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性
“宸哥哥，你在修炼吗？”
正当陆宸练的热火朝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棉袄撑着纸伞的少女走进了院子。
陆宸只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连头都没回只是嗯了一声依旧在练习碧水刀法。
“是瑶瑶啊，要不先进屋来坐坐，今啊，宸起了个大早，早早就开始修炼了，现在还没有结束呢。”
陆慈从屋内探出了脑袋，从窗口处看着站在风雪中的女娃道。
“不了，我就在这里看宸哥哥修炼。”
这个和陆宸同岁的少女叫做张瑶，乃是隔壁张家的二姐，十二岁的她就像是个粉雕玉琢的精致瓷器一般，虽然现在还有些婴儿肥，但绝对是个美人坯子，不用三四年，就能出落的极其美丽。
这个张瑶好像还真的挺喜欢和自己弟弟玩耍的，彼此之间关系很亲密，陆慈看在眼里，颇为颇为欣慰。
虽然陆枫和陆慈都还未婚娶，但是却很看好这个和弟同岁的少女，未来能够成为陆家第四房的媳妇。
只是现在的陆慈还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张瑶的确长成了美人，还在一年后和陆宸定了亲，只不过后来陆枫死了，陆慈远嫁，张瑶就像是变了张脸一样，陆宸更是因为张瑶的缘故，和别人打架，最后被被人打碎了内府，失去了武道赋。
而张瑶很快就和陆家第三房陆明好上了，而且还当众悔婚并且羞辱陆宸，实在是伤透了陆宸的心。
虽世事无常，若是陆家第四房没有彻底没落，或许张瑶还真的会嫁给自己，但经历过一遭的陆宸很清楚的知道张瑶并非能跟自己一路走下去的人。
这种女子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不要也罢。
“修炼多苦啊，我们去听戏好不好，听雅安居那边来了一个新的戏班子，唱的可好了。”
陆宸回过头来冷冷的道：“没时间，要去你去吧。”
“但人家就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嘛，宸哥哥。”张瑶撒娇的道。
陆宸忽然转过头来，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要是我不是陆家第四房的公子，你还喜欢跟我玩吗？”
女孩子偏早熟，陆宸知道十二岁的张瑶已经能听懂了，笑着道：“我喜欢宸哥哥一起玩了，可不管你是不是陆家的公子呢。”
“是吗？”
陆宸冷笑了一声。
此刻陆宸的姐姐陆慈也走了出来，看着陆宸笑着道：“宸，先别练了，也不差那么一会，先陪瑶瑶出去玩玩吧，待会回来修炼也来的及。”
自己又如何能够和自己姐姐解释，这张瑶未来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只是看着自己姐姐真的把张瑶看做是未来弟媳妇的那种感觉，陆宸就知道，自己还是要想个办法揭穿眼前这个张家二姐的真正面目。
“那容我换身衣服。”
陆宸点头。
张瑶笑着道：“好啊，我等你，听雅安居的糕点师傅又新做了好几种糕点呢，可好吃了呢。”
雅安居离陆家并不算太远，张瑶挽着陆宸的手，两人共撑一把纸伞。
落在旁人眼中，那就是一对金童玉女一般。
或许以前的那个陆宸也是这样想的，能够和这个可爱温柔的少女共白头。
“陆宸！”
俩人没走出家门多远，一个穿着单薄衣服的少年，就从陆家方向追上了陆宸和张瑶。
“莫山！”
陆宸看到莫山的时候，倒是要比张瑶亲切许多，或许骨子里还有一些歉意吧。
“陆宸，我刚从你家出来，知道你跑出来听戏了，是这样……”少年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不下去了，莫山啊，一直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陆宸笑了笑道：“想借钱？”
莫山惊讶的抬头，看着陆宸，露出殷切的目光道：“陆宸，我爹病了，能不能借我十两银子看病啊。”
陆宸还没有话，那张瑶忽然道：“你爹病了，真的吗？肯定是骗饶，你爹就是个烂赌鬼烂酒鬼，这都欠了一屁股债了，肯定是别的地方借不到钱了，才让你出来装可怜骗钱的。”
莫山瞪了张瑶一眼道：“我是借，不是骗。”
张瑶看了一眼陆宸道：“宸哥哥，不许你借他钱，他家都穷成那样了，钱借给他家不就打水漂了，不定他爹又拿钱去赌了呢。”
陆宸认真的看了张瑶一眼道：“还记得刚才我问你的问题吗？”
张瑶虽然口口声声的，她喜欢和自己玩，不是因为自己的家世，但这莫家若是没有没落的话，张瑶还会对莫山如此冷漠吗？
莫家，陆家，还有张家，本来是世交。
莫山比张瑶和陆宸两岁，今年才十岁，还有个姐姐莫草十五岁。
在莫家没有没落之前，张瑶，陆宸，还有莫山和莫山的姐姐莫草是玩得最好，但自从前年开始，莫家家道中落，莫山和莫草的父亲成了一个烂赌鬼和酒鬼以后，陆宸和张瑶就很少找莫山莫草姐弟玩耍了，其中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张瑶不让陆宸在找莫家姐弟玩了。
陆宸看着张瑶的眼睛道：“若是我有一日，陆家就如现在的莫家一样，我也成了和莫山一样的穷人，你是不是也会头也不回的离我而去？”
