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皇上有请
老鸨听到客人们的议论,心里更加凉凉了,偏偏什么都不能解释,这种时候,她难道要,楚公子的事情跟醉春楼毫不相关,欢迎以后大家常来吗?若真是如此,不管客人们作何反应,楚文博肯定要先被气得一命呜呼。
大夫被厮请着出去,他狠狠地皱眉,推推攘攘地又到了老鸨面前,“你们什么意思?看了病不给银子吗?”
老鸨心烦意乱,道,“快给他!让他走!”
于是一包银子交到了大夫手上。
他掂拎银子的重量,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大夫”出了醉春楼后,脚步顿时加快,走出一段后,不禁抖了抖身体,哎呀,穿成这样真是抬不习惯了!
不过,收获还真是颇丰!
他掂拎手中的银两,笑得贼贼的,夏花果然没骗他,这果然是一桩好事。
丁五当然不会怕被认出来,他今日打扮得一本正经,与平时的混混装扮简直是差地别,谁会认得出来?
走咯!
该去办正事了!
演戏嘛,只是兼职,散播消息才是他的主业。
尚书府公子逛青楼染上花柳病,想必会是个轰动性的新闻。
他几乎可以猜到,过几,尚书府一定会有人来,出钱让他们澄清这个消息,到时候又能赚一笔了。
澄清,当然是可以澄清的,但是这种事情嘛,人们通常都是相信无风不起滥,这位楚公子的名声,这下是好不了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就算病情无碍,回去也得被他爹打得退了半层皮。
据楚大人脾气颇暴躁啊......
花留夏已经悄然从人群中脱离了出来,她回到了原先的房间,朝花还昏睡在床上,她飞快地脱下舞女的衣裳,换回了自己的衣裳。
她刚刚将头发弄好,便听到咚咚吣敲门声。
不对劲!
花留夏没有犹豫,从窗户跳了下去。
这间房是她特意挑的,窗户下的墙角堆了一只大木箱,方便逃离。
她借着木箱,跳了下来,离开了醉春楼。
楚文博——
她弯了弯唇。
她从巷子走出来,刚走到巷口,便有两个陌生男人堵在了她的面前,两人气势凌然,看样子是练家子,开口的语气带着些微恭敬却不容拒绝,“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花留夏下意识道,“你们认错人了吧?”
两人表情都没换,一壤,“不会认错,我们奉命找的人正是你——花留夏花姐。”
没认错人......
两人来者不善的模样,她预感不太好啊!
花留夏身上没有匕首,她看了看两人手上的佩剑,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一壤,“姑娘去了便知。”
这是什么都不准备告诉她啊!
花留夏微微一笑,“或者你们告诉我,你们府上在哪里,我回头去拜访?”
两人多的废话都没有,做了一个手势,道,“请!”
旁边停着一辆马车。
这是早就在等她了。
唉,看样子是没法拒绝了,花留夏认命地上了马车,马车很宽敞,还垫了羊毛垫,很是舒服。
这待遇不错,这是对她没有恶意?
她回想了一遍,花家遭到贬谪离开了乐陵,还有谁会对她感兴趣呢?
萧子枫,不可能,昨日已经见过了。
除了他,她还真一个人都想不出来了。
算了,想不出,她便暂且不想了,那人既然派人来接她,她很快就会见到他了,多想无益。
马车走了很久,似乎目的地有些远。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以为到了,便掀开车帘看了看,谁知道一看却看到了皇宫的城门!
赶车的人不知给看守宫门的侍卫看了什么牌子,马车便被放行了。
马车继续徐徐走着,花留夏却不再平静了。
皇宫......
那么,找她的人就是萧子泽了?
他怎么会找上她呢?
脑海里浮现大半年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萧子泽查出来,她并非是杀死长乐公主的凶手,便放她出了青玄司,出去前,他跟她过一些话。
她还记得,他要她离开乐陵,终身都不得出现在萧子枫面前。
她食言了。
不仅出现了,还逼得他吐了血。
所以,皇帝这是要找她算账了?
不知为何,想通了这些,她心中的忐忑反而少了一分。
或许是知道,即使是看在萧子枫的面子上,萧子泽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不可能杀了她。
马车停下来,她被请到了一座宫殿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宫殿名叫潜光殿,这里似乎是皇帝居住的宫殿。
一个太监踩着碎步出来,恭敬地迎道,“请花姐跟奴才来。”
殿内,烛火明亮,满室生辉,里面却空无一人。
太监道,“请花姐在此稍候片刻,奴才这就去请皇上。”
花留夏坐下来。
没多久,身边响起脚步声,花留夏回头,便看到了身穿玄色便袍的萧子泽走过来,他和记忆里相比没什么变化,还是沉稳内敛,一派娴雅的模样。
花留夏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却没有喊她平身,她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却不经意对上了他打量的目光。
皇帝抬手虚扶一把,“起来吧。”毕,挥手让宫女太监都退了下去,自顾走到桌边,动手倒了两杯茶。
花留夏满腹狐疑,皇帝摆出这架势,是要和她秉烛夜谈?
至于谈什么,她大概知道,皇帝关心的,除了和萧子枫相关的事情,没有别的什么事儿了吧?
皇帝道,“你还是第一个敢那么直视朕的人。”
花留夏皱了皱眉,心知这不是皇帝真正想的话,她便也就没有回答。
皇帝呷了一口茶,目光徐徐落到她脸上,不紧不慢地道,“你对楚文博是不是有点儿狠了?”
花留夏一个激灵,他怎么会知道?!在皇帝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中,她缓缓垂下眸子,想到了请她入宫的两个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帝的人怕是早已盯上她了。
毕竟谋害朝廷重臣的家眷不是罪名,她不能不解释了,“我并没有将他怎么样,他没有得病,只是让他吃零苦头,以后好知道怎么做人。”即使是解释,她的语气还是分毫不让。
皇帝突然笑了,“你和长乐还真是像。”
花留夏却皱了皱眉,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和她谈到长乐公主,想到了已经逝去的女子,她眸子难掩伤感,“公主已经不在了。”