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连环问
那边，曲季央拉着曲叔遥兴奋地着，“三哥！你班大师是不是要收我为徒？”
曲叔遥道，“你想好了？”
曲季央还未出声，曲伯炎就走到了跟前，“你过来。”
“我问你，今次课业可有按时完成？”
曲季央抿唇。
“上课可有心无旁骛，文章可有长进？骑马射箭可得过去？”
曲季央不答。
“那近日练功可有成效？”
“迎…一点。”曲季央道。
曲伯炎背负双手，“我再问你，为何这些，你一一不曾思考，不曾放在心上，不曾着急过？”
“我……”曲季央捏着手指，低下头。
他确实不喜欢上课，不喜欢读书本，甚至，不喜欢努力。
这不是曲伯炎第一次批评他，也不是最为严重的一次，却是最浇他冷水的一次。
“你可知下研究机关兵事的人有多少？其中又有几个成了班大师？”
曲季央抬眸道，“可我的赋就在于此！”
曲季央半侧着目，希望曲沐宁能帮自己上两句。
可曲沐宁也不开口。
曲伯炎道，“你若在真机关之道上有赋，这是好事。可你连三十六兵法都学不会，再有赋可派得上半分用法？”
“你如此崇敬班大师，那你可知他年轻时亦是文韬武略的名士？”
“你且想清楚自己是应该为此好好读书，还是为了逃避读书而走上蠢！”
曲季央张着嘴，却是哑口无言。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他无从回答，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
曲季央没出声，转身，朝着岩枫院走去，晚饭也没吃。
暮色四合。
流溪院里亮着灯，曲沐宁正在院子里磨药。
荆老新做出的这一套器具很是齐全，她交待兰锦都洗刷了干净，很快就能用起来。
月色朗朗。
曲伯炎的身影出现在门前，默默无声。
“大哥请进。”曲沐宁抬头道。
桌台上的灯火在风中摇曳，身后挑着的灯笼照亮一片。
曲伯炎坐在桌台对面，看着她弄这弄那。
“大哥，今日是宁儿带四哥见班大师的。”
曲沐宁没有隐瞒。
曲伯炎微低眸，看着她白生生的手上裹上了药泥，又擦净去，继续做。
“宁儿怪大哥么？”曲伯炎问。
曲沐宁摇摇头，“不会。”
“大哥对四哥所，皆有道理。”
人们长兄如父，有望子成龙的心思是一定的。
“只是……”曲沐宁停住了药杵，支着双手看曲伯炎。
只是想起从前，大哥从未怪过她读书不好，琴棋书画没有一样好，甚至连话都不会开口。
如今想来，曲伯炎对自己的期望，都是被他在岁月中自己咽了下去，只剩温柔。
“宁儿的哥哥，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曲沐宁道，“宁儿尚且不及常人，哥哥无一句嫌弃。可倘若四哥努力了，也只是比普通人一般，也是不应被怪罪的。大哥呢？”
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星光和水光。
“嗯。”曲伯炎道。
曲沐宁弯唇笑，立刻低头继续干活儿，还接着道，“宁儿也会努力读书的！”
曲伯炎看着她，一阵心软袭上心头。
“瓷窑的事儿大哥可有眉目了？”
曲伯炎道，“离开的那些人，大多都回家了，或者去找了别的活儿。”
“没有去别的瓷窑？”曲沐宁问道。
曲伯炎摇头。
曲沐宁道，“那就对了。”
曲伯炎点点头，“这些人并非因竞争去往别的瓷窑，反而是纷纷离开各奔东西，有的回家后置办了宅子田地。煽动他们走的人，意不在此消彼长，而在彻底让曲家瓷窑关门。”
曲沐宁托腮，“来阳还有什么发现？”
“近来，京都出现不少新的瓷校”
曲沐宁接着道，“我听，景翰的瓷业以荆地为大，只是后来那一脉的人没落了，而作为第二富家的许家，便是靠着瓷业发家的。”
“不错。”曲伯炎道，“但是尚且没有证据证明。”
许家这是要单向垄断。
“既如此，大哥打算不关瓷窑了？我是，明关暗开。”曲沐宁道。
“招人是不难。”难的是新瓷行能不能活下去。
“都高手在民间，姑且一试罢。”
……
这两日，朝堂上下的气氛似乎舒畅了许多。
因着西北战事告捷，兴景帝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此乃佑我景翰哪。”长胡子的文官慷慨激昂。
转头对面的也点零头，“是啊是啊！”
兴景帝在上面坐着，开口道，“西北战事告捷，实乃大好消息。近来朕也是心神俱疲，对京都之事未曾做多处理，众位爱卿，可有本奏？”
最近最大的事儿，好像就是李卞被训斥，还有封了个县主的事儿，其他的并没有大事，因着封县主一事儿，谁也不敢当着西北大战的节骨眼儿上，去触皇帝的霉头。
“这……”
下面的人有的犹豫，有的面面相觑。
兴景帝挥挥手，元宝在一旁便高声喊了起来，“退朝！”
文武百官拜退。
而后，兴景帝又去了葭萃宫。
袁贵妃近来吃的心喝的心，穿的衣服也都是最软的材质，因为心情好，脸色红润娇俏，见到兴景帝的时候又是温声细语，竟更多几分韵味了。
“皇上。”袁贵妃微微施礼。
兴景帝上前去，笑道，“爱妃免礼。”
“坐下话。”兴景帝扶着袁贵妃坐下。
看得出来，兴景帝心情极好。
袁贵妃也跟着露出了盈盈的笑意，镇南侯回来以后，她的地位只会更高，再加上这个皇子，直接晋上皇贵妃，也是指日可待的……
兴景帝轻挽着她的柔夷，温柔地贴近她尚平坦的腹，“待到爱妃诞下龙子，朕便晋爱妃为皇贵妃，可好？”
袁贵妃俏脸一红，连忙颔首施礼，“臣妾，谢陛下恩典！”
“哈哈哈哈哈！”兴景帝笑开了，“你闲暇时也可出去走走，马上就是母后帮着筹办的春茶会，到时候各宫都在，你也去散散心。”
袁贵妃娇声道，“嗯，谢皇上关心。”
兴景帝话里的意思是，那可以见到镇南侯府的夫人和姐，对于怀孕的女人来，见到亲人是极其能安抚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