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十二斗士
外面还有大队人马在候命，正好让他们开进院内，替换掉在此地执勤的厂卫，某太子也要弄个明白，到底有多少厂卫被腐蚀了。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要是就剩一两个没被腐蚀，那就有意思了，起码得给这群吃里扒外的狗腿子找个新差事来做！
“按花名册，都到齐了么？”
“回殿下，白昼执勤之东厂与锦衣卫人员皆已到齐，另有夜间执勤人员尚在休息！”
“先审这些，你且遣人过去，将夜间执勤人员带到一处院落候命！”
“是！”
“说说吧，自己都收了多少银子！分文没取的站那边，收了黄大宝银子的占这边！”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倒好，全院上千人都来看热闹了，今天下午也不用工作了。
“怎么？收了钱，还不打算如实交代？尔等是不是想尝尝自家诏狱里的那些玩意啊？”
适才某太子吩咐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挪窝，这帮家伙看来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了，更别说放在心里了。
“主动站队算主动交代，谁要是事后被点到名字，那便是企图蒙混过关，被当场逮捕！”
还想跟老子逗心眼？？？
真是自寻死路！
你们会的那点东西，老子都会！
老子连特工都能培训，更别说收拾你们这仨瓜俩枣了！
接到“最后通牒”，一些藩子这才很不情愿地开始出列。
站到没拿银子一边的多半都是底层藩子，很少有带队之人。
占到收了银子那边的人数极少，剩下的居然还在抱有侥幸心理。
“唉～！本宫之前给尔等涨了月俸，还让尔等来科学院当差，即便东虏攻城，都未让尔等参战，本宫如此行事可谓是仁至义尽了吧？结果呢？换来了甚子回报？吃里扒外！利欲熏心！贪得无厌！已经穷途末路，竟然还拒不认罪！这就是厂卫的行为么？连个壮丁都不如！枉费本宫之前的一番心血！是不是都觉得本宫年少，不谙世事，好欺负？好糊弄？好诓骗？尔等在科学院里混一天算一天？只要互相勾结，即便收了黄大宝的好处，也无人知晓，更无人敢揭发？尔等倒是做到了，但本宫可以自己过来看看实际情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尔等这样的渣滓，作出苟且之事，焉能不露出马脚？本宫这里有本黄大宝送钱的册子，这上面详细记录了某月某日，给某人送了多少银子！今天下午，本宫其他事情都不干，就腾出时间处理此事。现在，继周，照着上面开始点名。点到的人就可以出列了，让众人瞧瞧这是何等无耻之嘴脸！”
“是……”
前前后后，总计点出了十二个人，有人收了十几两，有人收了三五两。
看似不多，但都是按周来结算的，乘以四就是一个月所得，那便是笔不小的“夜草”了。
不过点出来的应该仅仅是一半左右，还有一半执夜班的正在睡觉，里面估计还得有不少。
“殿下，属下冤枉啊！”
“是啊！殿下，我等皆被黄大宝诬陷！”
“属下清白，还望殿下三思啊……”
眼见事情败露，这十二人立刻开始倒打一耙，摆出一副死不认帐的架势。
“嘶……本宫就说嘛，黄大宝也不可能从半年之前便开始诬陷尔等。那便说明黄大宝与尔等积怨甚深，否则定不会有如此心计。本宫猜测，有如此怨念，这至少得是杀父夺妻之恨啊！不过，尔等难道都参与了？怎么每周都有尔等的名字呢？厂卫皆有参与，这可是天大的案件啊！事态如此严重，看来本宫还得亲自断案，否则难以还尔等清白之身啊！”
《太子殿下大战十二嘴硬圣斗士》！
用这个标题做报纸的头条，明天的销量绝对是不愁了！
“……”
听太子爷的话，这十二人稍稍松了口气，不过感觉听起来很是别扭，难不成太子真能查明真相？
只要他们一口咬定，死不认帐，纵使太子真像传言中的那般聪慧，只怕对此事也是束手无策吧？
“来人，准备十二个托盘，将每人身上的银子与其他物品都搜出来，放在托盘之中！”
“是！”
这群家伙倒是配合，他们根本就不相信黄口之年的太子能够拿出证据，进而给他们这些人定罪。
“怪就怪尔等自作聪明！这里可是科学院，甚子科研用具都有！”
