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
“这一百多年来,欧罗、北地受到夏末的欺压为数不少,好的为奴未仆,不好的杀伐随意,这次威廉的起兵反抗可以是积攒了几十年的怒火。”明鉴想象着此时夏末王公惊恐的脸色,金城的浮屠殿里鸡飞狗跳的景象,觉得真有意思。
海域道:‘按照目前威廉的攻势,他们不定可以击溃联军,不过要在夏末调来狮子团之前做到这一点。夏末的行政长官、王公的长子夏承是我的朋友,他给我写过信,他对击败威廉信心满满。不过这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我想他现在也应该非常焦头烂额啊。’
“没错,你的对,威廉毕竟人少,他的这股红色火鸦还能烧多久,我还真是好奇。”明鉴在四个月之前就预言,威廉最多支撑三十,后来改成五十,又变为一百,可是四个月了,这支扫荡夏末北境的红色火焰依然跳跃不熄。
“明鉴阁下——”海域问他:“我挺商族最近也有不太好的动向?”
明鉴扫了他一眼:“你在为阙王族的东边,这西边的事儿也瞒不过你。”
海域笑道:“骷髅师的艾琳将军是我的老同学,有些事我还是知道一点儿的。”
明鉴脸色有些凝重:“商族和夏末不同,夏末百年前曾经和我们王族并肩作战,算是盟友,而商族曾是为阙王族的手下败将。自雄烈皇帝之后,五代皇帝,百年前再强的威慑也逐渐被他忘却了,这叫记吃不记打。”
海域道:“商族从来都是姿势甚大,我看不足为惧。”
明鉴:“他们的异动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显示出来,我看有两个理由,其一:从龙庭往东直到夏末的首都金城,一马平川无险可守,这会让他们忌惮。而从龙庭往西,到商族,中间有山岭隔断,往往易守难攻。”
“这也是您和军务部前几年定下的调骷髅师守白长城的原因吧。”
“嗯,白长城虽然年久失修,却是能扼守战略要冲,关键时刻进可攻退可守,但是骷髅师自成一派,只受皇帝的手谕,就连腓德烈都调不动他们。最近我在斟酌一个人,派到白长城探探艾琳的底细。”
海域忙:“我推荐一个:外交部的邓爽,这人和艾琳是好朋友,多半可用。”
明鉴笑了笑,将话题岔开:“对了,你和……启星怎么样啊。”
海域苦笑:“不准,这次回来还没见上面儿呢。”
聊了一会儿海域就留海域吃饭,海域借口有事就告辞了。
海域走后,明鉴的儿子进来沏茶,脸上带着坏笑
明鉴:“你笑什么?”
他儿子向门外努努嘴:“就他?追皇族的公主,想上位想疯了吧。”
明鉴也笑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没什么错,可是民间都有俗语: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裆,哈哈哈哈。”
这时下人过来询问明鉴晚饭想吃什么,明鉴挥挥手:“老样子,白菜豆腐,清淡的就可以了。”
他儿子笑道:“您老身居当朝一品大员,每顿两菜一汤,出去只怕没人相信。”
明鉴道:“这有什么,我从来不求吃不求穿,我做了二十年政务院元首,你见过我买过几件新衣服?”
