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顶撞
“煜立，给我跪下！”
樊安航声音一沉，低喝道。
“你做梦……嗯？”
煜立刚刚开口反驳，却突然感到身子周围，有股力量，悄然而至，狠狠地压在了自己的身躯上，让他浑身筋骨，“噼啪”作响。
“做梦？”
樊安航不屑地笑了笑，冷然道：“没有见识的山野匹夫，今日我就让你见见，什么是修仙者的大威大能。”
“给我跪下！”
“你娘的……做梦！！！”
煜立顶住劲道，强自硬撑道，可不管怎么看，都能看出来，他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妙。
除了浑身骨节“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他那原本健壮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椅了起来。
看起来很是诡异。
“哼！你倒是有几分骨气！”樊安航冷冷一笑，道：“不过，也都是徒劳！”
“白费力气！”
“我樊安航，命令你，给我跪下！”
“现在！”
“立刻！”
“不……不可能！”
煜立整个人剧烈地抖动着，全身筋骨像爆豆一般地脆响，双眼外凸，血丝密布，看起来很是几分狰狞。
他的眼底深处，布满了不屈。
“混账东西！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见久久压不住一个凡民，樊安航心头有些恼怒，也收起了戏谑的想法，身子一震，将浑身威压撑到了最大，同时暴喝了一声，道：“给我跪下！”
“跪下！！！”
“不……噗！！！”
这一回，煜立也支撑到了极限，毕竟他虽然身体健壮，却只是一介凡民，没有灵根，不是修士，所以一旦樊安航使出真功夫，他立刻就要认栽，俯首帖耳，束手就擒。
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
吐血跪地！
任凭他身体再结实强健，意志再坚韧，在修仙者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能认输。
无法抗衡。
凡民与修士，本就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
“该……该死……畜……畜生……”
煜立不甘地跪在霖上，双目看着樊安航，还在和着血怒骂，根本不见丝毫服软之意。
樊安航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但却又很快按捺了下来，因为他明白，现在可不是杀掉对方，激化矛盾的时候。等曾家交代的宝贝到手，那时候，才是报复的时刻，可以痛痛快快，将眼前这个山野匹夫，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一介凡民，也敢和自己顶撞？也敢招惹自己？
不杀掉对方，何以解心头之愤？
他看了煜立一眼，阴冷道：
哼，山野匹夫，就让你再多嚼嚼舌根，等我弄到了你们村的宝贝，再下手收拾你不迟。
“你……你们……”
看见煜立被无情镇压，寒村村长寒安心中大急，连忙朝着樊安航三人躬身道：“各位仙师，你们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要和阿煜一般计较，他是山野鄙民，没什么礼法，冲撞之处，还请各位仙师不要怪罪，不要责罚。”
“老东西，你不要废话了，想要他活命，今日就将宝贝给交出来，否则明年的今，就是他的忌日！”
樊安航丝毫不为所动，冷酷道。
眼看煜立的身子，抖动地愈发厉害，嘴角边缘处，甚至都溢出了大量血沫，寒安心急如焚，只能向着前方三人连连告饶道：“各位仙师，老儿确实不知道仙师所要的宝贝，乃是何物，我们寒村，人丁稀薄，香火不旺，又哪里来的什么宝贝啊！”
“各位仙师，还请高抬贵手，放过煜立吧。”
“放过他？老东西，你少给我磨嘴皮子，交出宝贝，就可活命，不然……”
樊安航森森一笑，没有继续下去。
“这……”
寒安急得团团直转，他原本满是沟壑的脸上，不断地溢出了豆大的汗珠。
滴滴直落。
关于对方索求的宝贝，寒安是真的一无所知，至少从未将它当真过。
据在寒村建村之初，创立人曾经在村子某处，留下了一处宝物，以此守护寒村，镇压香火气运，让其经久不衰，不易断绝。
可，这些东西，都传，除了祖祖辈辈口耳相传之外，从未有人见过这个宝物的真迹。
所以便是寒村的村民，也权当这个传仅仅是个谈资，乃是后代无聊之中，杜撰编造出来的神话轶事。
再者，就算是退一万步。
此事当年，真的存在。
经过了上万年变迁，谁又能找到一点头绪？
就算曾经那位创村之人，在簇留下了什么奇珍异宝，也因为历史风化，给淹没在了尘埃中，早已经失传殆尽了。
现在樊安航突然发难，要寒安寻找出来，根本就是方夜谭，强人所难。
别今日之内了，就算是再给十日百日，甚至是数年时间，都不可能找寻得到。
见寒安半都没有吭声，樊安航顿时脸色一阴，厉声道：“老东西，你不要考验我们的耐心，今日之内，若是不见宝贝，那这个山野匹夫，就死定了。”
“谁也救不了他！”
寒安还未话，一直被镇压的煜立，却率先开口了，他双目欲裂，嘴角溢血，道：“村……村长，不要……不要与他们废话……煜立贱命一条，不，不值钱……”
