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暴打
细雨绵绵,眼中的院落并不是纯粹的金碧辉煌,也没有什么镶金洒玉。曲府很大,却是实打实的园林大院,兄妹几人住的园子个个富有格调,这院子里四季植物都有,绿叶在细雨中葱郁生机,别有一番诗意在。
且曲家兄长见他来,也是礼数周到,下人们又是恭敬有素。
曲沐宁举着小伞跟在后面走。
且不论林家门风正派,端是林统领和楚国夫人大方地让林擎来曲府玩,这一点就很难得。放眼看王侯世家的后代,哪里有几个人会自甘和商贾人家结交呢。
岩枫院。
林擎听曲季央的先换了一件他的外衫,柏风拿下去叫人烘干。
“我瞧着你今日不大正常?”曲季央开门见山道。
林擎端茶的动作一停,“我光顾着欣赏院落,有个消息忘了告诉你们。”
见他目光流露出兴奋激动之感,曲沐宁问道,“有好事?”
林擎点头。
“徐录踩着他舅舅的肩膀去御史台做文书,昨日被人赶回来了,说是陛下知道后震怒。”林擎接着道,“可这还不算,我正想着上次咱们那计划没成,派人瞧瞧徐录的动向,你猜怎么着?”
曲季央很感兴趣,“怎么着?”
“徐录那厮就在家中躺着,被人打了。”林擎向来温和大方,此时又是在别人家,也不好笑得太大声,还微微压抑着声音。
曲季央听得一头雾水,“在家中怎么还被揍,他家的佣人受不了他,起义了?”
林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摆摆手,“起初我也不信,但真是一群蒙面黑衣人,就大摇大摆地打倒所有门房和护院,长驱直入,当着徐家老爷和夫人的面,就给徐录一通暴打!”
曲季央瞪大眼睛,面露不可思议之色,“这样也行?”
“打成什么样?”曲沐宁问。
林擎喝了口茶,接着道:“据说是打得站不起来,动弹不得了,就剩下一张嘴能动。”x
曲季央咋舌,用毫不同情的语气说了一句略显同情的话,“这么惨啊?”
林擎重重点头,“是挺惨的,但是像他那样的人,活该得到这般教训,说来可能是打得不解气,那黑衣人又翻墙回来又打了一顿才走,据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但是这行事作风,倒是潇洒得令人敬佩。”曲季央道。
“以徐家的作风定是要将这事告到官府的,但却说不明白那些人的长相信息,且连打人的武器都没有用,都是拳打脚踢,根本无从查起。”x 电脑端:
曲季央听着,面露更多的钦佩之色。
少年心性,爱憎分明。
曲沐宁听得解气是解气,心里对这冲上门去打倒护院,当着人家父母的面痛打一顿的操作,也是闻所未闻。
这事儿,可不太像二哥做的。
说罢了这事,看着林擎的眉目,还是有几分淡淡的烦忧。
曲沐宁大约猜得出来,多半是因为赵煦。
赵煦的亲姑母,就是当朝赵妃,据说是不堪丧子之痛,已是疯了。
十一皇子没了,整个赵家就少了一个依仗,赵妃如今再疯了,赵家今后就更加只能指望着自己了。恐怕现在整个赵家的境况都不乐观,官场上的路,没有依仗可怎么好走呢。
这日,曲仲江秘密去了一趟琬琰轩。
天色半青半明,烟雨中的小院朦胧在其中。
他待在后院等云扇,却是也能闻及前院的声音比前两日热闹了不少。
云扇对人仍旧是戴着那方白色面纱,入后院时撑着一把竹伞,脚步边小雨淅沥落地,打起圈圈涟漪。
“这里的生意像是有起色?”曲仲江道。
云扇边走边答,“前日卖出去一件大作,似是有了些名头,好收藏的人便闻风来了。”
她看着曲仲江,“说来此人也算得认识,也算相帮过。”
“何人?”曲仲江问道。
“西北归来途中所遇的那位,你说唤寒沧君的。”云扇道。
“是他?”
云扇接着道,“此人大约在京都有些经营,也非泛泛之辈。不过瞧他同宁儿说话的样子,倒不像是敌人。”
曲仲江若有所思,“他没那么简单。”
当初这人来萃香谷就一个要求,谷中药材他当用得用,花艺他自会传授。
云扇坐定,从袖中递给他一封信件,“这是传回来的消息。”
曲仲江打开信笺,边看边道,“我向阁里的老人打听了当年的事,他们能提供的消息少之又少,仅时间上与雾江剧变接近,且也是月圆之夜。”
“当年两门总处接近,时间上定然也接近。”云扇道,“你且看此处。”
她指着信上最后一行。
“在雾江和影阁出事之前将近一年,正是修罗门险遭灭门之时。”
曲仲江看着,“时间上确相距远,但此间所述方式……”
“不错,和雾江当年的惨状极其相似。”
夜晚突袭,布阵杀人,杀尽门中高手。然后便攻入门派中藏匿武功秘籍的地方,顺手再卷钱财。
“这些惨案若当真是同一人指使,此人必定极其沉迷武学。”曲仲江道。
“嗯。”
曲仲江道,“倒是未曾听闻齐王有此爱好。”
云扇道,“也可能是刻意遮掩。”
“回信中有几个门派已经提出派人前来相助,能人异士多了,查起来也方便些。”
曲仲江道,“人不在多。”
“自然。”云扇点了点头,“我回信与他们商定此事。”
镇南侯府。
袁跃楼这趟从西北回来,皮肤粗糙了不少,忙不迭第一天就叫人弄了花油沐浴,又私下里叫了人来陪。
“二哥。”
洗完热水澡,出来就见到袁沁珠时,袁跃楼吓了一跳,低声问道,“妹妹是欲求不满,怎的这副幽怨样子?”
“住口!”袁沁珠打断了他,银牙紧咬道,“娘叫我来交待二哥事情。”
“妹妹说吧。”袁跃楼斜倚在竹塌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二哥!”袁沁珠愤懑道,“家中已是焦头烂额,你还能笑得出来?”
“那有何笑不出来?”袁跃楼吹散指尖的香粉,“除非拿出父亲通敌卖国的证据,否则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