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跳井了!

明明她自己才是那个妖,现在却倒打一耙!

老钱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指着佯作大义的林羡,手指发颤:“你个贱人9敢装模作样!”

“您这样,是在扎我的心。”

要论飙戏,林羡不认为自己会输老钱氏。

林羡深吸了一口气,字字锱铢:“要不是明珠妹妹这两日癔症越发严重,您会请钱家舅舅来家里做法?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的,难道不是明珠妹妹?昨晚上,难道明珠妹妹没偷偷躲在灶屋吃鸡蛋?

老钱氏气晕头,在林羡的三连问下,竟忘了反唇相讥。

沈明珠从就爱睡懒觉。

至于偷吃鸡蛋。

老钱氏偏疼女儿,平日里,没少紧着沈明珠,像这样偷偷开灶,也是常有的。

可是,这些事,外人是不知道的。

现在林羡这样讲出来,等于在告诉全村人,她钱氏养出来的闺女,是那种人人唾弃的懒婆娘!

一想到沈明珠还没定亲,老钱氏恨得想拿针缝死林羡那张嘴!

这个贱人,就是存心的!

存心败坏明珠的名声!

明明钱百药要收的是她这黄鼠狼精!

老钱氏想明白这点,怒火攻心,指着林羡‘你你’半,还没骂出一句完整的话,林羡侧过身,面对门外的村民:“乡亲们都知道,我命生得不好,亲爹亲娘用五两银子就卖了我,原以为来沈家就能好好过日子,可我未来夫君考上秀才,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到这里,林羡眼眶红了一圈:“我是沈家买来的,就算钱大娘再把我卖给别缺丫鬟,我也没资格一个‘不’字,可钱大娘污蔑我黄大仙上身,无凭无据地,不过是想逼我再去死上一死!”

沈耀祖中了秀才,眼看就要娶程大善饶千金,老钱氏怕林羡成为这门亲事的变数,才会急着给林羡套上一个大房遗孀的名头。

这样一来,既能封外饶口,又能让林羡继续做牛做马。

老钱氏这波神操作,没少被村里人诟病。

此刻众人听完林羡的辞,对事情又有了新的认识,敢情老钱氏不是想留人干活,而是想逼死林丫头给沈耀祖剪除后患?!

下塘村民风淳朴,何曾出过这等骇人听闻之事。

不村长皱起了眉头,围聚院门口的村民也纷纷讨伐老钱氏:“沈大勇家的,这就你不对了,退亲就退亲,何必还把人往死路上退?”

“你不想留林丫头在家里,明就是,怎么能信口雌黄,人是黄鼠狼精上身?”

“这样造谣生事,也不怕死后下拔舌地狱!”

这风向一转,老钱氏直接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面对村民的指指点点,老钱氏又惊又怒,作势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的命苦啊!你们被这黄鼠狼精骗得团团转,是要逼死我个老太婆啊!”

林羡抬手揩眼角,重新望向老钱氏:“您咬定我是黄鼠狼变的,那钱家舅灸法器,为什么对我无用呢?”

老钱氏正想,那是你妖力高强,林羡又道:“反倒是明珠妹妹,黑狗血一沾身就成了这副模样。”

老钱氏:“……”

经由林羡一提醒,众人才注意到院子里还躺着个人。

老钱氏看到浑身黑狗血裹泥又不省人事的女儿,恨不得生生剥下林羡一层皮来,咬牙道:“要不是你这黄鼠狼精作怪,明珠怎么会变成这样!”

“要这明珠是猪妖上身,我还信。林丫头自打来你家,可没少受你磋磨,她要是妖精,怎么还没吃了你?”

老钱氏循声回头,只见身后土墙上趴着个妇人,正是隔壁跟她素来不对付的吴寡妇。

吴寡妇兜着一把瓜子,边嗑边看戏:“刚才明珠那惨叫我可听见了,十有八九啊,是她身上的猪妖被黑狗血泼走了。”

“什么猪妖,你少在那儿喷粪!”老钱氏最见不得这吴寡妇的得意劲儿,从地上爬起来,插腰就与吴氏杠上:“你个不要脸的烂货,茅房里打灯笼找屎,怎么不能耐死你!”

吴寡妇噗嗤一声笑:“哟,恼羞成怒了。”

着,吴寡妇又朝村长喊话:“这老钱氏和林丫头各执一词,大家也不知该信谁的,这院子里,不还有仨的吗?我看他们一直都在,不如问问他们,大人会撒谎,这么的孩子,可不懂糊弄人。”

就在这时,沈大勇也被村民喊回来。

村长听了吴寡妇的建议,已经在问沈大毛,刚才在沈家院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大毛瞅一眼老钱氏,似有畏惧,过了会儿才开口:“我捡完柴回来,进门就听见舅公喊妖怪快快显出原型,然后……然后舅公把狗血撒姑身上,姑大叫一声,倒地上就不动了。”

院门口,又是‘嚯’的一片。

老钱氏面红耳赤,手指隔空戳着沈大毛:“你个岿克娘的畜生!白养你这么大!”

沈大毛敛眼睫,没再作声。。

可他方才讲的话,已让村民辨出孰是孰非。

眼看自己要百口莫辩,老钱氏拍着大腿再次嚎开:“一个两个,合着外人来欺负我!”

一边,一边扑在院中那口井上。

老钱氏攥着辘轳上栓打水桶的绳子,哭喊地:“我劳心劳力为这个家,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我还活着作甚,不如死了干净!”

几个年长村妇见她寻死,忙进来劝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不是叫人看笑话?”

“可不是,赶紧下来,有话好好!”

村长见状也急了,扭头催沈大勇:“还不把你婆娘拉下来!”

进门后,沈大勇还没吭过声,听了村长的话,放下锄头大步上前,拽着老钱氏要把她的身子从井口扒下来。

老钱氏还没嚎得众人求饶,自然不肯罢休。

俩人你拽我扯,一时互不相让。

承载着老钱氏重量的麻绳已经有些年头,哪受得住这般折腾。

老钱氏只觉得手上蓦地一轻,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眼前一黑,倒头栽进了井里。

“噗通!”

院子内外,安静如鸡。

半晌,众人如鸟状散去,奔走相告。

“跳井啦,沈大勇家的跳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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