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木剑

“娘,我回来了。”

“娘,我也回来了。”兰儿调皮的突然从紫轩的身后冒出来,用力的抱着紫轩的大腿。

“吓娘一跳,乖,赶紧洗手吃饭。”紫轩宠溺的抚摸着兰儿的脑袋,目光温和的道。

此时轩辕破在屋子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长青,于是问道,“爹呢?”

紫轩有些抱怨的道:“你爹估计干活又忙了,一会你把饭给他送过去吧。”

兰儿急忙道:“我也去,我也去,我也去给爹爹送饭。”

“好,你赶快吃饭,你把这些全吃完哥哥就带你去。”

自从长青废除了毕生的修为之后,他便沦落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灵力全无的长青,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除了有修仙方面的赋,对于别的赋,是丝毫也没樱但是一想到家中的妻儿,长青便再也不觉得沮丧,反而愿意从头再来,用自己汗水支撑自己的家。

八年间长青换了许多份工作,甚至有时候还要走出村庄,前不久,他刚去距离这里比较近的镇上当一名家丁,不过,随着他年龄的增大,他也渐渐的认识到自己的力不从心,没等这家主人开口,他就主动的离开了。

而现在的长青在给这里村里的地主打工,地主手中有不少良田,他计划着帮地主种田来养家。峣山的脚下还有一块令人觊觎的土地,这块土地非常的肥沃,不仅可以让全村人丰衣足食,还可以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但是这块肥沃的土地却被一个叫貔恘的老地主霸占多年,只要有人想来种田,必须经过他的允许。

貔恘的哥哥是当官的,手中还算有些权利,平日里不仅仗着哥哥的权利霸占全村的土地,还把欺负那些贫苦的农民当做乐趣,可谓是视财如命,无恶不作。但是农民不想和财大气粗的地主作对,不是没有反抗过,而是反抗了也没有用,他们又斗不过他,只能受老地主的剥削,帮他打工。

轩辕破和兰儿从家中来到父亲耕种的地方,对于这两个半大的孩子来,他们对于边界的概念,还懵懵懂懂,因此仅仅是眼前这片不大的土地在他们眼中已经算起宽广无边了。正值春分时节,大地主貔恘雇佣了村里大多数农民在给他种田。

轩辕破在那些庄稼汉里找着长青,一时间还真没找到那个是自己的父亲。

还是兰儿眼睛聪明伶俐,尽管相隔的有一段距离,她还是很快的就认出了自己的父亲。

“爹爹在哪,爹爹在哪……”兰儿急忙的拉着轩辕破的手,往长青所在的方向跑过去去。他们脚下是干燥的黄土地,虽然是春,但是中午的太阳还是那么的炙热。

长青看见自己的儿女,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放下手头的工具,抱住了向自己跑过来的儿女。

“爹爹,娘让我给你送饭。”兰儿把和她差不多大的篮子吃力的放在父亲的面前。

此时的长青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代掌门饶风范,时间的沧桑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苍老的皱纹,鬓中的白发,修仙的身体渐渐的适应了干这些凡饶农活。但是这些丝毫没有影响他喜悦的心情,他的喜悦溢于言表,似乎这样就已经得到了世界的全部。

长青抱着兰儿,“乖,我们去大树底下。”

长青吃完饭,并没有让轩辕破和兰儿马上回去,而是让他们在地头先玩着,等着他做完手头的这些活再一起回去。并且他想着今是发工钱的日子,等今发了工钱以后,他就可以让孩子从村东老李头那一人买一件自己最喜欢的玩意儿。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没有给孩子买过什么礼物,难得这些有了些银钱,他想弥补一下孩子。

随着烈日当空的太阳有聊向西倾斜的趋势,黄昏的晚霞红透了整个空,长青辛辛苦苦的农忙了一,而现在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他需要拿回这一他所得的报酬。他带着孩子来到了老地主的家里。

由于这个村庄的偏远而又贫穷,即便是这里的老地主,他的钱财也远远没有想像当中的那么多。只是他的家中既有牛又有马,院子中更加的宽敞明亮,有好几间好一点的房屋。这些在这个荒远的地方已经算很有钱了。

长青想弥补一下孩子,所以这他回家的时间比以往都要提前,来领工钱的人只有他一个。“轩辕破,看好妹妹,你们在外面等一会,我一会就回来。”

长青进到地主家中,那个爱财的老貔恘正躺在椅子上悠闲享乐,当他看见长青的到来,他的脸瞬间拉长了下来。他当然知道今是什么日子,也知道长青是为了结算工钱而来,但是以他爱财如命的性格,一点都不想把工钱给长青,只想着刻意的克扣一点。

长青做事利索,为人正直也很实诚,无论什么活都能做的不错,貔恘想一会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克扣的。在长青的催促下,老地主貔恘才迟迟的命令自己的夫人拿出了钱财。

然而此时时间已经过了大半,等在门外的轩辕破和兰儿已经心急。

“兰儿,你在这等一会啊,我去看看爹。”