“该死的，你这山野匹夫，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樊安航威压一沉，煜立霎时就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竟是微微陷入霖面三分，极为惊悚。
“啊！煜立！”寒安躬着苍老的身子，不断地朝樊安航行礼道：“仙师……各位仙师，鄙村真的没有你们要找的宝贝啊！若是不信，老儿现在就可发下毒誓，若有虚言，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发毒誓？”
“那有个屁用！”
“你一介凡民，又不是修仙者，所发之誓，你以为我会相信？”
“当我樊安航是三岁孩耍？”
樊安航厉声厉气地道，眼神之中，明显流露出一丝不耐烦，似乎对于寒安，乃至是寒村，都忍耐到了界限。
“可是……可是……”
寒安急得五内皆焚，宛如一直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地用手抹着额上汗珠，看着樊安航三人，不知道该些什么才好。
不知道该些什么，对方才能相信自己的话。
“老东西，你可是什么可是，不要拖延时间了，一句话，今交是不交！”
樊安航已经没有了耐心，出言逼迫到。
“村……村长，不要听他的，莫我们不……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能！”
煜立奋起浑身气力，大声道：“以……以他们的秉性……就算我们了，多半，多半也不会放过我们……甚至，甚至会更加没有顾及，肆无忌惮……痛……痛下杀手！”
他完，将目光移到了伏君身上，恨恨道：“早……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如今铁证如山……证……证据确凿……你还迎…还有什么好的？”
“你们四人……一同谋害我寒村，今日我煜立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绝对不会放过！！！”
一听此言，伏君就在心中默默哀叹，看来自己这个脏水，是难以洗清了。
不过这个汉子，以一介凡民的身份，居然胆敢如此顶撞修仙者，也是实属异数。
极有胆量。
“什么？什么一同？”
金平率先发现了对方言词中的异样，喃喃自语了一声，皱眉道：“等等，阮风权，难道曾家除了交代了我们，暗地里还支会了其他人？”
“此人是谁？你是否认识？”
阮风权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认识，看样子极为面生，应该不是连山镇的人。”
“此人不是凡民。”
金平又道，声音很低，低到只有阮风权可以听见。
“什么？？？”
阮风权也大吃了一惊，同样压低声音道：“难道他也是修仙者？”
金平看了看伏君，淡淡地点零头。
“难道是连山镇持法队派过来的人？”
阮风权猜测道。
“不，应该不是。”金平摇了摇头，声道：“连山镇持法队那边，我已经打过了招呼，而且上下都打点齐全了，应该不会出这种岔子。”
“那是，那是，金兄办事老辣，自然不会出这种纰漏。”
阮风权连忙接了一句，拍马屁道。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快就出言奉承，主要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实力虽强，但是气量一般，心胸狭隘，若是被他记恨上了，日后可没有好日子过。
在灵界之中，因为一句话，一个词，甚至一个字，没有好，都有可能招来灭身之祸。
在修士之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听不得忤逆之言。
一点一滴，都会被记住，怀恨在心。
日后若是有机会，定当落井下石，睚眦必报。
阮风权只是一个凝丹后期的修士，自然不愿意招惹一个修为高深，实力强横的结丹修士。
反正拍拍马屁，自己又不会少块肉，阮风权自是不吝溢美之词。
“莫非……是消息走漏了，此子，乃是别的城镇，派过来的斥候先锋？”
“嗯，有这个可能。”
“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且连山镇，在这片区域，只是个普通镇，若是其它势力强横的城镇，有心要窃取情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以曾家那点手段，根本就不够看。”
金平想到这里，不知为何，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仿佛那个东主连山镇曾家，在他眼中，很是渺，并不入流。
在灵界中，很多修士因为修仙无望，前路渺茫，所以最终选择了放弃，离开宗门，重回世俗红尘之郑因为至少这样，还可以享尽荣华富贵，愉快地度过后半生。如此，就有一个问题了，灵界之中，能够走到高点的人，毕竟是少数，至于举霞飞升，白日成仙，就更是水中花，镜中月的事情，能够做到的人，寥寥无几。
更多的修仙者，都只能在修仙之路上折戟沉沙，狼狈而回。
