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可靠
“你放心。”曲沐宁边搅着药边道，“便是吵着要见你，顶撞了公主，我三哥掌罚，已经狠狠教训过了。”
“他掌罚？”
曲沐宁点头，“三哥还托我带个消息给你。”
薛菱半抬眸，曲沐宁继续道，“定国将军不日便要还朝，望你保重身体，他盼见你。”
“宁儿，你……”
曲沐宁看着她，接着道，“消息可靠。”
薛菱眉眼微动，可靠……
每一句，都可靠。
她眼眶突然就热了，“我爹真要回来了？”
曲沐宁推了推勺，“先把药吃了。”
薛菱十分配合。
曲沐宁一边道，“西北战事大定，回京本该就提上日程，只是还未传回既定消息。”
“三哥托我告诉你，是希望你快点好起来。他并非爱逞能冲动之人，今日出手确因徐录言语中对你无礼。”
薛菱安静地听她。
“此前之事，三哥有苦衷。”曲沐宁接着道，“句无礼的，你我二人相识以来甚是投缘，你可知，我为何从不呼你闺名？”
曲沐宁似乎是第一次看见，这般娇俏模样的薛菱。
心结若是解开，病就很快能好了。
曲沐宁同曲叔遥最后离开定国将军府。
回到曲府，正迎上从里面出来的掌柜，曲沐宁见过一次，是专门负责管理店面杂事的，什么东西需要买和换的，都找他。
曲沐宁加快了步子，跑进了竹泠院，“大哥！”
只见院子里，一身玄衣的曲伯炎端着白玉酒杯，石桌上放着一壶酒，曲沐宁在门旁两步，就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股酒气。
“好香啊！”
曲沐宁快步走过来，伸手去够酒坛子，被曲伯炎一手抽走，“不许动！”
曲沐宁讪讪收回手，吐了吐舌头，“少见大哥饮酒，想必这酒美味？”
曲伯炎无声放下了酒杯，低声道，“酒都是一般味道。”
只是喝的时候心情不同，感受也就不同。
缓缓坐在曲伯炎对面的曲沐宁浅浅笑了一下，低眸没有答话。
曲伯炎眉头微锁，深邃的眸子里浓重得化不开的色彩。
她来时，曲伯炎一边饮酒，一边朝着站满了尖枪的墙头看着。来阳站在院子的角落，垂着双手不曾出声，和曲沐宁对视了一眼，两人交换了眼神又收回。
有人，当你想一个饶时候，就会学那个饶样子。
“又去看薛姑娘了？”曲伯炎问道。
曲沐宁嗯了一声，“是，和三哥一起去的。”
“她好多了！”曲沐宁笑眼弯弯。
从她这轻松愉快的眼神中，曲伯炎可以不动声色的猜测到，曲叔遥此去恐怕是有收获。
“大哥决定要开新的瓷行了？”曲沐宁转而问道。
曲伯炎点零头，“嗯。”
曲沐宁紧接着道，“宁儿还有打算，关于……”
“你做主便是。”曲伯炎道。
“大哥。”曲沐宁托着腮，眨眨眼睛道，“这家瓷行，宁儿想暗中经营。”
“为何？”曲伯炎问道。
曲沐宁转头，“许家在明处拓展店面，我们处于弱势，暗中行事自然方便些。”
“好，听你的。”
流溪院。
曲沐宁朝里面走着，微微侧目看着站在院门处的凌霜，“怎么？”
凌霜的眼神里一般除了冷酷都不会装东西，但凡是他看着曲沐宁的时候，多数是有事。时间久了，曲沐宁也能意会到这个话少的护卫的意思。
果不其然，凌霜伸手，“有信。”
曲沐宁淡淡问道，“谁的？”
“……是公子的鸽子。”
曲沐宁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接着往里走道，“什么了？”
凌霜颔首，“公子，就快要回来。”
“哦。”曲沐宁边走边问，“没了么？”
凌霜回答，“还……问姐，药如何了，还……”
凌霜实在不下去了，伸手将信纸展开，放在曲沐宁的眼前。
“阿宁：见信如晤。数日不见，我游于南疆山水之间，山水秀丽，却常念南疆美景竟不及阿宁一颦。
归期可待，不知阿宁可否做出了救我一命的药，若是此遭不幸残废，今后，还需得阿宁照料……”
曲沐宁低着头，眉头拧了松，松了又拧。
“以后废话就不用传达了。”
她背着双手，步踱了进去，对于信上的问题，没回答。
凌霜也没接着问，只是还伸着手，手中还有一张宣纸，背后印墨三分。
“什么？”曲沐宁问。
凌霜的头低得更低了，“随信所附。”
曲沐宁翻开纸张，只见上面寥寥几笔，勾勒着一条消息，两尾金鱼，一大一，四目相对。
“你家公子的丹青，实在一、般。”曲沐宁弯唇道。
手心一合，纸被盖上，曲沐宁进了屋子。
另一边，回到皇宫的乐清公主更是把今在定国将军府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了皇太后。
乐清公主在前面着，十七皇子在后面附和着，“皇姐的对！当时七嫂也在的！”
皇太后听得直拧眉头，“徐家的人，未免太过狂妄了。”
“一品武将的定国将军府也是他们撒野的地方，当着你的面儿，当着老七媳妇的面儿，竟然出此狂言。这是不把景翰的国制放在眼里，还是不把皇上和哀家放在眼里。”
这简直是荒唐，不论定国将军如何回来，知道了这事儿，都是在给皇上惹麻烦。
“祖母莫要动怒。”乐清公主伸手拍拍皇太后的背，“的的确确太过出格。”
“倘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被他这样，恐怕这清誉就毁了。孙儿气不过，罚了他二十大板，叫下人都闭嘴了。”
皇太后听完，只点点头，“打就打了吧。”
乐清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对着当场的仆人都的是徐录顶撞公主，所以受罚。就算是给徐录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外面出去。
“十七，你断不可学这些，听见了没？”皇太后突然教导起十七皇子来。
十七皇子乖巧地点头，“祖母放心，孙儿知道的。”
低下头来仔细想想，就徐录的那些一厢情愿的举动，跟九哥一比，好像也就……一般般，至少还算忠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