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给我个解释

雁城一战,可以是刘琦穿越到汉末以来,打响的第一次正经战斗。

对手不是山匪,也不是杂牌军。

而是以豫州刺史孙贲为首,辅以孙策、孙辅两位正经名将后人所率领的,六千正规军精锐。

结果,刘琦军以少胜多,赢得酣畅淋漓!

这次胜利可和之前剿纺打闹不同,光是孙坚后饶名字,就足以引起荆州府上下的警惕和重视。

所以,刘琦命刘文静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写了一封战报,详细描述了孙贲军是如何“突然杀到”,打得他“措手不及”。

雁城军民又如何在他的指挥下上下一心,殊死抵抗,才获得了这场大胜。

重点,在于告状——孙贲可是袁术的手下,堂堂一个豫州刺史率大军进犯雁城,途中要经过一整个南阳郡,怎么我都没得到消息?

还在于表功——虽然没得到消息,但儿子我运筹帷幄,麾下将士用命,百姓一心,还是把这仗打得漂漂亮亮!

以及军队是从哪儿来的——儿子我目光长远,一开始就在收拢流民的同时招兵买马,又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士卒们买好装备、吃饱饭。又有外地豪杰(霍去病、韦孝宽等人)听闻儿子我的善名不远千里前来投奔,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才促成了这次的大胜!

告状、表功,是为了讨赏。

解释军队来源,则是为了避免刘表忌惮。

凭空造出三千精锐,还是在没有府城支援的情况下,你人哪儿来的?

隐瞒不报,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类似怀疑的苗头,必须在刘表察觉之前摁死,不然后患无穷!

此时,刘文静月章星句、无懈可击的军报,就放在州牧府刘表的桌案上。

蔡瑁、张允、伊籍、邓羲、韩嵩等荆州文武重臣,则死死的低着头站在下首,谁也不敢抬头去看州牧的脸。

尤其是蔡瑁和张允,额头更是渗出了丝丝冷汗。

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桨雁城捷报”,什么又桨给我一个解释”?!

那孙贲是吃shi长大的吗!

麾下大几千精锐,居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驻守的城池都拿不下!

刘琦又到底是什么妖孽,特么哪来的三千精兵?

那什么韦孝宽、霍去病、李存孝、刘文静、张虎,都特么是谁,听都没听过从哪里蹦出来的!

哦,不对,霍去病倒是听过。

居然胆大包到盗用冠军侯大名,大公子手底下都是些什么怪胎!

蔡、张二人内心不断腹诽,面上却半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雁城大胜完全打乱了二饶计划。

在他二人看来,就算刘琦侥幸能够保命,那也应该是在汉寿府派军支援后的惨胜——若是雁城的人给力些,冲出重围送来求援信,主公肯定是会派兵去援的。

到时候由张允主动请缨,险险救下刘琦的性命,这样就算没死,战败后的大公子也不会再受到重视。

无懈可击!

然而,全被刘琦那莫名其妙出现的三千精兵和几员猛将搅和了!

还有这封军报,全文上下没有一个字提到蔡、张二人,但明眼人都知道,其中隐含的是什么意思。

分明就是在影射荆州府内,有人竟敢隐瞒军情不报!

而纵观州牧府上下,有资格、有能力、又有动机这么做的,除他二人外又有谁?

真是好狠的心!

这个叫刘文静的,下起手来比蒯子柔还狠!

刘表面沉如水,已经沉默了快一盏茶的时间,议事厅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然而看着心腹们噤若寒蝉的样子,刘表不仅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暴怒。

他着实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吃里扒外!

儿子们内斗是一回事,世家大族各自站队,你来我往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对儿子们的考验。

但里通外敌,联合袁术去谋害他的长子,还引敌军踏上他荆州的土地,性质可完全不同!

至于是谁做的,不需要点名,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要不是知道蔡瑁、张允再怎么大胆,也不可能真的胆大包的背叛他的话,刘表恐怕早就把人拿下了!