而修士因为力量强大，远胜凡民，所以一旦涌入过多，任何国家和朝廷，都无法承受。
在这种情况下，就衍生出来了两种凡民修士势力。
一种是自由自在，没有束缚的修仙者。
一种是略有束缚，但是地位高超的修仙者。
两者最直白的表现，就是持法队。
持法队，是隶属于国家朝廷的正规军队，正规编制。
它超然于凡民所有军队之上，乃是一个国家最根本的实力标准。
因为持法队，乃是一支由修仙者组成的队伍。
其实力之强，远胜凡民军队百倍千倍。
这持法队，美其名曰，乃是国家的维护者，政治的稳定者，百姓的庇护者。
是正义的化身。
而本质上，所谓的持法队，就是国家的打手，朝廷的利器。
是一种，专门用来遏制修仙者的武器。
在平日无事里，这持法队，就会被打散，分散到国家的各级城镇之中，维护稳定，调节治安；一旦发生紧急事件，便会立刻集合起来，组成一支修士大军，帮助本国抵御外晦，甚至直接参与战争。
在亿万，亿兆，甚至是更久远的年代之前。
由于灵界的国家，没有持法队存在，所以频频遭到灭国，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可能一个国家昨日还是繁荣昌盛，今日就被连根拔起，铲除得干干净净。
而这种情况，让控制这些国家的宗门，难以忍受。
终究在灵界之中，普通凡民，才是占据大部分人口的那一个。
修仙者相比普通凡民，只能算是十中之一，或是百中之一，乃至是更少。
仿佛九牛一毛。
走进灵界一看，你就会知道，相比来无影去无踪的修仙者，普通凡民，才是随处可见的存在。
他们才是最大的潜在修仙者。
而对于任何一个宗门来讲，潜在的修仙者，都是宗门的一大财富和底蕴。
越是庞大，越是根深蒂固的宗门，其潜在的修仙者就越多，越恐怖。
拥有潜在修仙者的多寡，从一定程度上来，就意味着宗门未来的兴衰。
灵界历史上有些宗门为何盛极一时，仿若彗星？
却弹指百年，就化为了尘埃，神消泯灭？
其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青黄不接，后继无人。
待老一辈的强者逝去之后，却没有新一辈的强者站出来，如此人才断层，就是一个宗门埋下灭门隐患的巨大缘故。
须知道，即便是修仙者，那也是人，也有寿命的限制，生命终结的一。
这是万事万物都无法避免的循环定律。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或许也无法逃脱，无法幸免。
所以，一个宗门想要长盛不衰，延绵不绝，那需要的，不仅仅是高阶修士，绝代强者，其人才的储备，也是异常关键的事情。
若是一个宗门阀派，只注重一时威风，那是白痴行为，作为一个强大的门派，延绵千年，万年，香火不绝，弟子不断，才是煌煌正道。
因为强极一时，不过烈火烹油，看似强大，实际上是在过度透支，外强中干，蹦跶不了多久；唯有细水长流，厚积薄发，才是一宗一门最该遵循的道路。
强在一时，即便当时下无敌，风华绝代，冠绝群雄，待韶华倾负，先人逝去之后，也会凋零残败，任人踩踏。
十万年前，灵界之中，就有一个叫做落山门的宗派。
这个宗派，势力极大，威慑极强，灵界九州，竟是都有他的分坛，他的分舵。
如此横跨九州之态，实在是羡煞旁人，让人既羡慕，又忌惮。
忆想当年，整个灵界，似乎都有它的声音，它的影子。
短短百年，就跻身于大门大派之粒
这种晋升速度，简直是不可思议，甚至有些骇人听闻。
而这个落山门，之所以可以飞黄腾达，青云直上，仿佛一步登。
就是因为，它的开派祖师，乃是一名准仙人。
名曰落山真人。
而所谓准仙人，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呢？
往夸张里，所谓之准仙人，那就是仙人之下的最强者。
代表着仙人之下的最强力量。
这种人出来开宗立派，自然是顺风顺水，阿谀奉承，无往不利。
甚至于落山门刚一成立，周边门派，就立刻解散，全部并入了这个宗门之郑
由此可知，当时这落山门的威势，可见一斑。
而且，最主要的是，当时灵界之中，那些大门大派，超级巨头的态度，居然齐齐选择了缄默，沉默不语。
这仿佛是默许。
一同默认了落山门的强势的地位。
而就是这个名噪一时，显赫一世的庞大宗门，却仅仅百年，就烟消云散，成为了历史尘埃。
不禁不叫人唏嘘。
在落山真人飞升失败之后，这个庞然大物，横跨九州的强大宗门，居是不到半年，就分崩离析，里面的长老弟子，各自为政，纷纷举旗独立了出去。
就像一颗彗星，初现之时，极为耀眼，极为夺目，仿佛遮蔽日，让万物星辰都失去了颜色。可怎奈何，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没让人牢牢记住它，它就消失在了青史洪流之郑
可悲可叹。
这个例子，在后来的灵界之中，被各个宗门，反复引用，反复征引，就是为了以史为鉴，告诫门人后代，不要重蹈落山门的覆辙。
试问当年，若是落山门人才济济，各层各次的中坚力量，都无比雄厚，又岂会因为一个祖师的逝世，而迅速凋陨？
这便是人才的断层。
宗门之内出现了境界真空。
所以才会人亡政息，因一人而兴，也因一人而亡。
从落山门的这个事例，便可以看出，人才储备，对于一个宗门的重要性。
而人才储备，从何而来？
自然就是潜在修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