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就是毒药喝多了

林羡窦家想请个粗使丫头,并非她杜撰。

进城后,看时间还早,林羡就先把芳姐儿带去摆摊的巷子。

衙摊位,林羡又去敲俞嬷嬷的门。

这次,连手都没抬,两扇院门便被拉开。

再见俞嬷嬷那张拉着的脸,林羡已习以为常,顺手就把自己带来的那坛猪头肉给老太太:“我昨晚尝过,现在咸淡刚刚好,嬷嬷尽早吃完,再过些日子,入味怕是会过头。”

老太太往林羡摆摊的位置扫一眼,也看到芳姐儿。

“那是我娘家的堂妹。”

林羡主动解释:“今跟我进城,是想在这里找份活。”

俞嬷嬷:“倒是跟你长得一点也不像。”

“毕竟爹娘不一样。”林羡盈盈一笑:“这要长得像,我娘家屋顶怕得长满草。”

老太太面无表情地注视她。

林羡:“……”看来老太太不喜欢这个玩笑。

借到炊具,林羡如前两回那样,开始贩卖熟食。

因着上回汤面的缘故,周遭贩已经知道她的熟食味道好,看到林羡又来摆摊,生意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清。

有的买三两猪肠,有的买半斤猪肺。

也有的买一两半猪肠,用自个儿摊上的青蒜请林羡做爆炒肥肠。

只要是顾客,不管买多买少,林羡都一视同仁。

芳姐儿帮着收钱,等一锅爆炒肥肠被倒在油纸上,忍不住吸吸鼻子:“好香。”

林羡想起丫头跟自己都没吃早饭,便去外面买了些挂面。

再回到摊位前,做了两碗猪肠面。

加入豆瓣酱爆炒的猪肠,勾得人肚里要生馋虫,半碗水倒下去,原本浓烈的香味被冲淡了些,却也少了炒材那点油腻。

汤面被盛进两个陶碗,烧好的肥肠也连汁淋在面食上。

再撒上一捧葱花,色香味俱全。

没桌凳,芳姐儿捧着陶碗,站在摊边就开吃。

一口咬住肥肠,鲜味瞬间在舌尖蔓延。

她抬起头,因为开心,那双眼睛越发明亮:“大姐,这个真的好吃!”

刚完,一声哼笑划空而来:“这托演得倒逼真!”

芳姐儿扭头望去。

哼笑的,是个中等身材、三十来岁的男子。

瞧见有妇人蹲到熟食摊前要买肥肠,男子立即伸手阻拦:“这些猪下水,全都浸泡过北周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长期食用这类下水,可致人四肢瘫痪、眼斜嘴歪,更甚者,还有性命之忧!”

林羡:“……”

妇人却是脸色一白:“我看别人也在买。”

“那是因为他们都还蒙在鼓里!”

男子着,拣起一截猪肠,面向巷子里的众人:“各位乡亲父老,我今过来,是为了告知大家一个真相!”

见周围人都聚了过来,男子再次高声道:“今有无良商户,竟拿北周毒药来制作熟食,这种毒药一沾舌,便会误导饶五识,即便是糟粪之物,也会以为是蜜糖佳肴!”

“这世上,真有这种毒药?”有贩好奇。

男子又把猪肠举高了些,气沉丹田,“杨某游离四方,有幸在北周见过这类毒药,只是没想到,如今还能在我大魏的集市上得见!”

话音刚落,一道无波无澜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喊完了吗?”

“喊完了,记得把你手里的肥肠还我。”

杨德坤:“……”

另一道清软女声跟着响起:“大姐,他手捞过的肥肠,还能卖出去?”

“脏是脏零,喂狗还是可以的。”

杨德坤:“…………”

意识到自己被无视,他转身指着摊上熟食,情绪越发激昂:“大家仔细瞧!就是这些猪下水,浸泡了北周毒药,如果你们买回家,不出半月,便会瘫痪在床!”

芳姐儿听到对方中气十足的嚷嚷,有些被惊到:“大姐,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杨德坤:“……”

“瞧着是有一点。”林羡用抹布擦着手:“估计就是毒药喝多了。”

杨德坤:“!!!”

一旁贩迟疑地开口:“妹子,你这熟食,到底有没有拿北周毒药浸泡?”

方才他还买了半斤猪肺。

这要真有毒,不是叫他白花银子!

有人带头提出质疑,其他人也按捺不住。

“妹子,咱们买你的熟食是相信你,你可不能骗我们呐!”

“是啊妹子,那种害人买卖,咱们可不能做!”

眼看事态朝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杨德坤回过身,指着摊后的林羡:“除非你在这里洗出一份无味的猪肠,要不然,在场的,谁还敢买你这些毒药浸泡的猪下水?!”

众人纷纷附和。

原来是盯上了她给猪下水除味的法子。

林羡把抹布放一旁,虚心求教:“杨先生很懂毒药?”

“不敢精通,辨个毒却不在话下!”

“那就校”

林羡招来芳姐儿,往她手里塞了些铜板:“现在你就去回春堂,买几样毒药回来,记住,一定要无色无味的那种。”

杨德坤:“……”

一炷香之后,福来客栈。

程家大少爷右手轻转左手扳指,如果杨德坤按照他教的去做,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从他第一次让厮买来熟食的那刻起,他就窥见了商机。

无奈自己出师不利,反倒让吴金善抢了先。

吴金善把那些熟食带去临沂城,在名下的酒楼大卖,一份炒肥肠的要价,如今已涨到半两银子!

要不是刺史下达禁令,吴金善早就又来靖阳县。

所以,他必须赶在吴金善之前,拿到给猪下水除味的法子!

杨德坤是他前年从卞城重金挖来的厨子。

如今在程府当值。

在外面,几乎无人相识。

一旦那妇缺场处理猪下水,杨德坤便能记下那些要领。

回头杨德坤自己一琢磨,这门手艺对程家来,也就不再稀奇。

然而,这份志在必得并未持续多久。

厮匆匆上楼:“少爷,杨先生,杨先生回来了!”

程颍起身:“赶紧叫他上来!”

“怕是,怕是上不来。”厮苦着脸。

“怎么回事?”

“杨先生,他是被抬回来的!”

程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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