某太子旋即吩咐薄大才子，将一些科研用的小玩意都拿过来，这会儿也能派上大用场了。
等工具齐备了，某太子便在一张桌子上摆弄起来，很快便得出想要的结果。
“本宫有些好奇，适才尔等说都没收黄大宝的银子，怎么黄大宝的银子跑到尔等身上去了呢？要不然银子上面怎会有黄大宝的指纹呢？对此，尔等做何解释呢？”
“……借！借的！”
很快有人急中生智，想出了应付太子的答案，这个借口应该算是合情合理的，毕竟黄大宝有钱，向他借钱并不算难。
“对，借的，借的！”
“嗯！确系如此！”
“尔等觉得尴尬不？真是笑料百出！麻烦尔等下次回答得整齐一些，免得心口不一，本宫还以为有人是结巴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厂卫是在临时应付了事，还不如彻底装聋作哑呢。
有的观众更是当场笑出声来，更甚者在窃窃私语，说厂卫里也有傻子。
“既然是借的，那就逐个说说自己借了多少银子吧！”
“属下借了五两！”
“属下亦借了五两！”
“等会！是每天借五两，还是每月借五两？”
“属下每月借五两！”
“属下亦是如此！”
“……”
不错嘛！
这次很整齐，每人每月都借了五两银子！
十二个人总计才借了六十两，很合理！
“总得有借据把？难不成是口头约定？”
“回太子爷，就是口头约定，未立字据！”
“确系如此！未立字据！”
“原来是这样，黄大宝，是这样么？”
“回殿下，奴婢真没借过其银子，都给白送的银子啊！”
黄大宝之前已经招供了，这会儿再想翻供，都不用太子爷动手，光是他干爹张国元就能将其剥皮抽筋！
“一方说是借的，一方说是送的，互相矛盾，必有一方在说假话呀！尔等须知，欺君可是死罪，绝无特赦之可能！别等证据确凿，再行求饶，那便不可能更改了！”
“……”
“十二嘴硬圣斗士”居然还在硬撑，主动放弃了最后的机会，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号，算是当之无愧了。
“那之前本宫让尔等监控食堂伙食情况，若有异常，须及时上报，尔等为何知情不报呢？”
“回殿下，此皆为黄大宝所为Ｆ大宝借钱与我等，让我等如此行事，借的钱便可延至一年才须归还！”
“你……你……你分明是在颠倒黑白，诬陷我啊！”
黄大宝听了这番话，真是要被气吐血了。
按他这说法，到头来，所有坏事都成了他一个人做的了。
太子爷要是信了，还不得将其全家都给凌迟处死啊？
“本宫没问你，莫要多嘴！”
“是！”
“既然如此，每月就借了五两银子，那如何能去得美女总汇消费呢？有人看见，光是尔等其中的某一人，每周便出入美女总汇不止一次！”
“殿下莫要听信谗言！”
“是啊！殿下，我等断然不会如此！”
“是么？那让美女总汇老板娘周欣儿前来吧！”
从外面进屋一人，人还未到，一阵香风便熏得众人神志不清了，就跟去楼里的感受一样舒服惬意。
“奴婢周欣儿，拜见太子殿下！”
“无须多礼！本宫且问你，此人最近一月可是去过你那总汇？”
“回殿下，去过不止一次！”
“花销如何？”
“每次花销均不下十两银子！”
“嗯！你且暂退一旁！”
“是！”
“每月就算只去两次，总计便不下花掉二十两银子，刨去向黄大宝借的五两，还剩十五两缺口，莫非这十五两银子也是借的？”
“……正是！”
“向谁借的？”
“……属下委实记不得了！”
“这就怪了，借五两银子的黄大宝能记得，借十五两银子之人却记不得了？莫非你是不想还钱了？”
“……属下头脑愚钝，确系忘记了，事主找来兴许才会想起借钱之事！”
这名总旗也不敢反驳周欣儿提及之事，他近期根本就没去过美女总汇，可万一节外生枝，那还如何继续圆下去？
一旦被抓住了把柄，可就不是轻易能够洗脱的了，还是让太子将注意力放在借钱的事情上，这样才好圆谎！
“你可敢将适才所言签字画押？”
“……属下敢！”
“那便好！来人！”
一名内侍将签字画押的物件端过去，让这人自己行事。
某太子就静静地看着全过程，当初自己的贪财姥爷是怎么钻进套的，今天尔等便怎么钻进来。
此番坑不死尔等，本宫的名字就倒着写！
你们不是跟黄大宝狗咬狗么？
那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至于怎么利用嘛……
嘿嘿！
等逐一问过一圈，某太子便搜集到了十二分证词。
