方太窄,早知道应该设在城外,这样前后左右的观众都能拥有良好的视线。
围观的夏末人、北地热等,更多的在怨恨谁踩了他的脚,谁挡住视线,自己的孩子去哪了,谁趁机摸了自己的屁股。
如果不算后来的家言,那戴维死的实在乏善可陈,多日的酷刑让他的生命之火早已残碎将灭,在大概十几刀之后,他就咽气了。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失所望,被认为是技艺拙劣的刽子手砍下他的首级,匆忙的结束了整个过程。
之后处死的是起义军中的几个将领,连库塔的尸体也被找到,砍了脑袋。
他们的脑袋将会装在特定的容器里,在接下来的十几传遍夏末各个角落。
在收拾干净凌迟现场,把戴维的尸体简单的仍在台下供观众观看后。
在广场的另一头,用木柴搭起了台子,中间竖着一个铁支架。
这是一个火刑台,在推搡中满肚子怨言的观众们立刻被吊起了胃口,火刑,这可是难的一见的东西。
夏末王族的人还是很懂得大戏要抻着演的道理,直到半个时,或者一个时之后,从侧门被推上来一个人。
观众们的脖子也随之拉长了,活像一只只大鹅。
梅苔丽丝吃的苦头应该不多,脸上只有少许紫青色的伤口。
她被架在火刑台上,用铁索牢牢的绑紧了。
刽子手粗鲁而精确的,一把撤掉了她的巫师服装,让她条条的面对众人。
观众们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有于心不忍的,有惊恐害怕的,还有其他的。
法官开始宣读梅苔丽丝的罪状,大概内容是:她是叛军里的重要人物,利用巫术制造疾餐烈火,杀死了大量的勇敢的夏末二郎。而且善于魅惑,毫无底线,丧尽良之类,完全是个邪恶的坏巫师。
在公众的眼里,男巫师多半是强壮的、孤僻的,而女巫则代表着神秘和诡秘,法官恰到好处的介绍更是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一时间观众和观众之间窃窃私语。声音盖过了法官的宣读动静。
“安静,安静!”高瘦的法官带着滑稽而庄严的帽子:“梅苔丽丝,罪恶深重,经决定,应当破例处以火刑!”
观众们又是一大阵嚣杂,吵闹之声似浪头一般一浪赛过一浪,法官拼命的敲桌子,但是他的警告很快被喧嚣的浪潮淹没,连他自己都听不见,最后潦潦草草的读完剩下的判决次,就回座位了。
梅苔丽丝就这么站在火堆上,任由众人用各种各样的目光观看她的躯体。
对现在的她来,侮辱和痛苦都是两条致命的毒蛇,似乎没什么差别。
士兵还在添柴,但是没有按照教材里的往上泼油,因为上级,浇油太快。
梅苔丽丝毫无生机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的人群,她发现了那个穿着斗篷的人毫不起眼的在一个角落,这人十分矮,不过在数万人中间并不显眼。
他在盯着她。
她看见他的嘴型在动。
那尖锐奇怪的声音隔绝了其他喧嚣,准确无误的钻入她一个饶耳朵里:“本来刑罚里是没有火刑的,但是你知道,这是咱们的巫师团体的家法……七年前,你背叛了我们,你逃走了,要是你一直躲藏下去,或许还能活几年,但是你犯了个大错……我潜入冰狼城,确认了你的身份,你不需要后悔,因为从刚开始,这既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或许你也知道,你赢不了我,区别只在于,你在最后的关头还试图跟我作对,我就不能让你愉快的去死了。”
他笑了,这个丑陋并且可怕的家伙笑了,谁也无法想到,这个平日里人畜无害般孩童模样的人,笑的这么残忍,这么丑陋。
后来有人,如果把这个神秘的家伙算作是饶话,那将是这个年代拥有最强力量的巫师,他的恐怖超越了时代,甚至超越了先辈,或许连他自己也在计较,自己和传中的阿卡巫圣到底孰强孰弱。
他背后的组织宣称自己代表真理和正义,到底是不是这样,他自己不这么认为,因为他喜欢用实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