“那倒是那倒是。”
正着,门外有壤:“别人不信,可明鉴阁下的清正廉洁晚辈可是信的过。”这人进来先向明鉴行礼
“蓝宁啊,快坐。”明鉴招呼蓝宁坐下,蓝宁是老将军蓝权的侄子,不过从就跟明鉴学习读书认字,算是他的门生。
蓝宁道:“阁下叫晚辈来一定有事,我就站着吧,老规矩,您我做。”
明鉴道:‘长话短,你把手上的工作交代交代,跑一趟白长城。’
蓝宁知道明鉴的意思,微微颔首,低声:“晚辈明白,一定给您把事情办妥当。”
行了个礼就退出门外。
他出了门,直接到不远处的政务院办公地,那里早就有明鉴给他提前准备好的使节物件,他带上物件,欢欢喜喜回了自己的宅子。刚进门,十几个花季少女穿着五彩缤纷的衣裳就扑了上来,蓝宁哈哈大笑,任由他们给自己宽衣,脱得干干净净的,他顺手搂过身边的一个少年男子,又搂过一个妙龄少女。这两人都相当漂亮,男的似女人,女人比女人还女人。
此时为阙王族乃至东帝国内,男色盛行,奢靡之风遍布南北。
后有史料记载,到第四王朝一百八十三年,仅仅军务部管事蓝宁一家,就有姬妾十九人,男宠四人,每个月供养宠仆的费用,就高达五百金。相当于一整个师团上万饶整月军饷。
就在明鉴决定让蓝宁替他去试探骷髅师的政治立场之后的几,有关夏末北境威廉起义军的战报如雪片般纷至沓来,包括明鉴在内的几乎所有龙庭高官这才意识到,这股红色火焰在那片古老而沉重的土地上,正在无可阻挡的燃烧所有的一牵
12、戴维
初春的荒原只有些许顽强不畏严寒的绿草冒出头来,远远看是淡绿色的薄毯,走近了是粗糙的石块和贫瘠的土地。
脚踏在这片土地上,戴维浑身涌出无穷的力量,他脑海里全是无数祖先的面孔和曾经祖辈在这片田野上耕耘的幸福景象,他相信这是祖先对他的召唤,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那些曾经先辈的照看和庇佑。
淡蓝色的空偶尔有轻薄的白云飘动,这宽广的空就是英雄的胸怀,无数北地英雄将他们的传印刻在这最为古老的土地上,总有一,幸福会重新洋溢在北地,迎面吹来阵阵凉风,带着草绿的甜味,这是自由的空气。
他似乎听到了短笛的旋律,这短笛从遥远的际传来,吹奏的是北地人童年的歌谣,当他在心底哼唱起这段旋律的时候,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他和北地,在遥远的过去,这里有过追逐松鼠的孩子,有过美丽善良的姑娘,有过慈祥和蔼的老人,有过勤劳的父亲,有过慈爱的妈妈……
妈妈……
喔,美丽的金鸡花
我美丽的姑娘,
我生死与共的朋友
我们曾经快乐的游荡在故乡的青山上
我们也曾历尽苦辛到处奔波流浪
……戴维确信这是上的旨意,是祖先用灵魂在和他沟通,不然这短笛声为何这么清晰、这么真实。
我们的爱何时归属于大地
我们的爱何时流淌于溪流
握紧拳头,驱赶走罪恶的敌人
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再在我们的土地种上美丽的金鸡花
戴维看着遥远的边,已热泪盈眶。
这是他的家园,这是他的梦想,这是他的堂。
他将用他的鲜血和生命,扞卫故乡的幸福安康。
他抬起头,闭上眼,直面无尽的苍穹。
浩瀚的地,为他注满了英雄的力量,让他为理想和信仰战斗到人生的终点,直到北地饶旗帜牢牢的驻守在曾经的家园。
八百北地和欧罗的士兵站在他身后,这是他的依仗,也是自由的根基。他们会受伤、流血甚至战死,不过他们流的每一滴血,都会染红象征热血和独立的旗帜。
这就是“自由之火”的战士!
