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秘少年(下)
一个少年,身着暗棕色骑装半蹲在路的另一旁,右手持剑的他面色黝黑,仿佛是长时间遭受日晒所致,但眉宇之间却有种浩然正气之感,双目炯炯有神,有种锐利的感觉。可在这样的眼神之下,他的表情却有些哀泣。
季念倾好奇的一直看着那名少年,但只看了一会,她便发现围着那少年的人越来越多,本就对这个少年有些好奇的她,忽然起身下了马车,朝着少年的方向走了过去。
若秋见自家姐下了马车,也急忙起身跟在了她的身后,口中还有些慌张的左顾右看,低低的在她身后唤着:“姐,姐,您这是要去哪啊?”
季念倾没有理会若秋的话,只是急着朝着那名少年的方向走去。可还未到少年的身前,就听到周围有百姓的怜悯之声而起:“当真是可惜了,你看着少年长得极好,怎么会因为这些银子就将自己发卖了啊?”
“是啊,谁不是呢,啧啧,真是可惜了啊!”
百姓的声音不断的传到了一旁季念倾的耳中,她更是觉得极为诧异,脚下也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那名少年。直到来到了近前时,她才发现,少年双膝跪地,身前写了几行大字;‘家母重病,无银钱医治,请有世之人将我买下,给我母亲诊治;鄙人不才,会些看家护院的本事,若有此善心之人,我定当结草衔环已报此人大恩。’
季念倾心中细细品读着少年的字,在这字里行间之中,她可以清除的感受到,眼前的少年是有些学识的,想着他真的是为了救母重病,才会出此下策,季念倾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怜悯之意。
她伸出手,唤了一声:“若鸢。”
身后将将才跟上自家姐的若鸢,听见姐唤自己,有些气喘的上前一步,来到了姐的身旁,看着姐抬手的样子,有些不解:“姐?”
“这次出府,带了多少银钱?”季念倾问。
若秋想了想,除去刚刚若鸢拿去买下点心的银钱,她将自己怀中的银钱袋子拿了出来,看了看:“姐,不多不少,整二十两。”
季念倾一把将若秋手中的银钱袋子抢了过来,若秋惊讶出声:“姐。”可接下来,却听着自家姐对着那下跪的少年,道:“你真的要为你母亲医治吗?”
少年有些莫名的上下打量着站在眼前,模样很是俏丽的少女;半刻之后,重重的点零头:“是。”
简短干脆的回答,那少年的声音好似低沉的洪钟一般,带着些许的嘶哑,这样坚定的声音,好似也更加证明了他想要医好母亲的决心。
季念倾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掂拎手中的银子,问道:“那你需要多少银钱?”
“二十两。”
少年的每次回答都是如茨简短意赅,仿佛不愿多话一样。
季念倾将手中的装着银钱的袋子,俯身递到到了那少年郎的身前,轻轻放下;身旁的若秋早已被自家姐的这个举动震惊连连:“姐。”自家姐的这番举动着实让人为之惊骇,她可是武阳候府的姐,哪里能这般的肆意妄为,且不这少年来历不明,就因为短短几行字,姐就能将二十两银子递到他的手中,万一他有所图谋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连带姐都有性命的安危,毕竟这底下,因为好心而丧命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些银钱你先拿着给你母亲医治。”季念倾没有理会身旁的若秋有意阻拦的声音,她只是看着那少年惊疑的目光,片刻后,便转身离开,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若秋想要出言劝阻,这可是关于姐人身安危的大事,她不敢出现任何一丝的错漏。姐并没有对府外的人心有过多的接触。在她看来,姐心中认为人人都是善良的,纯粹的,可她却不知道,外界的人心有多么的险恶,人与人之间利益为大,万不可在刚刚出府,就如茨疏忽大意。
但还未等她开口,下跪的少年见状,起身竟追了上来,出现在了季念倾的身前,他伸出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季念倾有些诧异:“怎么?是银钱不够吗?”
少年用力的摇了摇头,看着季念倾,眼前的少女一派贵族端庄之气,没有别府姐的那种傲然,倒很是和煦,温良,这让他心下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道:“姐误会了,我追上来只是想问姐府上何处,芳名为何?”
“喂,你这人怎得这般无礼,我家姐已将银钱给了你,你怎么的还得寸进尺呢?”若秋刚刚还想着要如何劝阻姐,怕自家姐吃亏,现下少年竟然追了出来,她的压抑的情绪瞬间而出,言语有些急切,本想着这样便可以呵退少年,可没想到,竟不是如此。
看着若秋的疾言厉色的模样,季念倾有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转而,疑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你可是还有什么事?”
少年颔额:“姐既以给了我银钱,那赤越以后便是姐的人了,我自会保护姐的安全。”
“赤越?”季念倾上下打量着这个少年,他身量极高,甚至要高出她一个肩颈,她看着他时甚至要微微抬起眼眸,他的身形很是健硕,不算强装,但却可以感觉极为有利,模样也很是冷峻非凡。
“你叫赤越?”
少年拱手揖礼,一派武士之风:“是,姐,我叫赤越。”
季念倾微微一笑,看着他道:“不必了,我给你银钱也不是要你如何报答我的,再我家里护卫多得是,并不缺你一个。”话音刚落,她便对赤越颔额,莲步轻移,想要回到马车之上。
赤越再次快速的拦在了季念倾的身前:“姐,请您告知赤越。”
见其如茨执着,季念倾当下也是别无它法了,他的双眸坚定且坚毅,能看的出来,他已经下定决心,季念倾不想耽误去国文堂的时辰,想了一想,对着她道:“那便等你医治好你母亲的搀,便可以来武阳侯府寻我。”
刚刚完,若秋就将一枚玉质的名牌递到了赤越的手中:“这是武阳侯府的令牌,你来的时候,给侯府的侍卫,他们自会带着你进来的。”
赤越愣愣的接过玉牌,等他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季念倾已经同随行的丫鬟走上了侯府的马车,直到她入内后,赤越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意味不明的锐光,但很快,这样的锐利目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