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会不会出事

“他死了。”

苏奕绮淡漠启唇。

“死了?”苏平昌木然重复,不敢相信。

苏奕绮冷笑:

“你不必装着一副很难过的样子,若是你真有一刻曾将他看做是你的孩子,那他也不会死。”

苏平昌没有理会苏奕绮言语中的嘲讽。

他哑然问道:

“出了什么事?”

“出什么事?”苏奕绮冷笑,鄙夷得很。

还能出什么事!

弟生在苏家,自衣食无忧,别是做那刀口舔血的买卖了,往日里便是连人杀鸡都没看过的。

起初在码头跟着人做活儿时,没有经历过世事的弟真的以为自己真是去历练的。

所以,他‘兢兢业业’的去跟着那些个大哥去嘶吼、去威胁、去打砸。

他以为一切不过是做戏,那些打砸抢夺不过是历练中的一环。

直到他见到了血,见到了死亡。

弟害怕,他想要回来。

他与苏奕绮关系还算好,所以他找上了她。

苏奕绮犹记得那时候弟来找自己时的惊慌失措。

弟慌乱的对她:

“姐姐,他们是真的在杀人,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苏奕绮对那弟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听得他那般讲,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忍。

于是,她旁敲侧击的问宁婉容,为何父亲会让弟去码头做事,能不能让弟回来。

答案,让人几乎绝望。

宁婉容笑着问她:“绮儿,你觉得一个让苏家蒙羞的人还有回到苏家的资格么?”

自然是没有的。

苏平昌听言,双目赤红:

“你为何不问我!”

是,他为人是市侩现实了些。

有出息的和没出息的儿女,他是区别对待了些。

但手心手背都是肉。

若是他当真觉得让苏家蒙羞就不能回家的话,苏见琛怎么可能还好好地待在苏家?

他虽然对那孩子失望,但也从未有一刻想过就此放弃他。

他只是遵从族中长辈的安排罢了。

“问你?”

苏奕绮轻笑:“那时的你话做事哪一样不是按照宁婉容的想法去做,我问她与问你有什么区别?”

苏平昌被苏奕绮这话噎住。

“后来,他再找我,我没再见他。”苏奕绮继续道。

反正都是被苏家抛弃聊人,见了也没用。

苏奕绮是这样想的,她觉得自己这般想没有错。

直到她听到淋的死讯。

弟的死讯来得很突然。

那日,苏奕绮一如往常的去宁婉容屋里请安,见到一个衣着寒酸的男子低声对宁婉容话。

苏奕绮觉得很奇怪。

宁婉容自诩高贵,最烦与那些个平民百姓接触。

但和那男子话的宁婉容,神情一反常态的和蔼。

没等苏奕绮开口问,宁婉容先告诉了她那男子的身份。

那男子是弟在码头上一起做活儿的人,他来苏家是来告知弟的死讯。

弟死得很惨烈,被人砸断了腿扔到了海里。

宁婉容告诉她,苏奕绮你若是不想死,就得要让苏家人看见你对他们的用处。

“从那之后,为了活着,为了让苏家的人看到我的价值,所以不管你们让我学什么我都很愿意,并且很努力。”

“我就怕自己一不心落得和弟一样的下场!”

苏奕绮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我已然能预见自己的命运,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去学,念书罢了,比起死要轻松多了,不是么?”

苏平昌听言,使劲摇头:

“不是这样的,绮儿你听我解释……”

“够了!”苏奕绮冷冷一笑:

“你是怎么想的我半点都不关心!

苏平昌,我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凭什么仅仅只是因为我没能光耀门楣,你们就要像丢一块抹布一样将我丢下!

我今日与你这么多,不过是想要让你清楚。

我不是弟,我也没他那么傻,我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让别人来左右我的生死!”

苏奕绮环顾一圈屋里的人,一字一句道:

“今,你们都得死!”

言语之间,满是阴鸷。

……

九福堂大堂内。

聂远山和金老太爷大眼瞪眼许久。

与金老太爷过那些话之后,他一夜未眠。

他知道一切都只是猜测,徐芳园未必是自己的孩子。

可只要一想到有那么一丝的可能,他的心就无法安定下来。

在客栈思量许久之后,聂远山到底还是决定来找徐芳园。

他心道,即便不能确定徐芳园是否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见见她该也是够了。

却不曾想,来到九福堂,没见着徐芳园倒是见着了金老太爷。

他为何而来,金老太爷便是为何而来。

聂远山很激动:“那老太爷你可是问出什么来了?”

金老太爷白他一眼:“我这都还没能和她上几句完整话呢。”

话间,金老太爷指了指里屋,道:

“现在还在给看病呢,哎,我方才瞧见被抱着那丫头脸色惨白惨白的,该是病的很重,想来会花些时辰。”

聂远山听言,便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外头等着。

然而,几个时辰过去了。

往屋里去的人不少,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出来。

聂远山听得里屋有人哭有人笑,似乎还有人争吵。

无数次,聂远山想要进去里间找徐芳园。

然而每一次,都被金老太爷用眼神阻止了。

金老太爷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伙计才上的茶,道:

“远山,你先别急,等人家芳园大夫看完病人,自会出来见你!”

“我知道,但老太爷你不觉得他们进去的时间有些太久了么?”聂远山皱眉。

“能久过你与她消失的十多年?”

金老太爷浅笑吟吟:

“十多年都等过来了,再多等一时半会儿又有什么关系!”

“可老太爷你刚才没听见里头又哭又笑么!”

聂远山着急: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又哭又笑有什么好奇怪的?”金老太爷道:

“人没醒便哭,人醒了便笑,人之常情,很正常的啊。”

“可是,刚才还有人在喊呢!”

“喊也是正常的。”

金老太爷慢悠悠:“哎,想当初芳园丫头给我针灸的时候,我喊得可比那里头厉害多了!”

聂远山腾地一声站起来:“不行,我得要进去看看才放心!”

完,聂远山就要迈步。

“你给我站住!”金老太爷低斥道:

“人家芳园大夫现在在给人看病,要是你这么贸贸然闯进去,搞砸了人家的诊治你担得起那责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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