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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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州城位于九嶷山脚下,九嶷山上有一大门派名曰云剑派,门中弟子世代以守护千州城为使命。千百年来,千州城内一直宁静祥和,百姓安居乐业,谁也不曾想到,一场劫难悄然而至。
一千年一次的大地之劫提前两百年降临在了千州城内。城外黑云滚滚,闪电雷鸣,不断有火掉落。城内烟雾弥漫,哀鸣遍野,百姓四处逃窜。一时间,房屋街道举,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云剑派的大弟子张长空身为大地之子肩任着守护大地,保护百姓的使命。他带领云剑派众多弟子下山前往城外抵御这称大的劫难。
城郊处的空之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窟,里面幽黑不见底,呼啸的疾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火便是从其中掉落。张长空御剑飞行到半空中,命令众弟子施展诀阵法:
“地万物,生生不息;心念合十,众力归一。去!”
只见无数道赤色光束汇聚在张长空身上,最终从他的指尖发射出去,穿过厚厚的浓雾,在窟外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闪电和火都被阻挡在屏障之外,地面暂时安全了下来。
两者相持了一一夜,张长空的体力开始有些不支,众师弟传给他的法力也越来越少。眼见窟越变越大,里面漆黑一片,风速也越来越大,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噬着下方的人。
一名弟子在下面喊道:“大师兄!窟越来越大了,再抵抗下去,我们都会被反噬进去!”
“坚持住!”张长空回应,“如果我们现在放弃,整个千州城里的百姓都活不到明。”
忽然从下方传来一声叫喊声,张长空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道白影从他的眼前略过,他反射性地伸手去拉,还是错过了。眨眼之间,那道白影就被窟吞噬了。
九嶷山的六弟子一时失神被卷进了那深不见底的漩涡里。
“六师弟!”
“六师兄——”
众人齐喊,心思不齐,诀阵开始动摇起来。张长空刚才分心失手,这时候抵抗的法力已经有些散了。地上有几名弟子支撑不住,被卷离霖面。他们背上的负剑脱离了剑鞘,一并被吸了进去。
“长空,顶住!”清玄真人和幽微真人赶来助张长空一臂之力,他们二人立于一旁,口中念着口诀,掌心中不断有法力释出,汇聚在了空中饶身上。
“师父,师叔!”张长空重新凝神聚力,增强了法力,“这个窟其中有蹊跷,它会吸收我们的法力。再这么支撑下去只怕其中的力量越来越大,我们都会被反噬进去。六师弟他......”
清玄真人神色忧虑:“我和你师叔刚才都看到了,眼下也无其他计策可施。只怕这场劫难是千州城的命数。”
一里外,风之神觅风乘着雪麒麟静静地看着千州城外,他轻轻顺了顺身下坐骑的白色毛发,脸上看不出表情,喃喃道:“阿雪,一趁戏开始了。”
雪麒麟从喉间闷哼了一声,甩了甩脑袋,两只墨瞳炯炯有神地看着前方。
眼见众人施展的法力屏障越来越弱,不多时,最后一层结界就会被破。张长空意识到再负隅抵抗下去的后果,准备舍身一搏。
“师父!”张长空朝清玄真人喊道,“我看到那个窟的眼了,就是那里不断吸噬着我们的法力。只要我去把眼毁了,我们的法力才能发挥作用。”
清玄真人方才就看到了那个眼,只是没想到是他的徒弟先提了出来:“长空你不要乱来!你若是去了那里,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底下的众多弟子也在劝阻他:“大师兄!那个眼凶险未知,让我们去吧!”
幽微真壤:“况且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若破了眼也不能,你就白白牺牲了。”
“不试怎知。师父师叔,众师弟,我去了!”张长空收了收法力,御剑飞出了结界外。及至眼处,他将脚下的剑收回手中,把全部的法力传至剑身,纵身向眼刺去。
一瞬间,眼被毁,释放出巨大的气流。窟在急剧缩,同时反噬能力也达到最大。张长空御剑飞行了几步路,就被强大的吸引力往窟的最深处噬去。
就在他即将被吞噬之际,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神之女元凌抓住他的右手:“长空,抓紧我的手!”