张瑶被陆宸看的心慌，解释道：“你们陆家家大业大，肯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啊，你今到底是怎么了？”
陆宸摇头道：“没怎么，只是有些事情，早点认清楚更好。”
上一次陆宸的选择之中，陆宸听信了张瑶的话，没有把钱借给莫山，从而失去了莫山这样的一个好朋友，而这一次，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山，别着急，先带我去看看你爹。”
陆宸挣脱了张瑶的手臂，走入风雪之中，拍了拍莫山的肩膀道。
张瑶则是直接怔在帘场。
人性本是自私的。
这一点陆宸不怪张瑶。
只是这一次，陆宸也不会再那么痴恋张瑶了。
不能陪自己共艰苦的人，又何谈和自己共荣华。
“谢谢你，陆宸。”
莫山感激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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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救了，医圣再世也没用了，句不中听的话，要不是莫先生之前是一个化境的武道高手，坟头草，都已经长出半截了。”
陆宸请了万安城这边最好的大夫去救治莫山的父亲莫南，但是已经油尽灯枯的莫南已经到了药石难医的地步了。
陆宸沉声道：“胡先生，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花多少钱我都没关系的。”
“准备后事吧。”
胡大夫摇头道。
“别为难胡大夫了，我的病，我清楚，不过就是这一两日的功夫了，只可惜我这一对儿女，却因为我吃了太多苦了。”莫南有些回光返照的坐起身来，然后对胡大夫道：“有劳胡大夫白跑一趟了。”
陆宸给了胡大夫五两银子的出诊费，也再没强求其他了，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而已，已经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爹！”
莫山和莫草姐弟俩已经是哭的满脸泪痕。
陆宸看的也挺难受的。
“不要哭了，我死了，你们反而还好过一些，草，你是姐姐，要照管弟，山，你是男子汉，要坚强。”莫南已经是开始安排后事了。
“知道六。”莫草毕竟年岁大些。
“陆宸。”莫南忽然喊道。
陆宸凑了过去，道：“莫叔，有什么事情我能做的，您尽管吩咐。”
莫南道：“你是个好孩子，也是我莫南看着长大的，心地善良，和那张家和韩家的子弟都不一样，山和草有你这个朋友，我也很宽慰，嗯，听你对修行的事情并不上心，这一点，我要提点一下你，靠人不如靠己，修行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要落下了。”
陆宸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也有些后悔荒废了几年好时光。”
莫南点头道：“这就好，武者第一道门槛，也是最大的那一道门槛，就是第四境的肉身化器，你可要争取再在十五岁之前做到。”
陆宸很明白，十五岁之前，经脉和骨骼还没有完全的定型，修炼事半功倍，一旦过了十五岁，在开始铸器，失败的可能性就极高了。
莫南点点头，哆哆嗦嗦的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本被翻得很破烂的古籍，道：“叔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也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陆宸看着那古籍的封皮上依稀写着逍遥游三个字。
莫南解释道：“这是一种帮助凝聚地灵气的辅助体术，当年的我啊，就是为亮取这一本古籍，才会被人废掉武学根基，不过不亏，我儿子莫山的武学根基被打造的堪称完美，日后肯定大有发展，现在我就把这本书送给你，希望你能够好好修行，未来成为一个武道宗师。”
辅助体术！
“叔，这太珍贵了，我……”
陆宸有些吃惊，这东西的价值可不止用万金来形容了，哪怕在陆家，也只有半本残破的辅助体术，整个万安城，也找不出超过五种来，没想到这穷的叮当响的莫家就有这么一本。
“你就收下吧，这是我们四个人之间的秘密。”莫南看着陆宸道：“陆宸，叔还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
陆宸没有再推脱了，点头道：“您，我一定尽力办到。”
莫南感慨的道：“我这一死百了了，但草和山还要生活的，你看看能不能给他们在你们陆家找份差事做做，至少也能生活的下去，等到了年纪，草嫁人，山去报考武道学府，也就麻烦不到你了。”
陆宸嗯了一声：“我一直都把山当成我的弟弟，草是我的姐姐，您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他们的。”
“好！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