当然，全都是对“圣斗士们”有利的证词。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并不是字，而是……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你如何欠黄大宝五千两银子不还！”
“……殿下，这是……子虚乌有啊！”
“白纸黑字，还有你的签名与手印，岂不比你空口白话更有说服力？”
这证据哪来的？
你懂的……
某太子说过，科学院什么工具都有，自然也包括会刻印章与临摹字迹之人。
莫说是价值五千两的借据，只要有必要，就算是张五千万两的借据，也能给你造出来！
诬陷好人算做好事么？
肯定不算！
诬陷坏人算做坏事么？
找此类推，肯定也不算！
有道是——因为替天行道所以不择手段！
你敢公然做伪证词，老子就敢公然做伪证据！
老子黑不死你！
别说借了五千两银子，就算是借了五两银子，都能把人活活逼死！
薄大才子亲眼目睹了背后的整个流程，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这种伎俩，也就是太子爷能驾轻就熟地运用出来！
“你说黄大宝贪了银子，你只是借钱，但借了还不上，那便是销赃了！有这张借据为凭，即便是到了都察院，结果也不言自明！更何况审理厂卫内部案件，不涉及其人的话，并不需要经过三法司审核！”
“可黄大宝并非厂卫啊!”
“黄大宝是何来历，你不清楚？？？”
“呃……”
黄大宝是张国元的干儿子，傻子都知道其出身何处。
这并非意味着黄大宝就是太监，在二十四衙门里办差的，太监只占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健全人。
但重要的是，黄大宝是二十四衙门的人！
二十四衙门是隶属于天子直属的机构，现在均归太子管理。
本案就是厂卫与二十四衙门之间的事情，根本不涉及到外人，某太子可以随心所欲地惩处这些胆敢瞒上欺下的狗奴婢。
“怪不得尔等经常出入各种娱乐场所，原来每人都向黄大宝借了五千两银子啊！啧啧！原来如此！”
老子能弄出一张证据，就能弄出十二张证据！
不用急，每人一张，不会落空！
五两变成五千两！
怎么样？
这买卖是不是一本万利啊？？？
有签字有指纹，你们想抵赖都不可能！
咱就是这么黑！
你们能奈我如何呀？？？
事到如今，黄大宝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拜师学艺的感觉！
自己赚的这点钱实在是太辛苦了，哪像太子爷，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六万两银子就到手了！
刚才让在十二张纸上他签字，黄大宝还不明所以，等李继周当众亮出拮据，黄大宝便全明白了！
只不过这六万两银子，根本不归他所有，正主的本事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他决计是惹不起的！
“这必然是伪证！”
“对！”
“决计如此！”
“我等不服！”
这十二个人也恍然大悟起来，自己适才上当受骗了，太子定是遣人临摹自己的字迹，然后做出了这些借据。
“有证据还不服？尔等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那边站着的，举报一人可免死罪，举报两人可从轻发落！”
“属下愿意举报……”
在左右互搏这方面，某太子也是全球领先的！
哪怕有一个反水的，利用好的话，也能把全场给搅和浑了！
为了保命，这时候愿意做证人的肯定不止一个，能不能苟且偷生，就看这一遭了。
“这下有人证，有物证，尔等横竖都是死了！”
就算人证与物证都是假的也无所谓，某太子只需要找个能让众人点头称是的理由即可。
这些人都是自己的狗腿子，具体怎么处置，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来人，将其绑了，悉数拉进诏狱里，本宫有的是时间陪尔等玩！”
厂卫进诏狱“享受生活”，那将是何等的惬意啊！
“狗太子！拿命来！”
“护驾！”
这些人当然知道诏狱的可怕程度，有人不愿意接受酷刑，便选择铤而走险，即便手里没有兵刃，也想凭借武功来刺王杀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