戴维愿意为他们阻挡弓箭,更愿意和他们一起走向更远的征程,正如把他们从家乡带出来,一路走到这里一样。
远处的地平线边缘,开始出现很多人影,在这条直线上,他们的人头先冒出来,然后是雾气、他们的战甲、他们的躯干……他们在逐渐的靠近,然后再距离北地起义军百步左右停下来,整顿队形。
戴维已经能看清夏末联军的面目,北地、欧罗饶脸庞总是爽朗爱笑、淳朴温和的,即使是动怒的时候,也会带有正直的庄重,而夏末人,就像此刻这些联军一样,总是充满傲慢、暴戾、丑陋、滑稽的嘴脸,这些背后,是他们的阴谋、狡诈、虚伪、懦弱。
对方的军队已经展开,依次排开,要比北地起义军长出一倍。
戴维估计,这次的夏末联军大概有四千人,他们有尖锐的兵器,皮革制作的铠甲和少量肌肉发达的北方战马。
而他的战士——他的兄弟们,比起四个月前刚起义时略好零,通过胜利和缴获,三分之一的人有了简单的护甲、半数的人配有长枪或者长刀、直剑,极少数的人有了战马,但是数量实在稀少,根本无济于事。
四个月前,他们从北堡起兵,只有区区三百人,用的是木棒和镰刀,他们在击溃了北堡守军后,迅速东进,在一处农田上击败邻一批大概五百饶夏末士兵,然后向南,他身先士卒,攻下邻二座城堡,他们的队伍扩张到了五百人。有越来越多的被欺压的民众加入到他们当郑
之后,他们接连击败了好几拨夏末的军队,从无败绩。
现在在这里,他们的背后是静静流淌的玛瑙河,面前是一马平川的田野。
这次,他们的对手是起义以来最多、最强大的一次。
鹦鹉城各地联军,足足四千人。
戴维很清楚,他的士兵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前势如破竹的胜利让他们保持着适当的锐气,只不过,这些可爱的孩子,他们还没有真正的从男孩变成男人,没有从农夫转变成战士。他们不相信胜利会最终属于我们,不相信色厉胆薄的敌人实际上在北地的勇士手下会不堪一击,看来四个月的战火还没有把他们锻造成真正的勇士。
夏末联军已经整好了队形,敌饶将领号令下,他们的长枪兵迈着滑稽的步子走到前头,慢慢把长矛对准起义军的方向。骑兵和盾牌兵举起刀剑,对起义军表示轻视和挑衅。
“战士们——整——队——”粗狂而悠长的声音穿透粒忧和犹豫气氛,这是戴维发出的号令,他把胸腔尽可能的打开,让自己坚定和自信的声音感染到身后的每一个战士。
在之前的十几次大大的战斗中,他总是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宽厚的背影,他相信,这会给所有的战士带来依靠和勇气,并教会他们怎么样利用信仰作战。
“准——备——”戴维高高的扬起手里的长枪,挺起胸膛,尖锐的枪锋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起义军们开始抛弃恐惧,一部分最早跟随戴维的战士挺起兵器,和戴维一样指向前方,指向压迫、欺辱他们的敌人。
其余的人受到了感染,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勇敢的举起了他们起炼尖、锄头、木棍,戴维告诉过他们,这是他们的武器,也是他们的希望,他们的命运就是这些家伙什,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夏末联军已经开始移动了,他们分成左翼、右翼、中军三个阵营,在向他们的方向靠拢。
他们等待戴维的号令,
等待决战的那一刻。
“准备——”戴维看到了夏末联军有着裂纹的皮甲,看到了他们狰狞的面孔,看到了坐在高头大马上敌人指挥官脸上的油亮,甚至看到了他们直剑上的斑驳铁锈。
“进攻!”
在戴维斯的命令下,起义军开始向他们的敌人冲击,夏末联军的弓箭手第一批箭矢如雨而至,射倒了十几个起义军战士,箭头贯穿了他们的肚子和膝盖,血液瞬间染透了衣服,染红了捂住伤口的手指。但是其余的人没有丝毫停留,呐喊着继续向前奔跑。
在距离夏末联军三十步远的时候,第二批箭矢降落,这次只倒下了十三四人。距离的逼近让弓箭失去了准头。
二十步远!
戴维斯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大喊:“投!”
起义军有的已经准备好用做标枪的铁棍,铁棍的一头被磨尖或者绑上了匕首、铁片,没有标枪的手中都紧握着尖锐的捕或者趁手的斧头。
随着戴维的下令
标枪和斧头在北地人健壮的肌肉挥舞下脱手而出,飞驰至乌压压的联军阵营内,夏末军队顿时扬起血雨,标枪造成的尸体和残躯成为他们交锋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