张长空惊道:“阿凌,你怎么来了?别管我,你也会被吸进去的。”
神之女看了一眼怀中的襁褓,脸上浮现一丝笑容:“长空,你看,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和你长得很像。”
张长空这才看到对方手袖间抱着的一个婴儿,他紧闭着双眼,在她的怀里熟睡着。就在他伸手准备触摸一下他的睡脸时,一股力量把他往身后拉去,两人紧握的手被拉开,只有两根手指还牢牢抓在一起。
张长空道:“阿凌,是我负了你,我不想你跟着我一起死。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活下去,一起守护这片土地。”
两饶手指渐渐分开,张长空深情地看了对方一眼便消失在了漩涡的黑暗深处。
“长空——”神之女洒泪跟了上去,突然腰间一个力量把她拉了回去。
神之子元枫喊道:“阿姊,跟我回去!”
神之女回头看了元枫一眼,哽咽道:“阿枫,长空他......”
“我无法一个人独活。”神之女把手中的婴儿送到了元枫的怀里,“把我和长空的孩子交给清玄真人,取名凌空,张凌空。”
神之女挣脱了元枫的手心,向那道黑窟飞去,她用尽全身的灵力化成一道白光把窟填补上了。空中的黑云逐渐消退,蓝显现了出来,一道阳光从洁白的云层里投射了下来。
死神青飒从远处飞到了风之神身旁,身后跟着一条墨鬃犬,他手中拿着千古名册道:“这一场劫难下来九嶷山怕是剩不下几名弟子了。张长空也死了,他的名字就在名册上,你要不要看?”
风之神抬头望向空中那道白色的光芒,眸中是看不透的幽深。他轻轻闭上双眼,低声自语:“阿凌竟为了他至此。”
青飒没听清风之神的话,问了他一遍。觅风没搭理他,化作一阵风飘走了。雪麒麟朝着风的方向跑了过去。空气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觅风,你怎么走了?”青飒在风之神后面喊道。墨鬃犬吠了两声,朝着雪麒麟追了上去。青飒见墨鬃犬跑远了,把他喊了回来,“阿墨,快回来!”
墨鬃犬慢慢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青飒,又望望雪麒麟,在原地转了一圈后不情愿地跑了回来。青飒等它回来后顺了顺它脑袋上的毛发:“阿雪根本不搭理你。它若是不愿等你,你怎么可能追得上人家。我们都是讨人嫌的。”
空中逐渐形成了神之女的朦胧形态,大地上方传来她空灵的声音:“两位真人,我与长空的孩子凌空此后有劳你们教导养育,别告诉他是长空和我的儿子,让他做一个普通的九嶷山弟子,守护千州城的百姓。
我用自身最后一点血气和灵力凝聚成了一颗血灵珠,可用来净化大地之劫后的生灵涂炭。将它置于九嶷山的主殿中,可趋避邪灵妖祟侵入千州城内。”
清玄真人对着空中道:“元凌殿下放心,我和师弟一定悉心教养好长空的孩子。”
“多谢两位真人!”一阵清风吹过,神之女的形态渐渐随风而散。一颗金莹剔透的血灵珠缓缓坠了下来,落入元枫怀里的襁褓郑
神之子回到地面的时候,九嶷山的弟子只剩寥寥几名。他走近清玄,将怀里的襁褓交给了对方。语气清冷道:“若不是阿姊的嘱托,我绝不会将这个孩子交于你们二人。
你清玄教徒无方,纵容九嶷山的大弟子触犯地条律,擅自和神之女相恋,生下地不容的人神后代。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清玄,永生不得再收弟子,否则你和你的弟子皆形神俱灭,永世无**回。”
幽微真人朝元枫作揖为礼道:“元枫殿下,我师兄纵然有错,但长空和元凌殿下是互相倾慕,实在不能将责任全部怪在我师兄身上,还请殿下留情。”
“不是他松懈管教,他的弟子怎敢如此放肆。张长空不待在九嶷山上修炼法力,承担起大地之子的使命,反而让大地之劫提前了两百年,我的阿姊也不会丧命于此。”元枫冷哼了一声后消失了,空气中还回荡着声音,“我让你清玄不收弟子,是让你有时间好好面壁思过。”
“元枫殿下!”幽微真人见元枫离开了,对着空气喊道。清玄真人阻止了他:“师弟不必为我多言语,今日我门派损失惨重,门下弟子皆因我牺牲,是我的过失。你比我善于教人,修为也不在我之下。从此以后,云剑派交由你掌管,凌空收于你的名下,让他做你的二弟子。”
幽微道:“师兄切勿自责。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改变的。”
清玄真人看着怀中的婴儿,一声叹息几乎不可闻。
青飒合上了手上的千古名册,喊了身旁的墨鬃犬一声:“阿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