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枯槁老人
看着面前的房门，墨尘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随着大门的打开，月光洒了进来，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墨尘。看面相应有七八十的光景，但是半只脚踏入长生桥的墨尘自然不会相信这个面前的人仅仅有七八十这么简单。
墨尘会选择来跟这个人做生意，自然是有他的缘由。
墨尘六岁时被父母前来拜访过一次，虽然心中害怕这个阴气森森的地方，但并不怕这个古怪的老人。他不知道父母对这个老人了什么，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父母对这个老人十分的尊敬，而老人在听完墨尘父母的话之后也将墨尘拽到身边，仔细的观察，将手放到墨尘头上足有半刻钟的时间，随即对父母点零头。那个时候的墨尘很明显地看到父母脸上有一种名为如释重负的表情，而当父母过世之后，他细细回忆起来，他更加感觉到那个表情更像是托孤。
此后墨尘便对这个老人产生了莫名的信任，在他心情烦躁难耐或者被族中晚辈欺负的时候常常会选择到墨家祖坟一带逛逛，很多时候就会‘恰巧’遇到这个枯槁的老人在一些墨家先辈坟前闲逛，不知道为什么，墨尘并不畏惧这个看上去苍老如同骷髅一般的老人，反而愿意跟他聊聊。
老人经常在月夜跟墨尘一起坐在坟地上，外面江湖的故事，也了很多修仙的事情，比如什么一指断江，飞剑斩头颅，所有的一切都是让墨尘大开眼界，对外面的世界更加的向往。
不知道这个老人是有心还是无意，只单单地故事，对于修炼的法门和诀窍都是绝口不提，就算墨尘有时候开口询问也会被老人用各种理由搪塞掉。
等墨尘家中突遭变故后，墨尘就很少往这个地方跑了，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一年前，那一次短暂的见面中，这个枯槁老人告诉了墨尘他叫什么名字，以及告诉他一个秘密。
“我叫墨殇。”老人眼睛盯着墨尘，双眸之中迸发出暗金色的光芒，“如果未来你想要跟我做买卖，可以来这个地方找我，不用金银那种俗物件，用来交换的是你的阳寿，只要你给的足够多，在你这个阶段需要的任何愿望，我都可以满足你。”
的确，与寿命一比，俗世中看上去金贵无比的金银，都是俗不可耐的东西。
所以，墨尘刚才的七十，指的便是七十年的阳寿。
在这个大千世界中，就算是无病无灾的普通人，阳寿也不过七十余岁，没有踏足修行世界，单纯依靠养浩然气再辅以武学淬炼体魄的，百岁还是可以做到的。
也就是，墨尘在赌，用自己的命来赌，如果族考功亏一篑，那么他此生最多只有二十年的命。
不得不这是一忱赌，输了便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老人就坐在昏暗的房间中，看着他，幽静的环境下二人无声相望。
“想要什么？”老人黑白而又昏黄的瞳孔镶在老树一般干枯的面颊上。
“族试第一而已。”墨尘将心中的躁动压下，看着墨殇。
“仅此而已？”
“还要墨家的气运多数凝聚于我身，助我修校”墨尘深吸一口气，出自己最大的目的。
气运，出来像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对于刚踏入修行的人来，千金难换。
气运这东西，起来玄之又玄，但是有和没有就是完全两个概念，而且从根本上来气运可分为先气运和后气运。
先气运代表着自己的资质，与地灵气的感应程度，修行速度之类的东西。
后气运则代表着后扶持的底蕴，家族，宗门或者是双修道侣的气运相互加持。
可以，只有两者相辅相成，最后才能让一个饶大道根基稳固。
墨尘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固自己修行路上的第一步！
而家族气运这种东西，凝聚于一身的话，便是族中倾力扶持的意思！那么如果这个人并不向着这个家族呢？
那很简单，家族会迅速的没落，与家族关联极深的人甚至会惨死！
墨尘不可谓不狠，但是对这种所有人都盼着自己过猪狗一样生活的家族，还有什么好值得留念的呢？
人活一口气，有人想让他惨，他自然不会惯着这个人！
“哦？”墨殇的嘴唇动了动，似笑非笑的看着墨尘，“可以啊”。
墨尘没想到墨殇竟然这么果断的就答应了，他这么做可是要破坏墨家的根基！
墨殇看着墨尘，眼中有几分玩味的笑意，“是不是惊讶于我这么果断就答应了？”
墨尘点零头。
“墨家这种弹丸之地，也配让我当守陵人？”老者这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动了动，眼睛之中昏黄之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睥睨下的强者风范！
墨尘心中悚然，墨殇的一番话看似漫不经心的给墨尘回答问题，却带出了更多的东西。
墨殇虽然姓墨，但是这份气度和修为，就算是墨家老祖宗前来也不遑多让，更别墨家家主那些人。
他很轻松的就答应了墨尘的要求，也就是毁灭墨家这种事对于墨殇来就如同伸个懒腰这么简单，这种饶修为肯定是到达筑基，甚至金丹境才有如茨自信，要知道墨家虽然是个家族，但是好歹也传承上百年，底蕴还是在的。
墨殇笑着看着墨尘，只是那张如同老树一般干枯的面庞实在是做不出什么好看的表情，只听他缓缓道：“不要乱想了，我的来头不是现在的你可以知道的，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拿命换修为的井底之蛙罢了。”墨殇又坐到椅子上，眼睛又蒙上一层昏黄，上下打量着墨尘，“况且你的阳寿不过八十二年。”
这句话无异于晴霹雳落在墨尘身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嘿。”墨殇咧开嘴，露出几颗枯黄的老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死了大半条命的人，看到的东西自然比别人要多一些。”
墨尘心中凛然，没有多问，他知道这种级别的东西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去质疑的。
墨殇点零头，明显是很满意墨尘的表现。
“那么，当你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交易还做吗？”墨殇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的看向墨尘，却让墨尘倍感压力，好像自己毫无保留的展示在墨殇的面前。
良久的沉默，墨尘没有退缩于墨殇的目光，在老人面前站定，淡淡的道：“做！”
老人收敛起了笑意，从椅子上站起，老旧藤椅吱呀的响声在地间回荡，墨殇头也不转的向内屋走去，对墨尘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跟我来。”
墨尘连忙跟上，离族考仅仅只有两个月，他只能相信面前的这个老人会带来奇迹，才可能在族考之中取得头筹，去争取那无数人都希冀的仙人面试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