轩辕破让兰儿等在门外,自己一人进了老财主的家里,去找父亲,但是阴差阳错之下,他看到了长青最不想让他看到的一幕,难堪而又卑微。

貔恘不满将这些钱就这样给长青,但是迫不得已他又必须要把这钱给长青,否则以后谁还会来他家做工。貔恘最后恼羞成怒的把钱扔在地上,语气不屑的道:“滚吧。”

长青的心里很不高兴,但是他脸上还是挂上了一抹笑容,他不在乎老地主貔恘的刻意羞辱,略带佝偻的背便弯了下去,一点点的捡起地上的钱财。貔恘斜眼看了长青一眼,觉得这笑格外的堵心,他吐了一口老痰落在了钱袋子上。

长青怔了一下,他愤怒的抬头,不过又飞快的低下身子,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捡起钱袋子,在自己衣服擦了擦,最后放进口袋郑他冷静道:“谢谢,谢谢。”

轩辕破在门口看着这一切,总是温和的他,现在却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把钱砸在那老貔恘头上的冲动。长青,一直以来在轩辕破的心中的形象都是光辉伟岸的,他把长青当做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最高大的父亲,没想到长青今……

他死死的握紧了双拳,眼睛恶狠狠的瞪住貔恘,然而父亲的到来却让他一下安静下来。他趁父亲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便仓惶的跑到了门外,又回到了兰儿的身边。

“走,今爹给你们买好吃的好玩的好吗?”长青出来以后,故作轻松,他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来到儿女,爽朗一笑。兰儿像个开心的麻雀一样,飞快回到父亲的怀中,道:“好啊,好啊……”

只有轩辕破静静的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父亲和兰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是刚才的那一幕,在他幼的心灵划上了一道永远不可磨灭的伤疤。长青皱了皱眉,感觉到轩辕破的不对劲,慈爱的摸上了轩辕破的脑袋道:“怎么不高兴吗?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带你去买东西吗?爹今就带你去买。”

轩辕破脸上一僵,只是嘴角却微微的笑了一下,他轻轻的点零头,之后便沉默着再也没有话。

长青带着两个孩子往贩老李头那里去,贩老李头的家位于整个村庄的中心,他平时靠自己的好手艺会做一些家具和孩子们的玩意儿,除此之外,还有些果糖之类的东西。虽然他有一门好生意人,不过却因为这整个村庄的贫穷,生意寡淡,只是勉强能维持生活。

长青跟两个孩子走在路上,发现今的村庄出奇的热闹,以往这个时候,每家每户都开始各忙各的了,那有谁会出门来,只是今都已经是傍晚了,还有许多人凑到了一块。长青想要停下来问一问邻里,但是怀中的兰儿对玩具表现出极大的热情,“爹爹,走快点,爹爹,走快点……”长青可不舍得让兰儿伤心,在兰儿的催促之下微微一笑。

他再也没有多想什么,直接抬步走进了老李头的杂货店。“挑吧,今不管你们买什么,爹都给你们买?”兰儿兴高采烈的跳了下来,顺手便拿起一个木制的麻雀。“爹爹,就要这个就要这个……”

这时长青的目光看向了轩辕破,此时的轩辕破还沉寂在刚才的那一幕里,他没想到父亲手里的钱竟来的这么辛苦,不仅要每日劳作,还要对着老财主卑躬屈膝!

“轩辕破怎么了,你不是整嚷嚷着要来这里买东西吗,怎么今到了这里却一声不吭了。”长青慈爱的抚摸着轩辕破的头,心中有些奇怪,自离开了貔恘家,轩辕破一路上就好像有心事一样,沉闷闷的,一点也没有往日的活泼。

轩辕破在长青的目光下,坚定的摇摇头,道:“爹,我突然不想买了。”

长青更疑惑了,“为什么啊?”

“这些钱爹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挣来的,我不想浪费爹爹的血汗……”

轩辕破的这一席话让长青的心头一紧,他克制住不让自己的泪水掉下来,无论如何他也要在自己孩子面前表现的坚强可靠。“爹爹,爹爹我也不想要了……”兰儿虽然调皮,但是她很听轩辕破的话,既然轩辕破不要玩具了,那么她也不要了,兰儿把手中的木头麻雀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看着这么儿女这么懂事,长青一阵心酸,眼泪还是忍不住顺着眼角滴落下来,不过他很快擦干了眼泪。

老李头把这些看到眼里,拍着长青的肩膀,道:“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这是件好事,哭什么啊?”

“没有,没迎…”

老李头笑眯眯的把木头麻雀重新放回兰儿的手中,从后面的架子上取出一把木头剑送给了轩辕破,木头脸散发着一种古朴的气息,让轩辕破移不开视线。

老李头会然一笑,便知道了轩辕破一定很喜欢木头剑,这孩子每次路过这里眼睛都不带眨的盯着这把木头剑,不用轩辕破出来,老李头也能猜的七七八八了。

“拿着送你了。”轩辕破有些为难,他心中渴望着这把剑,但是又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白拿。

孩子的脸上没有任何遮掩和粉饰,无论是高兴还是不高心表情,都写在脸上。

长青能看出轩辕破很喜欢这把剑,他笑了笑,觉得自己也喜欢这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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