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争执

武都城外,千顷良田,麦田随风摇曳,阳光洒下,好一片黄橙橙,乌压压的农民,正弯腰收割着麦田,形成了一片清平盛世的场景,沿着水泥道路,许多人赤着脚,用木蓝,手推车装着收割下来的麦,大人们相互谈笑着,议论庄稼收成如何,更有几个赤脚孩童,嬉戏着玩闹。

一队队军中悍卒持刀护卫,负责护送百姓,生怕这些百姓中途有什么意外。

这时,一行约有数十人众,大多神情倨傲,一股久居上位的气质无形散发,骑着高头大马,莫大威压让百姓们绕路而行,生怕粘泥脏聊衣裳碰到这群锦衣玉食的大老爷。

当首一人,锦衣玉带,披川锦披风,腰悬宝剑,身材健硕,目光锐利,手握马鞭,观其面容,五官端正,细眼长须,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威严,他扬鞭驻马,远观麦田肥沃,不禁目露赞叹之色,笑谓众人,“诸位,在座都是一方重镇,自谓治民养生,今日观之,却不如一稚子乎?诸君都是有见识的,不知这道路是何物所做,竟然如此工整,倒是省吝簸。”

“刺史大人。”那人身后,一个文士打扮的儒雅中年男子拱手道,“今观武都,人口繁多,想必是接受了那些受难之民,观民面无饥色,想必丰衣足食,真乃能吏,更闻此子勇冠三军,大败鲜卑匈奴两大游民部落,非古之飞将,所不能比拟,以建阳愚见,可封为都尉,若收为羽翼,则北方胡虏岂成气候?倒是这道路是何物所做,建阳却是不知。”

“丁原,你真是读书读傻了,那阿西部与突兀丸部,都是游兵散勇,不成气候,只是持众劫掠城邑,岂能与鲜卑大军相提并论?”一个武将打扮的武人连忙出声反驳,他当然反驳,因为他就是张懿麾下都尉,吕布来了他去哪?一山不容二虎啊。

“建阳,尚武,你二人乃我肱骨,出门在外,也要吵吗?都住嘴。”张懿面沉如水,不知其心思。

忽然,过往民众的议论声传进了张懿耳畔。

“听了吗?大人账下亲卫长张琪的田大产,每亩比咱们多产了两石呢!”

“这怎么可能?两石?”

“是啊!我早就听了,那张琪得了大饶教诲方法,有神仙方呢,听,这是大人梦中得飞将李广的传授,才得了这神仙方呢!”

“嘿嘿,是了,咱家大人,不正是当世飞将吗?”

张懿闻言,连忙拦住了一个讨论的百姓,赏了钱,细细询问。待张懿拍马回来时,目光欣喜,大笑道,“我并州,真是得救了,这吕布,恐怕是得了飞将庇护,怕不是神人转世,我定要将其收为羽翼!尚武,你就不要多言了。”

“哼!”都尉尚武神情愤恨,却不敢得罪张懿,只能愤声道,“什么狗屁飞将!区区稚子,也配飞将之称?庶民愚蠢,岂不知张奂五百人,击破南匈奴,进驻曼柏,抵抗鲜卑檀石槐大军十数年?更有李膺,抗击檀石槐长达数年之久,度辽将军皇甫规,威震鲜卑,此三人,功绩卓着,未尝有飞将之名,他吕布也配?”

飞将这个词,原称飞将军,这可不是官职,而是汉时李广,为一方太守,屡次与胡虏作战,常常大胜,胡虏畏之如虎,称之为飞将军。

这个称呼,可不是谁人都能当得。

嗖嗖!

两道弦声响起,张懿大惊,慌忙环顾,尚武发髻被击飞,另一支羽箭插在了发髻上,取缔了之前的发簪。再去看,只见两员顶盔掼甲的大将,面无表情,掌中弓弦兀自颤抖,显然,之前的羽箭是他二人射出。

再看,那两员大将身后的悍卒纷纷目露凶光,手按佩刀,就连过往百姓的目光都带了些不善。

张懿没来由心下一慌,忙问道。“你是谁人部下,怎可无故伤人?”

那将目光凌厉,宛如刀片刮向惊魂未定的尚武,冷声回道,“我乃张辽部下,曹性,此箭如何伤人,请你明示。”

这话的也对,确实没山人。

“我乃吕布麾下,宋宪,这一箭,本是要了他的狗命,哼,可惜老子箭法不好,曹性,你倒也是,怎的不一箭射死他?”宋宪狞笑着,干脆利落的承认了他的杀人之心。

“未得将令,不可滥杀无辜,略施惩即可。”曹性面无表情的回道。

“放屁!只要有俺一口气在,谁也别想侮辱我家将军!”宋宪却不罢休,猛一挥手,麾下悍卒仿佛得到了命令,抽刀出鞘,一步步围住了张懿一行人。

张懿一行人虽然慌张,却也拔剑以对,一时间剑拔弩张,见要打仗,许多百姓举着镐把农具,目露凶光的围了上来。

“你们要干什么?是要造反吗?我乃刺史张懿!我看谁敢动手!”张懿登时发怒,奋勇跃出。

“爱谁谁!老子管你?”宋宪亦不退步,毫不胆怯的步步紧逼。

“住手。”

这时,吕布领着魏续贾诩早已至,见此情景,面容一沉,大步向前,周围百姓见是吕布,立马让开一条大路。

站在了两队人马中央,吕布回望了眼宋宪曹性等将士,淡然道,“都退下。乡亲们,继续运输粮食,快黑了,你们要在外面住吗。”

顷刻间,悍卒乖巧收刀,站成一排,比肩而立,整齐如一。百姓们也迅速散开,各自忙活农活去了。

见人都散了,张懿这才松一口气,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虽是便衣,却遮掩不专岗岩般的肌肉块隆起,身姿雄伟,面容刚毅,目似点漆,一股子英武之气,夹杂着久居高位的威严,不禁扫去了方才的阴霾,开口道,“你就是武都县令吕布?”

“下官吕布,见过刺史大人,见过诸位大人,久闻刺史大人勇武,下官的麾下倒是冒犯了大人,下官定当好好管束,席间亦当罚酒三杯。”吕布深深一礼,不卑不亢。

“是我那不懂事的部下先你坏话在先,此事怎能怪你?”张懿大笑,下马揽着吕布的肩膀,熟络道,“久闻九原吕布大名,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趁着朝廷敕令下来,特来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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