“张允。”刘表淡淡出声,平淡的语气如惊雷般砸在张允心头,“我需要一个解释。”

“主公息怒!”张允膝盖顿时就一软,跪倒在地,涕泗横流的请罪,“属下鬼迷心窍,中了外饶奸计,以为只是给大公子制造一点麻烦而已,确实不知和袁术有关啊!”

他没蠢到真的一推二五六,但也绝不敢承认和孙贲勾结。

那可是里通外敌的罪名!

“主公明鉴,属下平日……是对大公子有所不满,但属下对主公的忠心日可鉴,绝不可能里通袁术,对孙贲入荆州视而不见的啊!主公,属下和袁术势不两立,您是知道的啊!”

刘表无动于衷,又转眼看了眼蔡瑁。

蔡瑁心底“嗖”的一凉,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触及到了主公的底线。

不由得暗暗叫苦,只得苦着脸也跟着跪下:“主公,属下愿领军为主公破豫州,以证清白!”

哪怕打个败仗,也比被安上通敌的罪名要强!

张允浑身一激灵,急忙也跟着喊:“那孙贲胆大包,竟敢染指我荆州土地,主公,属下愿率军迎战,为主公拿下豫州!”

“你去拿豫州?怕是去给袁公路送兵吧!”刘表一掌拍在桌案上,眼中寒意四射,“来,将张允拿下!”

立刻有军士领命进来,摘下张允的纶帽,把人压倒在地。

“主公,主公明鉴,属下绝不敢里通外敌啊!”张允被人把头压在地上,也不敢反抗,只能歇斯底里的叫,“求主公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愿将功赎罪!”

“闭嘴。”

刘表淡淡看了他一眼:“将张允压入大牢,严审。”

“主公!”

张允肝胆俱裂,立刻就要求饶,却被蔡瑁用眼神阻止住,猛地清醒过来。

对啊,这么大的事,事发之后肯定要人背锅。

蔡瑁乃是蔡家的当家人,肯定不可能当这个替罪羊,主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蔡家根基。

能动的,可不是只有自己?

自己若是暂时认罪还好,老老实实在牢里带着,外面有家人和蔡家帮忙,等主公消气,总有出来的机会。

要是再冥顽不顾,引来主公杀意……

想到当年刘表单骑入荆,以一己之力降服各大世家的事迹,张允不由打了个寒颤。

自己这个外甥的身份,可不是免死金牌!

想清楚之后,张允面如死灰,深深低下头:“属下万死!”

刘表挥手,军士们便把人拖走了。

包括蔡瑁在内,所有重臣都死死低着头专心数地砖,没有人敢出声。

这位主公只是平日懒得管事,并不是真的蠢。

刘表闭了闭眼:“德珪。”

蔡瑁浑身一颤:“属下在!”

“我想了想,豆油乃是琦儿提出来,独交与你家的确不太合适。”

“我会将制油的生意交给琦儿,至于你家,暂时就不要掺和了。你蔡家是荆州最大的世家,就不抢这点生意了吧,须知过犹不及,知道吗?”

此话一出,蔡瑁的心顿时凉了一截。

豆油的制造之法早就献上来,之所以现在还没在荆州全面铺开,就是因为他知道之后,动了想要垄断的心思。

之前主公一直不松口,但最近刘琦不断展现出才能,反观刘琮却沉寂已久。

蔡瑁抓住这个话头,提出让刘琮掌管豆油的生意,锻炼锻炼的同时,也好在民间提升些声誉。

眼看着主公就要心动了,结果出这么个事!

是不合适,实际上蔡瑁很清楚,这是主公对蔡家的警告!

有心思可以,但是不能过。

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越线了……

想起这位主公以前的手段,蔡瑁浑身冒汗,终于有零后悔。

然而在强大的压力下,也只能俯首听命。

“是,主公。”

蔡瑁苦笑,豆油的生意家里的族老早就眼馋了,眼看着就要垄断,结果到嘴的鸭子却飞了。

经此一事之后,自己在家族里怕是要招来不少怨气。

众人俯首:“是!”

韩嵩见气氛有所缓和,提着心打了个圆场:“不过主公,大公子此战,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呐!”

“对对对,大公子果真武勇!”

“以少胜多,还是大获全胜,有主公您当年单骑入荆州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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